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陣中,寂魂與鐵面見離忘仇到來,同時一驚,寂魂眉頭一皺:“腐女在做什么?怎么將他放過來了?”鐵面道:“無妨,有你我在此,他也休想進陣?!?
離忘仇走到了寂魂與鐵面跟前,惡狠狠的瞪著寂魂,兩手捏得咔嚓咔嚓作響,對寂魂的恨,在這脆響聲中散發出來,身上一股濃郁的殺氣,彌漫在離忘仇的周身。
無虛大叫道:“忘仇!站在正中!”離忘仇點了點頭,向大陣正中走去,剛走出一步,便感一道掌風撲面襲來,離忘仇早有準備,正要閃躲,突然“噌”的一聲,一道紅色光芒直射而來,將寂魂這一掌逼了開去。寂魂連退兩步,驚道:“仙法?怎么可能?”
離忘仇從來沒有見過仙法是什么模樣,這道紅光出其不意,離忘仇不禁向無虛看去,只見無虛額頭上隱隱滲出汗珠,頭頂陣陣白煙飄起,無虛道:“忘仇,快進陣!”
為何在鶴峰觀時,無虛等人對離忘仇冷眼相對?現在又為何要幫助自己?總有一千個疑問蘊繞心頭,離忘仇也不及細想了,大步向陣中走去。
寂魂一聲大喝,袈裟撩起,向離忘仇頭頂罩了下來,無虛叫道:“天靈地玄!九路天罡,四路地煞,八面來風!”隨著話音落下,天罡九人與地煞四人同時驅動陣法,十三道銳利法茫向寂魂射了過去。饒是寂魂本領高強,也不敢小覷這仙法的威力,本罩向離忘仇的袈裟收了回來,圍身旋轉,將十三道法茫盡數擋了下來,那袈裟上留下了十三個黑漆漆的印子。
便只這么一緩,離忘仇已走到了陣中,寂魂大吃一驚,叫道:“鐵面,攔住他!”卻聽鐵面一聲冷笑,竟不出手。寂魂一怔,但阻止離忘仇刻不容緩,寂魂縱身上前,雙掌齊下,般若金剛掌向離忘仇后背拍了下去。
無虛見狀,喝道:“天縱七星!”只見七道法茫從四面八方向寂魂齊襲而來,寂魂道:“你們不要小看了我寂魂!”竟不回手,這一掌直向離忘仇打去,居然是要以身硬接七道法茫,拼著重傷的危險,要置離忘仇于死地。
離忘仇感到勁風襲來,此時此刻,離忘仇根本無法與寂魂相抗衡,無虛大驚:“糟了!”靈空、塵空、興空三人均失聲叫了出來。
七道法茫打在了寂魂的身上,寂魂“哇”的一聲,口噴鮮血,掌上勁力削去了大半,但也足以讓離忘仇魂歸天外。突然,鐵面手上長槍一抖,“噗”的一聲,從寂魂后背貫穿而過,手上用力,將寂魂挑了回來。
這變故出其不意,眾人都是一驚,寂魂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口中鮮血不住的往外流,轉頭看向鐵面:“你……為何……”
鐵面道:“五年了,我終于等到了今天,賊禿驢,你就死在我的手上吧!”寂魂伸手指著鐵面:“你……你……你……”三個你字出口,一口氣接不上來,便全身癱軟了下去。
鐵面將長槍連同寂魂的尸首扔在地上,仰頭望著天空,滿是感慨的道:“師父,徒兒不肖,今日終于可以給您老人家報仇了!”說完便跪倒在地,將面上鐵面具摘了下來。
眾人早好奇鐵面的真面目,見他摘下了鐵面具,都情不自禁的看了過去,只見他面上盡是燒傷,一眼看去,十分滲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可以看清的,是兩行清淚,沿著他其丑無比的容貌流下來。
離忘仇轉頭看向鐵面,驚問道:“你……究竟是誰?”鐵面止住了淚水,站起身來,道:“你做你的事,能否除掉司馬碧杰,防止神再度復生,全靠你了。”
說罷,便扛著長槍與寂魂的尸體,走出了大陣,在東方一缺的身邊盤膝而坐,將寂魂的尸首丟到了一邊,見了東方一缺面色,鐵面不禁一驚。
無虛長長出了口氣,雖不知鐵面是敵是友,但他趁著寂魂被七道法茫擊中,功力折損大半之際,出手將其殺死,著實是除了一個心頭大患,否則憑寂魂的功力,只怕離忘仇很難在他掌下存活。
當下無虛道:“忘仇,收斂心神,我們驅動陣法,將你送去那人身邊去!”離忘仇心中無數個疑問,現在又加了一個:“那人?”
無虛道:“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大陣,天之驕驕,地之淼淼,散華奇發,靈動行轉!”
只見大陣閃爍起耀眼的藍色光芒,光澤沖天,將整座山峰都照成了藍色。藍光忽強忽弱,逐漸向大陣中心收攏,最終全數集中在離忘仇的身上。離忘仇只覺身上說不出的舒服,捏了捏拳,似乎力氣一分一分的回來了,離忘仇不禁大喜。
那藍光忽然收縮,變得細如絲線,直沖天際。光芒消去,離忘仇也消失無蹤。鶴峰觀一百零八眾弟子氣喘吁吁,坐倒在地,無虛滿頭大汗,原本沒有一絲皺紋的臉上竟漸漸浮現出皺紋來。無虛呵呵一笑:“離掌門,我這恩可報得大了?!?
眼前是一片七色煙霧,離忘仇大奇,向四周看去,四周都是一般的光景,七色煙霧圍繞,不知腳下是否有路。離忘仇道:“我這是到哪了?”
“你便是離影與屈別江找來的人么?”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離忘仇叫道:“誰?”煙霧散開了兩層,只見一個白發青年盤膝而坐,一雙眼直盯盯的看著自己。
離忘仇問道:“你是什么人?這是什么地方?”白發青年道:“我叫做秦南晟,這里是五官創造出來的世界,原本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但此時已變成了這樣,你再晚來一陣,只怕這個世界也不存在了。”
離忘仇聽離影說過,五官存活在另一個平行世界中,那里山明水秀,哪里會是這七色煙霧的模樣?雖然這個煙霧的世界與離忘仇所想的相去甚遠,但眼前這個人卻與他聽說的一模一樣,年輕,白發,獨一無二。
離忘仇向來對離影說過的這些人十分崇敬,當下拜道:“原來是秦南晟前輩!晚輩離忘仇,拜見前輩!”秦南晟道:“時間緊迫,哪來這么多客氣,你仔細聽我說。”
本來,離忘仇只想為村子里的人與屈別江報仇,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離忘仇也無法再回頭了,于是便坐了下來。
五年前一戰,徐之桓等人死的死,傷的傷,五官盡數敗亡,天下仙法全被抽走。千鈞一發時,五官除了徐之桓外,都將自己的精元盡數附在了秦南晟的身上,秦南晟的生命已完全失去,但得了五官的精元,才得以茍延殘喘。
大戰之后,離影與屈別江在魔林中四處搜尋,找到秦南晟時,秦南晟痛苦不堪,秦南晟一介凡人,又怎能承受得住五官的精元?離影決定將秦南晟帶上鶴峰觀,尋無虛相助。到得鶴峰觀,無虛等人的仙法均被抽出,無虛原本修為高深,白發童顏,但靈氣被抽出之后,便皺紋滿面,眼看就要油燈枯盡,離影急忙以血給其喂食,人血通靈,將無虛最后的一口靈氣給凝結了下來。離影又以同樣的方法給鶴峰觀上上下下所有人喂食,將眾人體內的唯一一絲靈氣留在了身體里。虧得鶴峰觀的修行法門獨特,才能留著一絲靈氣,否則便與天下人一樣,變成普通凡人,離影也失血過多,險些喪命。
離影請求無虛幫助秦南晟,無虛便與眾弟子擺下了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大陣,將秦南晟送到了五官創造的世界中,秦南晟得陣法相助,能夠控住五官精元,將僅存的靈氣凝聚在平行世界中,靜靜等待著希望到來,而這個希望,便是離忘仇。
在陣中,無虛與秦南晟漸漸感覺到,有另一股力量正不停抽取著大陣中封住的靈氣,五年過去,秦南晟已很難維持這世界原本的樣子。
離忘仇在鶴峰觀時,無虛原本就是要讓離忘仇去見秦南晟的,但見離忘仇心不在此,便將離忘仇逼下山去,目的就是讓離忘仇心念轉變。
離忘仇聽了,道:“那抽取靈氣的力量,不出意外,是司馬碧杰在搞鬼吧?”秦南晟道:“沒錯,司馬碧杰尋到了神的石像,雖是石像,但靈氣尚存,只是被封印在石像之中,無法向外散發而已。司馬碧杰便以石像為核心,布下了與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大陣相似的陣法,逐漸抽取石像中的靈氣,一旦將靈氣抽出,那以靈氣封印的石像便會解封,神就會再度降臨這個人間?!?
離忘仇道:“我知道了,要我怎么做?”秦南晟道:“我要將五官的精元全都轉交給你!”離忘仇道:“為什么是我?你不行么?我父親不行么?屈叔叔不行么?”秦南晟道:“我們在當年一戰都受傷太重,根本無法運用五官之力,離影與屈別江早年便修行仙法,已有根基,五官精元何等厲害?根基不對路也無法完全運用他們,從來沒有修行過仙法,武藝也是從三年前開始學的,你是一張白紙,只有你才能將五官的力量完全施展出來。”
秦南晟又道:“坐好了,我這就將五官的精元傳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