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一發(fā)出,整個柳鎮(zhèn)都沸騰了,人們眼中的五姨太還都停留在趙煙素上,她的風(fēng)騷早就在柳鎮(zhèn)盛傳,如今這女人不滿現(xiàn)狀,竟然勾搭上了柳鎮(zhèn)最有權(quán)威的男人,公然給江府戴一頂綠帽子。
更為驚奇的是,他們公然打出了江義含的名號,要知道江義含已經(jīng)失蹤三年多,這在柳鎮(zhèn)也是不爭的事實。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侮辱江府,無論江義含會不會出現(xiàn),江府的這摸黑是背定了。
鎮(zhèn)上的人只是看熱鬧,議論的熱氣騰騰。
可是,江府,是真的沸騰了。
四房姨太湊到江子離面前,再三的確認(rèn),石清南說的是真的嗎?
江子離不敢做百分百的保證,可是他十有八九的論斷,足以讓這一屋子女人興奮至極。
江義含還活著,陸影兒淚流滿面的笑著,她握住江義若的手,竟激動的說不出一句話。
三姨太有些晃神,卻也在笑,那個人回來了,是不是所有的日子都可以重新開始?
大姨太將昌植抱在懷里,欣慰的流著淚,如今白潔已經(jīng)死了,她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自己的秘密永遠(yuǎn)被埋葬了,她作為正室,是他永遠(yuǎn)應(yīng)該放在首位的重要位置。
二姨太異常平靜,她一手拿著佛珠,忍不住看看手腕上的疤痕,不著痕跡的笑笑。
最復(fù)雜的當(dāng)屬江子離。
為什么大哥的歸來,偏偏要扯上吉天佑?
他從來沒有想到再見大哥的時候,會是這種心情。
何不如照實說出來,大家都有個解脫,江子離暗自下決心,江義含回家后,第一件事便是坦白,反正他都沒見過吉天佑,反正他的心里只有藍(lán)靈姐。
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江義含一定會去這個鴻門宴。
江義含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卻猶豫了。
雖說,早在他見到石清南的時候,就知道暴露自己是遲早的事兒,可是現(xiàn)在,他想到自己的五姨太,說不出來的異樣。
那個一直認(rèn)不出自己的姑娘,那個跟自己的二弟曖昧不清的姑娘,現(xiàn)在又惹上石清南,這所有圍繞她的事情,都讓他頭疼不已。
江義含輕輕嘆口氣,忍不住閉上眼睛,往后躺去。
“隊長,你真的打算去?”一個男子在黑洞洞的房間里點了一支煙,心事重重的問。
“非去不可。”江義含面無表情的說,“老陳,這里暫時由你和張副指揮,我以原來的身份潛入,沒有特別重大的情況,就暫時不要聯(lián)絡(luò)了,石清南那個人,有些麻煩。”
“是,隊長。”老陳嚴(yán)肅的起身敬禮,又坐下嬉皮笑臉的湊上前來,“聽說你有五個姨太,嘖嘖嘖,這次回去……保重啊。”
江義含隨手拿本書朝著身后的人扔過去,老陳大笑著慌忙逃走了。
江義含的眼前全是吉天佑的身影,她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歪著頭看著自己。
吉天佑這三天像個犯人一樣被看管起來,除了吃喝拉撒,都被禁足在這間不算太小的房間里。
石清南來看過她一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
他說:“即使江義含來了,你也不要以為他是為你而來,他不過在掙一份面子,他愛的人是藍(lán)靈,他只愛藍(lán)靈,要不然也不會躲避這些年。”
吉天佑很想告訴他,我知道啊,他的日記都被我翻遍了,愛之入骨,此生再難有人打動他,這些話就不用你老人家來打擊我了。何況我壓根跟他就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只是用來搪塞你的理由,真的不用操心我會自作多情的那種地步。
悱惻那么多,可是吉天佑只是輕輕的點點頭,沒有作聲。
明天就是最后一點期限了,吉天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個傳說中的江義含究竟會不會來?來了又能怎么樣?無論她怎么想,都覺得自己嫁給石清南是一種定局,吉天佑摸出藏在枕頭下的匕首,揣在貼身的衣兜里。
天還沒亮,吉天佑便被人搖醒,她蓬松著眼,任由一群丫鬟婆娘折騰。
這已經(jīng)是吉天佑第二次穿嫁衣,她想來有些可笑,她不知道別人嫁人都是什么心情,對她來說只有煎熬。
唯一一點兒期待,便是早就想象過無數(shù)次樣子的江義含,會是個什么樣子的人,陸影兒深愛的男子,在解開真面目之后但愿不要讓她失望。
石清南的府宅被圍得水泄不通,人們紛紛前來,一部分是諂媚,一部分是礙于淫威,最多的部分是自愿來看熱鬧。
聲勢有多浩大,從柳鎮(zhèn)的北面一直排到南面的郊外區(qū),全是轟隆隆的鞭炮聲,煙霧繚繞,遠(yuǎn)遠(yuǎn)看來就像是個戰(zhàn)場。
“吉時已到。”一個人高亢的聲音響起。
吉天佑被拽出來,不情愿的低著頭,蓋頭蒙著的臉寫滿了生無可戀。
被領(lǐng)著走過漫長的從廊,腳下的路斑斑駁駁,吉天佑漫無目的的數(shù)著數(shù),一共一千三百二十二布,每一步都伴著人聲鼎沸。
“多熱鬧啊。”吉天佑忍不住在心里感嘆,什么時候她也能做一個看熱鬧的人就好了。
石清南從另一邊走來,他站在最高處向下張望,沒有發(fā)現(xiàn)江義含的一點兒蹤跡,但是他知道他一定會來。可是無論他來不來,吉天佑他是娶定了。
他不敢與江義含單獨對抗,即使他的手里有槍,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這一次,只要他敢?guī)ё呒煊樱銜刑炝_地網(wǎng)等著他投。
“吉時已到,拜天地。”
吉天佑被人推倒在地,她干脆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姑娘,快跪好吧。”一個中年女子在她耳邊細(xì)說,她的手不著痕跡的在吉天佑胳膊上擰一下。
許是想嚇唬她,這人卻不知道,吉天佑是個吃硬不吃軟的主兒,越是這樣,吉天佑越是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石清南拿眼一橫,嚇得那婦人趕緊跪倒吉天佑身邊,低聲下氣的求著。
最后吉天佑是被兩個士兵硬生生抬起來的,她和石清南跪到一塊。
“我允許你掙扎到現(xiàn)在,但是入洞房后,你的心里膽敢再有他,便是死的連渣都不會剩了。”石清南輕描淡寫的在她耳邊低語。
吉天佑沒有作聲,她的心卻是顫抖的,下意識摸摸口袋里的匕首,她想,大不了,誰都別活了。
“一拜天地。”吉天佑的頭被狠狠的按下去,好在她硬生生挺著,不至于磕的太慘。
“二拜……”
高堂還沒有喊出來,“噹”的一聲槍響,將整個熱鬧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