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正是江若琪!
當年秦南晟將江若琪送回詩畫閣后,正逢敬神莊天神顯圣,竇燕受神鬼族人蠱惑,將徐之桓、沈菁等人當做敵人。江若琪與徐之桓從小玩到大,深知徐之桓的性子,哪里肯信徐之桓會變成仇人?江若琪越想越覺其中有蹊蹺,便想要偷溜出來尋找徐之桓,卻被竇燕關了起來。江若琪無奈,只得乖乖的呆在詩畫閣,直到全天下人的靈氣都被抽走,竇燕身體本就虛弱,靈氣一抽走,竇燕便是風中殘燭,很快便過世了。而江若琪,便成了現(xiàn)在詩畫閣之主,江若琪成了詩畫閣之主后,便想振興詩畫閣,讓詩畫閣在江湖上成為一個響當當?shù)拿帧?
江若琪雖失了靈氣,但一身武藝卻沒丟下,沒有靈氣,無法修行仙法,江若琪反而專心研究刀法,五年來大有長進。江若琪一直想弄明白,五年之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但詩畫閣的事物繁多,直到現(xiàn)在,江若琪才將詩畫閣交由齊伯看管,只身一人出門,四下打聽,得知屈別江身在龍騰寺,便到龍騰寺來尋屈別江,要將一切事情都問個明白。
離忘仇雖在離影那里聽了許多的故事,但都是說徐之桓、秦南晟、巫蠱神官等人,對于江若琪,卻是沒有提起過,是以并不知道江若琪的身份。兩相交手,離忘仇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牛犢,又怎會是江若琪的對手?若不是屈別江在關鍵時刻指點,離忘仇的一條小命便沒了。
江若琪見了屈別江,喝問道:“屈別江,之桓、菁兒他們,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為何五年來都不曾見過他們?五年前,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江若琪曾聽司馬碧杰說起,屈別江與徐之桓等人在一起過,那屈別江必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江若琪一股腦就問了這許多問題。
屈別江道:“你們這些外界的修行者,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只可惜當年你們沒有全來送死!”
魔林一戰(zhàn),江若琪是知道的,當時星火帶了三千人去剿滅魔林,竇燕因身體不適,沒有參與,江若琪自然不在其列,那三千人去后,便沒有了消息,緊接著靈氣便被抽出了體外,這也是江若琪心中的一大疑問。現(xiàn)在聽屈別江這樣一說,只道是屈別江等人設計害死了那許多的修行者,江若琪大怒:“你這惡賊!竟如此喪心病狂!”
不由分說,雙刀一舞,便向屈別江砍了過去。屈別江本就是使刀的行家,江若琪鴛鴦雙刀之軌跡一眼便被看穿,屈別江左手一點,便點在了江若琪的手腕上,翻手一托,雙刀脫手飛出,右掌一掌,向江若琪的肩上拍去。江若琪半空中一個翻身,伸手將飛上空中雙刀接住,足上順勢向屈別江踢去,正踢在掌心之上,屈別江掌力便被踢散。
二人交手,一招一式都被離忘仇看在眼里,離忘仇心中一凜:“這惡婆娘好厲害。”離忘仇一直認為江若琪是屈別江的仇家,聽二人言語,爭鋒相對,更印證了離忘仇的想法,離忘仇心向屈別江,自然而然的在罵江若琪惡婆娘。
江若琪化解了屈別江的這一掌,便知自己絕非屈別江的對手,再打下去,也討不了好,怒道:“屈別江,你等著,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屈別江喝道:“有本事你便像五年前那樣,找許多的人來圍攻我屈別江!我屈別江絕不怕你!五年前我能活下來,五年后更不在話下!”
屈別江在五年之前,經(jīng)歷了兩次生死大戰(zhàn),一次是星火帶人圍剿萬墳谷,那次若不是鬼王趕到,屈別江早已命喪黃泉;一次是魔林大戰(zhàn),屈別江險些被變成玉面修羅的沈菁殺死。在屈別江看來,外界修行者只不過是以多欺少、倚強凌弱的敗類,五年過去,這種想法在屈別江的心中愈演愈烈,放佛這世上除了離影,便再也沒有好人了。
江若琪撂下了狠話,甩頭便走了出去,妙清和尚一邊看著江若琪離開,一邊在背后罵:“惡婆娘,臭婆娘!”
直到江若琪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屈別江面上的怒容才漸漸緩和下來。離忘仇跑到屈別江的身邊,說道:“屈叔叔,很久沒見了。”屈別江看了看離忘仇,冷臉道:“你這臭小子,功夫不到家,還敢挑釁別人,你的一條小命差點就沒了。”瞥眼一看,看到離忘仇手背上的刀傷,眉頭一緊:“妙清,快給他包扎包扎。”
妙清一聽,唯唯若若的便去找傷藥、紗布。離忘仇笑道:“就這點小傷,沒事。”屈別江并無子嗣,離影收了這個義子,屈別江也將他當成自己兒子一般看待,十分心疼。
屈別江道:“離影在想什么?竟讓你一個人來找我,難道他不知道江湖險惡么?”屈別江口中不住咒罵離影,讓離忘仇以身犯險云云。離忘仇知道屈別江就是這個性子,只賠笑道:“好啦,屈叔叔,這江湖我也沒覺得有多險惡,我從家里走到這里,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么不平的事情,我還想著見義勇為、拔刀相助呢。”
屈別江罵道:“混蛋!不準!你若遇到了不平事,決計不準多管閑事,給我跑得遠遠的!這世上這么多的不平事,你一個人管得過來么?”
離忘仇道:“哦。”心中卻在想:“若我真見到了,就算管,你們也看不到,嘻嘻。”
屈別江粗人一個,哪里知道離忘仇心里的小算盤?面色變得緩和,問道:“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離忘仇道:“父親說,有樣要緊的東西要交給你,還千叮呤萬囑咐,不準我偷看。”說著,便從包袱中拿出另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布包,似乎是一本書的模樣。屈別江接過,打開一看,果然是一本書,封面上寫著《金剛經(jīng)》三字。
離忘仇本以為是什么要緊的東西,卻見識一本經(jīng)書,好不失望:“什么嘛,我還以為是什么寶貝呢,原來只是一本經(jīng)書。”
屈別江呵呵一笑:“離影這老小子,我上回只是隨口說說正在念佛,他便記在了心上,還讓你給我送來,有心了。”
離忘仇一愣:“佛經(jīng)?龍騰寺不是和尚廟么?難道這里收藏的佛經(jīng)還不夠多么?真是奇怪。”
屈別江道:“忘仇啊,你就在這里多住幾日,先去休息,呆會我教你我的‘八環(huán)九殤刀法’。”離忘仇一聽,雀躍歡喜,他早就想學屈別江的這套刀法了。屈別江讓妙清給離忘仇安排住處,并吩咐好生招待,妙清和尚見離忘仇與屈別江很是親密,哪里還敢對離忘仇有半分不敬?領著離忘仇便下去了。
后堂演武地,屈別江與離忘仇相對而立,屈別江道:“我一直想傳授你我的這套刀法,但每次相見的時間都太短,這回你來了,我便正好教你。”離忘仇興奮莫名:“好!”
八環(huán)九殤刀法,原本是屈別江的最強殺招,自從靈氣被抽出之后,屈別江便再也不能使出來了。屈別江天生無法使出仙法,一心鉆研刀招,便根據(jù)八環(huán)九殤刀那刀氣如蓮花綻放的軌跡,演變出一套刀法來。屈別江不會取名,索性沿用了刀招的名字,便成了這套“八環(huán)九殤刀法”。
屈別江離忘仇刀招,又教了運刀要訣,離忘仇囫圇吞棗的記了,運用起來卻不得要領,一天的功夫卻只學到了兩招,便累得哧呼喘氣,屈別江呵呵笑道:“慢慢學,不著急,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離忘仇道:“屈叔叔您先去休息,我再練練。”屈別江點點頭:“好,你也別練太晚。”轉(zhuǎn)身便走了開去。離忘仇腦中思索著刀招,猛的一睜眼,又練起來,但只使出兩招,左腳便絆到了右腳,向前撲出,摔了一跤,離忘仇爬起身來:“為何第三招我就是使不出來呢?”
這八環(huán)九殤刀講究一氣呵成,第一招使完,收式便緊連第二招,第二招收式又緊連第三招,非得將每一招都記得滾瓜爛熟,使出來才如行云流水,不帶半分停滯,離忘仇初學乍練,怎能銜接得上?是以每到第三招,不是摔了一跤,便是雙手把自己抱住了,離忘仇又練了兩個時辰,天色已盡黑,離忘仇本決心再練一次,不成便休息,卻感似乎抓住了訣竅,又練起來,如此反復,便忘了時間。
眾僧人唱了晚經(jīng),便各自回房去歇息。這龍騰寺本來就是屈別江出錢所建的據(jù)點,眾僧都以屈別江為尊,方丈妙境倒在其次。
屈別江屋中,門窗緊閉,屈別江將那本金剛經(jīng)拿了出來,仔細翻閱,心道:“離影不可能光是送經(jīng)書這么簡單,其中必有玄機。”
屈別江一頁一頁的翻去,每一個字都仔細閱讀,忽見一頁正中有許多破洞,屈別江仔細看去,才看出那些破洞其實密密麻麻刻出的小字,若不是認真觀看,絕難發(fā)現(xiàn)。屈別江心頭一喜:“這等雕書功夫,若非離影此類劍術超群之人,絕難做到。”
屈別江仔細看去,只見上面刻著幾個字:“司馬碧杰尚在,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