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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兩天,特色餐館大門緊閉。到了第三天,趙一龍重新出現,這次見到王橋時,他的態度變得很誠懇,道:“我回老家去了一趟,處理點家務事。走得急,沒有跟你說。”在上一次他曾經說過要去旅行,此時他壓根沒有記起前一個謊話,隨口又說了另一個謊話。
王橋道:“餐館門上貼了一個聯系電話,是房東聶老板的,他說你只有一個月的租期。”
趙一龍對這場未實施完成的騙局心知肚明,道:“不可能,我的合同還有兩年才到期。我有房東的座機,等會就把他叫過來。房東是山大教師,過來很方便。”
王橋疑惑地道:“我見過你和聶老板的合同書,確實只有一個月。”
趙一龍道:“我們把價錢談好,再請房東過來,如果實在不相信,可以請房東把房產證和合同拿過來。”
王橋見趙一龍說得還算誠懇,便與他開始新一輪討價還價。
最后,轉讓費確定為四萬五千塊,包含餐館所有的設施設備。對于趙一龍來說,他將不再從事餐飲行業,桌椅板凳、菜刀菜板、冰箱冰柜等設施設備都沒有任何用處,折價給王橋是比較方便的處理辦法。對于王橋來說,餐館開業,如果設施設備全用新的,購買設備的錢將超過轉讓費。
談完價格,在王橋的堅持下,趙一龍給房東打電話時,特意要求帶來房產證原件等相關證明文件。
杜建國和柴采一起來到餐館,柴采是學校子弟,主要是來確認房東。
二十來分鐘以后,姓聶的女房東出現在特色餐館,但是此聶非彼聶,經柴采確認,新出現的聶姓老板確實是校內職工。她手持著房產證原件、身份證、和趙一龍的合同原件。
王橋這才肯定前兩天遭遇了一場騙局,只是很納悶騙局為什么會突然中止。
得知王橋是大一新生,聶老板頗為驚訝,趁著趙一龍去找紙筆。善意地提醒道:“這個店有點奇怪,幾個老板都虧了,你要考慮好。按理說我這個房東不應該說這些,想到你是大一新生,如果生意虧了怎么辦?”
王橋毫不猶豫地道:“我要簽就簽四年合同。條件是租金能不能少一些,而且最好不預付。只要我把這個店做起來,以后不愁沒有人來租。”
最后一句話讓聶老板明白王橋做過調查研究,并非莽撞之人,點頭道:“預付款肯定要收,一般來說收半年,我就收三個月。”
事情比想象中還要順利,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聶老板和趙一龍均同意在兩天后簽合同,付款。
以四萬五千塊錢拿下特色小吃店。王橋馬不停蹄趕回靜州,從楊紅兵處借了兩萬元,再找劉紅借了一萬。劉紅在學校教書,工資不高,沒有多少存款,她回家找了家里人,湊齊一萬元。
拿到三萬元,王橋再到靜州紅星廠招待所附近找艾敏。
來到艾敏小館子,寒暄幾句后,王橋讓艾敏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談事情。
小館子前面是餐桌。后面是廚房,實在沒有安靜的地方,兩人就站在街邊談事。艾敏道:“你是特意過來找我,有事嗎?”
王橋沒有直接進入主題。先把話題繞到紅星廠辦事處,“附近商店生意清淡,好幾家都準備轉讓,紅星廠辦事處搬走,真有這么大的影響?”
艾敏道:“紅星廠辦事處這一片土地處于鬧市區,地價值錢。市政府與紅星廠搞了交易。這塊地由市政府進行開發,周邊全部要拆遷,我這個小店也在范圍之內,現在是能做一天算一天。”
“太好了。”王橋在心里暗自叫了聲好,感覺想睡覺便有人送來枕頭。臨行前,最擔心艾敏不愿意離開靜州,此時小店在拆遷范圍之內,說服艾敏就容易許多。他不再繞彎子,道:“我在山南大學校門外租下來一個兩層樓的店,三百多平方米,想與你一起開餐飲店。”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兩年,艾敏不再是當年初下崗時彷徨無助的女子,她客客氣氣地道:“你的事我肯定要支持,但是與人合作容易扯皮,我擔心因為生意影響我們的友誼。”
王橋說出了掏心窩子的話,道:“四年大學,費用不少,我不愿意向家里伸手,必須自己賺錢。山南大學有過萬學生,加上教職員工和家屬,消費群體足夠大,做餐飲是好生意。我的想法是成立一個股份制餐飲公司,你我各出資一部分,由你來具體管理。”
艾敏道:“你如果有辦公司的錢,四年讀書完全夠了。”
王橋道:“借錢來消費最終是坐吃山空,我不想讀完書背負一身債務。”
艾敏仍然沒有明確表態,道:“你先休息一會兒,這個店多數服務員都是原來廠里的姐妹,我得征求她們的意見,你不會見怪吧。”
王橋道:“我到323廠招待所去看看,一個小時回來。時間夠嗎?”
艾敏道:“一個小時,應該夠了。”
王橋為了消磨一個小時時間,還是走進了紅星廠招待所。紅星廠辦事處的招牌已經被摘下,遍地狼藉,主樓窗戶大多破損,地面上到處是碎玻璃。王橋、晏琳等人曾經住過的兩間寢室大門敞開,所有家具一搬而空。站在往日寢室,晏琳音容笑貌和肌膚氣息猶在眼前,恍若昨天。他到屋外找了張跛腳椅子,在當日寢室里默默地坐了一個小時。
回到小餐館。服務員們在崗位上工作,見到王橋后笑著點頭致意。
艾敏道:“不用在外面聊,她們幾個都知道。如果我要到山南去,這里所有服務員都要去,而且她們都要入股,成為股東。大家的意思先把山南店做起來,生意做得好,還可以再開分店。”
王橋沒有料到她們商量出這個結果,道:“你們比我預想中更有胸襟和眼光,我對合作更有信心了。”
艾敏道:“我們雖然開的是小店。可是畢竟是從國營大廠出來的,沒有吃過豬肉見過豬跑。你不能小瞧我們。”
幾個合伙人商量了細節,匆匆吃過午飯,艾敏跟著王橋來到山南。
看罷場地。艾敏相當滿意,當夜,她沒有回靜州,而是住在山南大學招待所。
經過緊張籌備,元旦過后。經過簡單修繕和清理的“老味道”餐館正式開業。一樓沒有雅間,大堂有十張桌子,主要針對學生經營家常炒菜;二樓有包間,主營肥腸火鍋魚、燒雞公等系列湯鍋;三樓有個閣間,只有十來個平方,無甚用處,放置些雜物。老味道餐館除了正門外,還有一道側門,側門是安全門,沿著安全通道可以到達一樓、二樓和閣間。
老味道餐館的員工統一租住在原來的職工宿舍。宿舍距離餐館約有百米,來往方便。
轉讓費、維修裝修費、租金、煤米油鹽等費用,合計十一萬四千元。王橋籌措到資金六萬四千元,艾敏一方共籌措資金五萬元。雙方簽合同之前,合同草稿交給趙波,由趙波請法學系的師兄們修改,確保雙方在合作過程中不會因為合同原因讓其中一方吃虧。
王橋資金來源中:楊紅兵借了兩萬,劉紅借了一萬,姐姐王曉借了三萬四千元。借錢后,他發出這樣一個感慨:“活了二十來年。結交了許多朋友,但是真想借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能開口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開業前,王曉送來玉制貔貅。
相傳貔貅是一種兇猛瑞獸。這種猛獸分為雌性和雄性,雄性名“貔”,雌性名為“貅”,現在流傳下來的都沒有分雌雄了。古時這種瑞獸分一角和兩角,一角的稱為“天祿”,兩角的稱為“辟邪”。貔貅最大特點是有嘴無肛門。能吞萬物而從不瀉,只進不出,神通特異,因此可招財聚寶。將貔貅安放在家中,可令家運轉好,好運加強,趕走邪氣,有鎮宅之功效。
艾敏聽說此貔貅開過光,特意上香一炷。
王曉道:“房子修建時接連出事,前后幾個老板都虧錢,說明這個地方的風水有點問題,我已經請了省內最有名的風水師過來,等會給你們改一改。”
艾敏虔誠地問道:“我準備了大公雞,準備放血,這和風水先生有沒有沖突?”
王曉道:“不妨,各做各的。用大公雞避邪是民間信仰,祖輩傳下來的,信則靈吧。”
聽到兩人一本正經談風水,王橋笑道:“姐,你讀了幾年大學,怎么成了封建腦袋。”
王曉道:“這個世界有許多人們還不解的東西,命就是其中之一。做生意既要靠水平,還要叫運氣,信一信總沒有錯。”自從李銀湘逝去以后,她對以前不屑一顧的“命”產生了極大的敬畏,凡是重大活動總要信一信“命”。越是相信,越覺得“命”存在于世間,決定著人的命運。
王橋知道姐姐信命的原因,而艾敏同樣命運坎坷,他沒有對兩個女子的迷信行為和思想作任何評判。
西服革履的風水師開著小車來到餐館。他拿著羅盤在房前屋后轉了一圈,調整了柜臺擺放位置,在廳內增加了一個木質屏風,還在大堂進門處和前臺貼了符紙。
風水師與李銀湘交好,當年曾苦勸過李銀湘不能到海南之地。這一次為小餐館破風水局又立風水局,純粹是看在故人之誼,略取費用后開車離去。
在王橋印象中,風水師都是仙風道骨,誰知這個風水師相當世俗化,而且還很時尚,他暗自懷疑此風水師的能力。想到信則靈的俗語,他假裝很相信。
開業當天,艾敏找來一只大紅公雞,掐破雞冠,將雞冠上的血沾在門頭上,簡單地進行自主避邪儀式。
鞭炮聲中,趙波、杜建國等同學陸續到來,場面熱鬧起來。
由于在明年1月要競選學生干部,為了減少不必要麻煩,王橋對外宣傳老味道餐館是姐姐和艾敏合伙開的餐館。放過鞭炮以后,王橋將姐姐介紹給杜建國、趙波、雷成、蘇麗、蔣玲等人,然后一齊到二樓就座。
開業主菜是肥腸火鍋魚,主廚段師傅曾經在昌東師范旁邊的肥腸火鍋魚館里當過廚師,跳槽后曾與艾敏在同一家餐館工作,這一次艾敏出面找他,他痛快地答應再次跳槽。老段過來之時,還帶來自己的兩個徒弟。有了艾敏班底和老段班底,老味道才得以在短期內順利試營業。老段要在新東家里顯擺本事,使出了渾身本事,弄出幾盆味道著實地道的肥腸火鍋魚。
杜建國是典型吃貨,見了好菜悶頭狂吃,根本沒有聊天興趣。
趙波看著招呼客人的王曉,低聲開玩笑道:“蠻哥,你長得這么野蠻,卻有一個漂亮姐姐,到底是不是一家人。”
蘇麗給了趙波一個白眼,“蠻哥和侯姐五官很像,一看就是姐弟,你這人是什么眼色。”
趙波最享受蘇麗的白眼,樂呵呵一幅享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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