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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天佑的工作沒有她想象的那么重要,甚至都覺得可有可無。
她坐在偌大的廳堂中,漫不經心的擦拭桌椅。小蓮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的身影,晃得她著了急。
“瞧你這滿頭大汗的樣子,就讓我幫幫你吧,這孩子怎么這么固執呢。”吉天佑說著就要擼起袖子下手幫忙,卻再一次被小蓮干脆的拒絕了。
“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范疇,你幫我就說明我完不成這份工作,掌柜會不高興,我怕會被辭退。”
吉天佑郁悶的拿起自己的桌布,繼續擦拭早已擦過數遍的紅木桌子。她百無聊賴的念叨著:“說什么忙的缺人手,難道就缺個擦桌子的?”
這時院里有人大喊一聲,“二爺回來了。”然后就看到原本忙碌的人們更加忙起來,掌柜走上前去,低聲說著什么,吉天佑只聽到“皮棉”二字,江子離點點頭,將手里的東西扔給身旁的人,示意掌柜繼續,邊走邊聊的進了辦公地,路過吉天佑的時候,不著痕跡的看了她一眼,嚇得吉天佑趕緊裝著很忙很認真的樣子。
“終于走遠了。”小蓮長長舒了一口氣。
“你很怕他啊?”吉天佑掩嘴而笑,這種在上級面前裝勤奮的本領讓她們不約而同笑起來。
“二爺人雖好,工作起來卻格外認真,更不講情面,出了錯絕不容忍。我最怕的就是他了。”小蓮擼擼袖子準備又一輪的大干。
吉天佑看看自己手里的抹布,忽然覺得羨慕,英雄也得有用武之地啊。
掌柜回來,喊了聲“天佑”,說是二爺讓她去一趟。吉天佑就屁顛顛闖了進去,她想終于是有安排,不用在這兒耗著了。
剛進門還未寒暄,便被江子離推過一摞厚厚的本子,那人面無表情地說:“這是貨單,你研究一下,學著記錄,明天開始接手倉庫。”
吉天佑拿起一本,認真翻閱,看到工整排序的列表,心里莫名激動起來,幾月幾日,布匹入庫多少,出庫多少,提取單有無,何人所取,極盡詳細,雖然復雜,卻很簡單,原本還覺得有種趕鴨子上架的生疏感,現在卻莫名放下心。
“好,沒問題。”吉天佑微微笑著回答,顯得胸有成竹。
江子離匆匆抬頭看她一眼,淡淡的說:“別高興得太早,事雖簡單卻繁雜,出了錯可是要追究責任的。”
吉天佑心虛的點點頭,畢竟沒干過,可她有全力以赴的決心。
次日清晨,吉天佑來到倉庫報道,帶著她的是位年紀稍大的老人,他從一大堆鑰匙里找出一把打開了3號倉庫的門。
推的如山高的布匹將吉天佑嚇了一跳。
“姑娘進來吧,管這個倉庫的人請了假,一時又騰不出別的人手,只好這樣暫時放著,你來了,可有的干了。”老人邊說著邊揮手,喊來兩個小伙子,“你登記好的成品,可以讓他倆抬到規整臺上去,打包裝箱。”
吉天佑道過謝,又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便開始投入工作。
好在兩個小伙子話也不多,只是悶聲干活,并不是耍滑頭的人。初來乍到,組合在一起倒像是熟絡的老朋友。吉天佑埋頭苦干,只是中午的時候簡單吃了些飯,一整天都在分類,計數到賬本,再按規定碼好裝箱。
連續整了三天,庫房才算清靜下來。當然新一批的布匹又到了。
忙得天昏地暗,吉天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走出庫房的第一件事便是想到蘇小蠻的那張臉,“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樣了?”她喃喃自語的將倉庫的門掩上,拿著鎖準備關。
“咚”的一下,旁邊的什么東西倒了,吉天佑探頭去看,并沒有發現不妥,再轉回身來時發現還未來得及鎖上的門開了一點兒縫。
“肯定是風刮的。”她喃喃自語,神經大條的鎖上門走了。
這**,風平浪靜,吉天佑睡的格外熟。直到小蓮匆匆忙忙把她搖醒的時候,她還在一個不愿醒來的夢。
“天佑姐,別睡了,出大事兒啦。”小蓮氣喘吁吁的說,“庫房那邊,被盜了。”
吉天佑恍惚了一下,噌的坐起身,“被盜了,幾號庫?”
小蓮有些顧忌,神色難看的指了指吉天佑,“二爺已經帶人過去查看了,也報了官,好在沒有多少損失,只拿了些價格稍高的絲綢。”
吉天佑忽然覺得天要塌了,披件衣服就要往外跑,前幾天才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答應別人的事兒,這才三天就出了漏子,這讓她的心還怎么安靜的下來。
她跑到三號庫房的時候,圍著的人群剛剛被遣散。江子離還在跟警察廳的人在說什么。吉天佑跑進庫房,發現原本摞在最角落最下面的木箱被撬開,整個一個庫房只有這一箱是綢緞,其他的布匹都完好無損。
這說明什么?吉天佑的腦袋有些疼,她止不住的想起那兩個跟她一起整理庫房的小伙子,可是他們長得那么憨厚,甚至都不太言談。又走到庫房的門前,忽然想起那條開著的門縫,難道是在那個時候進來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吉天佑在庫房里焦頭爛額的來回走著,她越想越容易把矛頭對準那兩個少年。可是為什么呢?無仇無怨卻偏要來害自己。
吉天佑看著江子離,很想去解釋一下,可是他一直在忙,后來想想又覺得沒必要,如果他認定自己辦事不利,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畢竟此時與她脫不了干系。
就這么垂頭喪氣的走回去,臉也不洗飯也不吃的把自己鎖在屋子里,待到晌午。她不是在乎自己不能出錯,可是她不能容忍那個原本就瞧不起自己的人現在更瞧不上自己的事實,她還指望著這次揚眉吐氣呢。
吉天佑躲在被子里長吁短嘆,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嫌棄過自己,她哀嘆一聲:“要是我當時再仔細一點兒,打開庫房看一看就好了。”
“你要是打開的話,現在估計就不能躺在這兒哀嘆了。”江子離離**有段距離遠遠地看著裹成一團的被子,有些想笑。當他今天一大早聽說她的庫房被盜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她的安危,而不是丟了什么東西。直到這一刻他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吉天佑聽出了江子離的聲音,更加不敢面對,她躲在被子里羞愧難當,不停地道歉,哭成了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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