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坻遠不如三王府來得富麗堂皇,但由于后天便是大婚,所以整個府坻都在忙碌,更由于是娶了側妃,所以熱鬧更是空前,那些個大臣里有大半都是前來找太子殿下談事情的。
赫戰云陪著太子蘇政華在夜半時分送走了最后一個大臣,書房里終于安靜了下來,太子把玩著手中的合婚庚帖,神色微凝:“你說,三皇弟會如何?”
“以三王爺高調的性格不難猜忌,也許會在迎親之時對側妃下手。”他瞇著眼,心里在盤算著,如何才能斷了蘇恒醒那最后一絲念頭。
蘇政華曲指輕輕叩著桌面:“那就讓他將此事徹底鬧大!本宮就不信父皇到時候還會護著他!”
赫戰云睨著光滑的地板,地板上倒影著書里粘著的紅色囍字:“太子殿下只管做便是,至于其他,不必再理會。”
“對!本宮不需要理會!本宮一味的隱忍,最后卻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連心愛的女人都險些拱手讓人,成王敗寇,本宮早已經有了這樣的準備,你派人去,將那條必經的街上給本宮派一隊人留守,本宮到時候趁著亂,要向三王娶一些東西。”蘇政華瞇了瞇眼,那張儒雅的臉如今已經變得猙獰,當我們長久的得不到一件想要的東西,是會入魔的,魔性會將一個人變得陌生,變得強大,甚至所向披靡,只是,它需要的是惡向心理的支撐。
“夜深了,臣就先告辭了。”赫戰云垂眸,退出了太子府。
曾經那個單純而火熱的少年,如今也已經開始適應朝堂的戰局了么?他回到自家的院中,回首細想,嗤笑出聲。
翌日,蘇恒醒還是毫無動靜,坐在合歡花樹下,手里提著一壺酒,于光影的深處醉眼迷蒙。
顧空梨爬到樹上,雙手疊在腦袋后,晃著腿瞇著眼,睨著樹下不斷喝酒的人:“酒喝多了容易引起酒精中毒,腦血管堵塞,高血壓等等一系列的疾病,奉勸一句,你還是收斂一點的好。”
蘇恒醒一只手提著酒壺,抬頭看了她一眼,笑得風華絕代:“怎么?愛妃這是心疼本王了?”
“不,我只是心疼一個盟友,你如果死了,我會很苦惱的,所以死之前麻煩你把休書的日期一并填上。”顧玄荼將手中的休書扔了下去,砸在蘇恒醒的身上。
蘇恒醒大手一揮,朝白霜道:“去,拿筆來!”
“王爺三思。”白霜看了眼那休書兩個字,眉宇緊皺。
顧空梨晃著腿,笑瞇瞇的:“你放心,我與王爺有三年的盟約,這三年只要他不死,這休書是不會作數的,至于我和你家王爺,不過各取所需。”那笑瞇瞇的聲音里染著幾分寒意,白霜愣了一會,轉身去書房取筆。
谷雨坐在屋頂上擦劍,分了一個淡漠的眼神給她,低頭繼續擦。
“王爺,你已經毀了好幾條休書的條款約定了,是不是該給我一點點保守費之類的東西?啊?”顧空梨支著下巴,打量著樹下看休書的人,他看得很認真,不曾錯落了任何一個字。
半響抬起頭來道:“你寫錯了一個字,風流的流,寫成留下的留。”
“王爺,咱們還是說說你打算給我多少精神安慰費保守費之類的問題吧。”顧空梨盤著腿,笑瞇瞇的瞧著蘇恒醒。
蘇恒醒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袍:“既然已經破壞了,那不妨再破壞一次。”
什么意思?顧空梨一頭霧水的坐在合歡樹上,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正擦劍的谷雨,谷雨看了眼顧空梨,轉了個身,背對著她繼續擦。
“谷雨,你三歲還在尿床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顧空梨搭著一雙腿,舒服的瞇著眼,打量著那手微僵硬的谷雨,笑意頗深。
谷雨轉過身來,幽幽看著她。
聽見顧空梨又道:“先前我還聽說你喜歡唱大紅,穿戲袍,那柜子里還藏著一柜子的煙脂水粉,谷雨,你不會是斷袖吧?唔,其實斷……”
“不是!不知這些聽說王妃是從哪里聽來!”谷雨深深的覺得自己的隱私被別人給挖了。
“我跟白霜打了個賭。”顧空梨晃著腿,笑瞇瞇的瞧著對面正在擦劍的谷雨,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谷雨會給他一劍,不過好在谷雨的忍耐力實非常人可比。
“什么賭?”
“那一次我堵你絕對不會去極音坊,她說只要是王爺的命令,你絕對不會反抗,唔,賭注就是這個。對了,差點忘記了,其實你還有一個同門師兄,那個師兄呢,好斷袖這一口,你其實是為了避開你家師兄,所以才會成了王爺的手下,你說對不對?”顧空梨背靠著合歡樹軀干,一雙腿悠閑的晃著。
以前在部隊里的日子每天都緊張兮兮的,如今到了這里,除了偶爾還會晨跑,還會練練那點功夫繪繪醫用圖之外,主只剩下了看書,以及調戲谷雨了。
要說白霜,那丫頭太精明,脾氣太火暴,并不好控制,顧空梨逗得久了也就覺得有些無趣了。
“不是。”谷雨冷冷的睨了她一眼,猛的將手中的劍入了劍鞘,站起身來欲走。
“那是因為什么?難道谷雨給的情報并不準確?”顧空梨若有所思的瞧著谷雨那骨肉均亭的背影。
“無可奉告,屬下告辭。”他的身影輕輕一躍,消失在顧空梨的視線里,顧空梨從合歡樹上一躍而下,樹身晃動,幾株合歡花隨風揚落。
海棠火急火燎的從外面沖了進來:“不不不不好了,小……小姐,王爺又跑去極音坊了,這這這是不是去找極音坊的那個鳳姑娘去了?早有傳言說王爺與鳳姑娘其實是兩情相悅的,這若是真的那要是王爺她給娶回來,那可怎么辦啊!”
“海棠,廚房好像有兩把殺牛刀?”顧空梨倚著合歡樹的樹干,瞇了瞇眸子。
海棠怔了一會,白止已經會意,將刀取了來:“小姐,慢用。”
顧空梨握著兩把殺牛刀,風一樣的沖出了王府,海棠跟在后頭焦急不已:“小姐,奴婢是讓你去勸勸王爺,不是讓你動刀啊,謀殺親王可是要滅九族的呀……白止,你快去
攔著她,我……我得去通知老爺!”
于是便兵分了兩路。
顧空梨提著兩把殺牛刀一路沖到了極音坊,此時正是青天白日,顧空梨站在門口,那老鴇搖著婀娜的身姿走上前來,風千萬種的笑:“三王妃,您可是來找三王爺,三王爺去找玉兒了,您可否稍候片刻?”
顧空梨微微抬手,手中的殺牛刀直直的朝著老鴇的臉上劃過,冷銳的溫度貼著她的臉砰的一聲釘入了她身后的柱子上。
她兩條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奴家這就去請,這就去請,三王妃里面稍候。”
“不候!我數五十下,他要是沒有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一把火燒了極音坊!”顧空梨揚了揚眉,終于做了一回高調的事情了。
白止永遠都不會勸阻顧空梨,顧空梨要殺人,她就遞刀,要放火,她就遞火,要拆墻,她就遞斧子。
所以此時白止轉身走了一會又回來了,手里舉著一個火把,腿邊放了一桶油。
顧空梨才數到四十五,就見蘇恒醒摟著一個美人自極音坊而出,他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的瞧著顧空梨:“愛妃,本王恭候多時,愛妃怎么才來?”
“蘇恒醒,你在挑戰我的底線。”先前的事情是因為蘇恒醒心里的意中人,她可以忍,可是事到如今,忍無可忍!
“愛妃何出此言?愛妃不是想看一看這極音坊嗎?本王今日將這極音坊包了下來,怎么?愛妃不如意?”蘇恒醒松開央旁美人,似笑非笑的瞧著顧空梨,那叫一個為妻情深,那些前來圍觀的人私底下里小聲的嘀咕著。
整個北奧皇城,好像就三王府家的事多!
“滾下來。”顧空梨緊握著手中的殺牛刀,眸光幽冷的瞪著蘇恒醒。
顧空梨見他沒有動靜,手里的殺牛刀眼看著就要砍下去,遠遠的只見一個轎子飛一般的沖過來,顧錢那嗓門遠遠的傳過來:“孽子!你給我住手!!”
顧空梨手里的殺牛刀頓了頓,回頭一看,只見那顧錢坐在轎子里,八個人跑得差點飛起來,她挑了挑眉,心里頓時打出了另一個算盤。
“爹,你可算來了。”顧空梨瞬間哭得梨花帶雨,原本怒火沖天顧錢頓時就熄了焰火。
“你把刀給我放下!一個婦人,在大街上殺追自己的夫君,成何提統!你這個樣子,王爺怎么可能會看上你!”顧員外一把奪過了顧空梨手中的殺牛刀,那刀順手遞給了海棠。
“看不看得上那是他的事情,與我何干?我要收拾他,誰又攔得住!”顧空梨抬腿就要朝極音坊里面沖,顧錢一揮手一大幫子人將顧空梨圍了個嚴嚴實實。
“一切回府再說!在這里胡鬧,成何提統”
顧空梨冷哼了哼,站在極音坊的在門口,指著極音坊咬牙切齒:“那我就把極音坊買下來!做成醫閣!”其實這個地方還是很適合修建醫閣的,這極音坊之后是一自山脈,空氣極好,想安靜的時候可以在后院的山里休息,也算是鬧市中取一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