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桓一眼望去,只見那頭十幾條人影出現(xiàn),為首那人,便是之前跟在薛有財身后的其中一人。
徐之桓輕聲對沈菁道:“他們?nèi)硕鄤荼姡羰堑人麄兘Y(jié)下了法陣,便怎也沖不出去了。你跟著我,在我撕開一條口子之后,立刻沖出。”
沈菁點了點頭,卻見徐之桓腳步一點,自己便感覺輕飄飄的飛出出去。
那人見徐之桓突然沖來,吃了一驚,忙叫道:“結(jié)陣!不要讓他沖了出去!”
其余人急忙站位,捏起法訣,開始結(jié)陣。
徐之桓一笑,猛地一腳踏在地上,“轟”的一聲,一根樹枝從地上彈了起來,徐之桓一個翻手,接在手中。
“滾開!”徐之桓一聲大喝,手中樹枝連揮,樹枝“呼呼呼呼”的響個不停,慘叫聲中,已有四人被打得飛了起來,人群之外頓時露了一條口子。徐之桓頭也不回,徑直沖向那條口子。
為首那人大叫:“攔住他!”說話間,手上連續(xù)變了三個法訣,三道火光如柵欄一般將徐之桓擋住。徐之桓握著沈菁的手掌不放開,只手指變了一變,便祭出了一個法訣,樹枝劈下,藍色水花激射而出,將火柵欄撲滅,但后來之人又將缺口堵住。
徐之桓眉頭一皺,忽然背后凌厲勁風襲來,徐之桓縱身一躍,連沈菁也一同帶起,飛上半空,三道綠光轟在腳下地面,“乓”的一聲巨響,那地面炸裂開來,徐之桓回頭一看,見遠處有三個人正在施展仙法,便將樹枝往天空中一拋,右手空了出來,趁這時機,徐之桓瞬間變換九個法訣,吼道:“地動玄武訣!”
只見地面猶如地震一般晃動起來,突然塌陷,那三人大吃一驚,搖搖晃晃跌入了深坑之中。一招法訣施完,徐之桓舉手接住樹枝,時機分毫不差。
徐之桓解決三人,回頭再看,先前闖開的口子已經(jīng)被后來的人堵住了,徐之桓也不去奪,腳在一棵大樹上一點,便如離弦之箭般飛射而出,帶著沈菁,向剛才被自己擊敗的那三人的方位沖去。那三人的空缺也早有人堵上,人群各捏法訣,各色法茫四面八方向徐之桓射了過來。法茫針對徐之桓,卻沒有一道射向沈菁,顯然訓練有素,徐之桓心道:“想不到薛有財一個惡霸,竟然會有如此龐大的勢力。”
沈菁的手一直被徐之桓握著,徐之桓手心的汗?jié)B了出來,浸濕了自己的手掌。沈菁原本是極愛干凈的,但此刻,沈菁并沒有因為徐之桓的手汗而放開,反而更緊緊的握住了徐之桓。因為沈菁感覺到了一股熱流,從手心直傳到心中,這感覺讓一生冰冷的沈菁感到十分溫暖。
沈菁見徐之桓被無數(shù)法茫包圍,情不自禁叫了出來:“危險!”
徐之桓在空中挽了個劍花,劍花之中浮現(xiàn)一祥和女子面容。“地動玄女劍!”徐之桓吼出法訣,舞動樹枝,那祥和女子忽然睜開雙眼,舉起一凈瓶,隨著徐之桓的樹枝舞動而舞動,將那些法茫一一收在了凈瓶之中。
“還給你們!”徐之桓一聲暴喝,樹枝橫向一揮,法茫紛紛往施展者方向飛了回去,眾人大吃一驚,急忙閃躲。剎時,轟隆爆裂之聲從四面響起,無數(shù)人被擊倒在地。
遠處,兩個人站在樹梢之上,其中一個肥肥胖胖,正是薛有財。
“這個小子年紀輕輕,修為不淺。”另一個人,白發(fā)飄飄,卻五官俊秀,只有二十來歲年紀;身穿黑色深藍繡邊的長袍,見了徐之桓,眼中不住跳出異色。
薛有財對這年輕人極為恭敬:“所以我才請師父您來做主。”
這年輕人看著徐之桓在人群中左沖右撞,冷笑道:“想必是你薛有財對他身邊的姑娘有點意思吧?卻說他傷了你?要誆我,這點謊話只怕是不夠。”
薛有財一聽,膽戰(zhàn)心驚,整個臉都變得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年輕人目光如炬,又仔細的向徐之桓手上看去,面色一變,心道:“他握訣的法門……”
年輕人深吸一口氣,大喝道:“統(tǒng)統(tǒng)退下!”聲音遠遠傳開,不停在山谷中回蕩。
眾人正與徐之桓交手,聽到這個聲音,竟全都停手退了下去。
徐之桓暗自慶幸,若是再拖一陣,只怕自己便難以支撐了,更不遲疑,拉著沈菁便往外沖。忽然一道閃電斜里劈來,徐之桓一驚,向后一躍,避了過去,那道閃電落在徐之桓面前,久久也不消去。
“我讓他們退下,卻沒有說要放你走哦。”隨著年輕人的聲音傳來,那道閃電也漸漸化成年輕人的身形。
徐之桓一驚,暗叫:“法化神移!”
年輕人笑道:“姑娘可以走,你不準走。”
徐之桓向四周掃了一眼,見對方人數(shù)至少還有四、五十人,更不答話,將沈菁往身后一拉,自己用身體擋在前面。
“呵呵呵。”年輕人見狀,又笑了起來:“你不用擔心,我既然放她走,就絕不會派人暗中截她。”
徐之桓哪里肯信?一根樹枝橫在胸前,隨時準備應(yīng)戰(zhàn)。
年輕人忽然收起笑容,眼中放出兩道紅光。紅光一出,徐之桓手上的樹枝頓時“嘎嘎”作響,似要斷裂。徐之桓一驚,亦運起法訣抵抗,銀色法茫在樹枝上游走,樹枝也不再響了。
年輕人面露驚喜之色,心道:“他的法門的確與我派法門!”
徐之桓心中也是一驚:“這人是誰?運氣法門竟與我同出一轍!”
二人心中各自疑惑,法卻越斗越狠了,年輕人眼中紅光越甚,徐之桓手上銀光愈純。
天下修習仙法者,使出來的招式看上去相同,其實運功法門不同,相同的招式也有不同的威力。每家都有得意的運功法門,向來不外傳,但修行者為了提升功力,也經(jīng)常有偷學之人,這種人也是極少數(shù),故而二人相遇,都是一驚。
薛有財見狀,心道:“看來他有心要放過這小妞,我不如……”
薛有財面上露出邪笑,大喝一聲,雙手個祭起一道法訣,分別向年輕人與徐之桓打了過去。
“啊!”沈菁見狀,尖叫了起來。
薛有財突施暗算,眾人著實都吃了一驚,但這些人并不出手阻止,顯然,薛有財雖然叫年輕人師父,這些人卻只聽薛有財?shù)姆愿馈?
眼看二人就要中招,年輕人突然一個轉(zhuǎn)頭,看向薛有財,徐之桓的手臂也不由自主的被帶動,向薛有財揮了一樹枝,一紅一銀兩道法茫一齊射向薛有財,薛有財猝不提防,被兩道法茫射中胸口。薛有財大叫一聲,翻身倒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徐之桓大為驚訝,這個年輕人竟然能在斗法之時,突然改變攻擊對象,功力絕對在自己之上。
薛有財?shù)乖诘厣稀鞍寻选钡倪B連苦叫,年輕人冷哼一聲,走上前去,一腳踩住薛有財?shù)挠沂郑τ胸旙@得屁滾尿流,連聲求饒:“師父!師父不要!師父不要!”
年輕人盯著薛有財?shù)挠沂郑壑屑t光一現(xiàn),“唰”的一聲響。
“啊!”伴隨著薛有財?shù)膽K叫,薛有財右手無名指竟被整整齊齊的切了下來,薛有財痛得在地上不住打滾,那些薛有財?shù)氖窒乱姷竭@個慘狀,個個驚懼,誰都不敢上前相助。
年輕人道:“我說過,收你為徒,教你功夫,等你覺得可以了,便來殺我。若失敗一次,我便切你一根無名指。”
薛有財強忍著痛,跪在地上,面上憤憤不已。
年輕人又道:“若是失去兩條無名指,便終生無法握訣,所以你只有兩次機會,剛才你已經(jīng)失去了一次珍貴的機會,下次再行動時,得想仔細嘍。”
“是……弟子知道了。”薛有財強忍怒氣,左手握著右手手腕,右手無名指傷口處的鮮血滴滴下流。
沈菁見這個情況,好奇問道:“誒,你不是這個胖子找來的幫手嗎?干嘛切他的手指啊?”
年輕人向沈菁笑了一笑,一瞥眼見到沈菁抱著的蕭奇劍與箏靈劍,大驚失色,忙問徐之桓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姓徐?”
沈菁見年輕人不搭理自己,面色一變,如嬌怒粉花:“你干嘛不理人啊?”
徐之桓伸手將沈菁一攔,沈菁倒也識趣,只輕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徐之桓卻一言不發(fā),緊緊的盯著年輕人。
年輕人顯然有些沉不住氣:“劍狂徐暮是你什么人?”
徐之桓一雙眼死死的盯著年輕人,依舊一言不發(fā)。
年輕人見徐之桓懷疑的眼神,著急起來,忙道:“我叫秦南晟,劍狂徐暮是我的授業(yè)恩師!”
徐之桓聞言,微有動容,但立刻又謹慎起來,還是沒有回答。
秦南晟見徐之桓動容,心中有了八分底,但見徐之桓還不信自己,大為著急,左看右看,隨意指了一個人:“你!快告訴他,我就是秦南晟!”
那人被秦南晟這么一指,嚇得肝膽俱裂,竟暈了過去。秦南晟一愕,又叫道:“薛有財,快告訴他我就是秦南晟!”薛有財連連點頭:“是,我?guī)煾妇褪莿裥炷旱耐降埽星啬详桑д嫒f確。”
薛有財一說完,秦南晟立馬轉(zhuǎn)頭看向徐之桓,以盼徐之桓的懷疑眼神有所改變,但徐之桓仍舊不信,手上樹枝握得更緊,那凌厲的眼神,仿佛在說:“你若再拿不出證據(jù)來,我便與你拼了。”
秦南晟急得直跺腳,走來走去,猛的一拍腦袋:“哦!對了!”于是伸手到懷中摸索起來,一邊摸索,一邊說道:“名字可以造假,法門可以偷學,但這個卻不能偽造。”
說完,秦南晟便將一塊令牌掏了出來,這令牌方方正正,上面有兩把劍的浮雕,赫然就是蕭奇劍與箏靈劍。秦南晟笑道:“好幾年沒動,我都差點忘記它在我身上了。”
徐之桓見到這個令牌,手中樹枝“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面上神情終于化開,眼角竟落下了兩行清淚。
“秦師兄,秦師兄!真的是你!我是徐之桓,我是徐之桓!”徐之桓就如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淚崩不止,痛哭了起來。
秦南晟亦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師父!我終于找到之桓了!”
二人相擁在一起,徐之桓不住抽泣,秦南晟便如長兄一般,安慰著徐之桓。
眾人見到這個情況,均覺不可思議,沈菁更是莫名其妙,心道:“之桓怎么見到這個人便哭起來了?”
秦南晟讓薛有財散了眾人,薛有財照辦,秦南晟又道:“你快去準備上好的酒菜,給我兄弟接風洗塵。”薛有財唯唯諾諾的下去,暗道:“老子在酒菜里下毒,弄死你!”剛這么一想,便聽秦南晟道:“你可別把殺我的唯一珍貴的機會,浪費在下毒這種伎倆上哦。”薛有財全身一震,右手無名指又痛起來,一刻也不停的走了開去。
秦南晟打發(fā)了眾人,向徐之桓身后的沈菁看了一眼,問徐之桓:“這位姑娘難道就是……”
徐之桓點了點頭,秦南晟立刻露出了敬畏的神情,向沈菁一拜:“在下秦南晟,拜見神……”話未說完,徐之桓便立刻制止:“師兄,別……”秦南晟一聽,立即會意,改口道:“拜見沈姑娘。”
沈菁被搞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搞些什么,不過既然秦南晟給自己下拜,沈菁也欣然受了,拍手笑起來:“真有趣,剛才還打呢,現(xiàn)在卻給我行禮,哈哈!”
徐之桓與秦南晟相視一笑,秦南晟道:“走,薛有財什么都不好,準備美味佳肴最是拿手,做師兄的給你接風洗塵!”徐之桓欣然允若:“好!”
沈菁一聽有吃的,忙問:“有沒有蔥油餅?”秦南晟一愕:“哈?蔥油餅?”徐之桓笑道:“沈姑娘她對蔥油餅情有獨鐘,其他的美味佳肴再她看來,全都不值一提。”
“哈哈!”秦南晟不禁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放心,我讓薛有財給你多多備下。”
沈菁大喜,于是沈菁便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徐之桓與秦南晟并肩走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