兩人雖然不解,但也聽命前去解開溫以陽的繩子。因全身被綁住太久,四肢酸痛酥軟,連走路都走不了了。
趙峰和蕭勵架著他走向顧北陌,可溫以陽卻嚷嚷著:“你們放開我,不要把我架到他那邊去啊啊,我、我……還沒穿衣服……好歹給我穿件衣服吧!”
溫以陽的鬼哭狼嚎,兩人都以漠視對待,好不容易把他架到顧北陌身邊,他仍是轉(zhuǎn)頭不敢看顧北陌。
這簡直太丟臉了!
他這一生的英明啊!他這一生的血風派派主的威嚴啊……都在此時毀于一旦了!
顧北陌回頭看過去,看到他全身赤裸只著一條褻褲,胸前因口水的浸濕,濕溜溜的,頭發(fā)亂的像個雞窩,如果不看臉,估計還真的認不住他就是響當當?shù)难L派的派主了。
顧北陌嘴角含了笑,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覺,隨后握拳放在嘴邊一咳,回頭跟下面的不知誰喊了一句:“拿上來。”
一名婦人應聲上臺,托盤里有一件白色衣裳,在顧北陌的身邊站定,顧北陌向溫以陽道:“你先把這衣服穿上去,今晚我們便出城去吧。”
溫以陽也意識到兩人為了拿藥已經(jīng)浪費了好多天時間,雖然自己現(xiàn)在很累,但為了靈兒,他們還是得快些回去。
他轉(zhuǎn)過身,三五除下便套上了衣服。
就這么輕松放了他們,不用說姜涼不服氣,就連臺下的吃瓜群眾都不淡定了。
“怎么能這么容易就放他們走了?那姜將軍的仇怎么報?我們還沒替將軍報仇呢。”臺下一群人起哄著,“你們說說,我們該不該為姜將軍報此仇?”
顧北陌眼一冷,腦中只冒出了一句話——
這群人,戲真多。
眼見再不出來控制局面,局面就要爆炸的時候,姜涼走到臺前大聲吼道:“大家的心意我姜涼領了,今日的事情就當做一場鬧劇,大家看看就行了,且散去吧。”
見姜涼出來說話,他們也不再說什么,紛紛十分失望地轉(zhuǎn)頭散了。
姜涼就這么站著,沒有回頭看他們。溫以陽已經(jīng)穿好衣服,手里拿著盒子,走到顧北陌的身側(cè),清咳了幾聲,以示來掩飾尷尬:“那個……顧北陌,今天的事你以后不要告訴靈兒,免得她……擔心我。呃,就是擔心我。”說到最后,他只能用加重語氣的方式來表示自己的心虛。
他知道的,要是靈兒好起來,知道了他這些事,絕對是狠狠嘲笑他的,不過,只要她好起來,就算受她狠狠嘲笑,他也會非常開心的。
顧北陌只是笑笑不說話。
“我們走吧,今晚不休息了,連夜趕路,快些回去吧。”溫以陽在他身側(cè)小聲說道。
語末,溫以陽作勢要走。
“等一下。”顧北陌叫住溫以陽。
溫以陽回頭,看他,疑惑。
只見顧北陌從懷里掏出什么,走到姜涼的面前,把東西遞給她,并作揖道:“姜將軍,之前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們魯莽,欠考慮才導致你受辱,在這么,我們向你陪個不是,還請姜將軍勿怪。”頓了頓,“這是令弟贈送給我們信守承諾的信物,如今我們也不需要了,還請姜將軍替我還回給令弟。”
姜涼低頭看他手中的玉佩,確是她弟弟姜深隨身攜帶的信物,可是怎么在他這兒?
“這玉佩怎么在你這兒?”姜涼沒有接過去,而是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還請姜將軍親自去問令弟吧。”顧北陌笑道,“不過,姜將軍也勿需譴責令弟的無知,他只是被我們利用了,令弟很善良也很信守承諾,也很崇敬將軍,想必你們姐弟的感覺定是很好。”
姜涼瞪了他一眼,搶過玉佩,很不服氣:“能認識你們這些用盡手段的人,也是他的不幸,還是希望你們盡早離開我弟弟,免得他染上惡習。”
她說的用盡手段,想必是指皇上剛剛的那道圣旨吧,不過她與他也不過是萍水相逢,也已經(jīng)沒有澄清解釋的必要了。
顧北陌笑了笑,“看表面的東西,應該不是姜將軍英明的地方。”
姜涼愣住,看他的眸子瞇了瞇。
“在下告辭。”顧北陌作揖完,轉(zhuǎn)身拉著溫以陽就走。
姜涼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向他們喊道:“喂,溫以陽,你還沒有向我道歉呢!顧北陌的道歉只代表他,不能代表你!”
溫以陽回頭,嘴角揚起奸笑:“姜將軍,身為沙場兒女不拘小節(jié),道歉這事,如果以后不幸又碰面了,在下再向?qū)④姷狼刚堊铮 ?
什么以后,他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以后怎么可能會再見面!
姜涼氣炸,可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京城。
聽說,第二天,姜將軍進宮得了很多賞賜,也聽說最近皇上的心情特別的好,皇上年紀大了,精神本就不太好,可這段時間精神竟然出奇的好,上朝時頭腦清晰,絕沒有了以往的頹靡精神。
又聽說第二天,姜將軍得知自己的弟弟是怎么被刺客兩人騙的來龍去脈時,氣得整張臉都綠了。
驛站亭子里,把馬趕
到旁邊的茅草屋里后,顧北陌和溫以陽跑到亭子里躲雨。他們這樣不眠不休地趕路已經(jīng)有一天一夜了,肚子餓便成包袱里拿出一些干糧啃著。
顧北陌坐在地上一言不發(fā)地吃著,眼看著前方,視線焦距在一個地上,雖然嘴里吃著干糧,但不知道腦子里想的是什么。
溫以陽只是拿著干糧,并沒有吃,而是也跟著坐下來,盯著顧北陌的側(cè)臉端詳了許久,一直默言。
這時,顧北陌冷冷道:“看我不管飽。”
溫以陽也毫無被抓到的羞惱,而是把手肘部抵在曲起來的大腿膝蓋上,撐著腦袋問道:“顧北陌,請告訴本座,你是怎么把膽子練肥再次潛進宮中?潛進宮中這個勇氣還好,只是你跟皇上說了什么,竟能讓之前對我們很有偏見的皇上松口,放了我們,還把清血活靈自動送給我們?”
顧北陌沒有回來看他,而是咬了一口干糧,冷冷道:“你的問題太多。”
“……”溫以陽現(xiàn)在才知道,顧北陌有個技能,就是一句話把你噎死!
“你別轉(zhuǎn)移話題!我只想知道答案。”溫以陽視線熱烈,不容拒絕。
這起碼能讓他知道,他被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顧北陌咽下那口干糧,嘴角忽然揚起弧度,回頭看著溫以陽,道:“你只需要結(jié)果就行了,我只怕過程會讓你……羞愧地無地自容。”
溫以陽:“……”
要說,說話噎死一個人的唯獨顧北陌這一家!
溫以陽咽了咽口水,繼續(xù)道:“說吧,我不怕打擊。”
“哦?”顧北陌拖長了尾音,“果真不怕?”
看顧北陌這嘴角含著的狡黠的弧度,溫以陽總感覺不是什么好事,便連忙擺手:“得,你不要打擊我,我只想靜靜。”
顧北陌不說,溫以陽也算是大概猜出了一些,只是他與他之間,有種默契,不去告破而已。
顧北陌回頭眺望遠處,腦中回想起了他與顧北煬的對話——
“你真的是玄兒?玄兒,真的是你嗎?”顧北煬的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很多,看到顧北陌的微微點頭,激動的無以言表。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這個為父對他虧欠太多,現(xiàn)在他只想好好彌補他,好好照顧他。
顧北煬上前,雙手張開,想抱抱顧北陌,卻被他微微側(cè)身躲開了。
“想彌補什么的,不用了,這么多年我一個人也活得很好,勿需您操心。我今日過來只是有事相求,還請父……皇上能夠成全。”顧北陌作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