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在這樣的夜里,又有多少是徹夜難眠的?
次日的大清早,大使館就來了一位尊貴的公主,玲瓏公主站在院子里,吩咐人朝院子里搬東西,白霜與谷雨站在主院的門口,硬是攔著沒讓進去。
白霜臉上總掛著那一畫笑嘻嘻的樣子:“玲瓏公主,我家王爺與王妃正在睡覺呢,你這么突然打擾,萬一兩個人正忙著,那不是就尷尬了嗎?再者,這可是西鳳修駐在南晉的大使館,玲瓏公主這般自由的出入恐怕不大好。”
大使館有規,非本國人進入都要通報,這是對一個異國的起碼的尊重。
玲瓏公主站在門口,伸長了脖子瞧著里面:“這都日上三更了,有什么可睡你?你去通報一聲。”
“王爺吩咐,睡覺除非自然醒,否則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白霜偏偏不讓她進去,這玲瓏公主也是詭計多端的主,白霜看見她那是滿臉的不痛快。
“姑娘,本公主可是與西鳳和親的對象,難道姑娘是要將此事攪黃嗎?你要是再不讓開,我可就不客氣!”她站在門口,瞪著那主院的大門咬牙切齒。
蘇懷宋正在瞎晃,一晃一晃就到了這里,瞧著這玲瓏公主挑了挑眉,笑嘻嘻的湊了上來:“呦,三公主大駕光臨,這是打算去找我三哥三嫂一塊睡么?三公主的宮里,不缺這一張床吧?”
玲瓏公主氣得快冒火了:“你!你不要臉!你怎么能說出如此無禮的話來!”
蘇懷宋抱著手臂笑瞇瞇的道:“三公主,咱們都這么熟了,我無禮不無禮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前段時間回西鳳之前還聽說三公主與那丞相風無心的關系不錯啊,怎么這好好的又跑到大使館來了?丞相惹你生氣了?”
玲瓏公主頓時憋出了一汪眼淚,梨花帶雨的看著他:“我…別跟我提他!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他了。你們幾個,把這些東西搬到偏院去!”
她氣乎乎的指揮著身后的人。
蘇懷宋跟在她身邊挑了挑眉:“風無心那家伙雖然說看起來溫和有禮文質彬彬的,其實骨子里還是有股流氓味兒,你受不了他那也是正常,不過我記得以前他當你太傅的時候你兩關系也不錯啊,這會子…”
“要你管嗎?蘇懷宋,你一個南晉的質子,怎么話這么多!”她轉過身來,氣乎乎的瞪著蘇懷宋。
“細說起來,我想到了一件事情,你那次宮宴上差點撲進我三哥的懷里,難不成也是做給丞相看的?”蘇懷宋這個人對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看個明白才甘心,他在這里做了十年的質子可不是做著玩的。
“你!關你什么事,你讓開。”她惱羞成怒,朝著堵在前頭的蘇懷宋就是一腳,蘇懷宋退了一步,笑嘻嘻的瞧著她,那雙狹長的眼里滿是邪氣。
“唉,三公主,別發火呀,您可是頗有禮數的尊貴公主,你…”
“不關你的事,別管我,要不然,你也別想知道素素姑娘在哪里。”她轉身回了院子里,砰的一聲,她的隨從便將門關上了。
蘇懷宋站在門口,默了一會,轉身離開了。
素素?他不想知道。一點也不想。嗯。
站在門后邊的玲瓏公主還以為他會敲門,誰知道等了半天都沒見反應,再命人打開的時候人影早就沒有了。
她咬了咬牙,氣得直跺腳:“哼,走了就走了,不想知道我還不告訴你呢!以后別來求我!”
她身旁的小婢女一臉同情的瞧著門外:“唉,也不知道若是四殿下知道他有一個…”
“閉嘴,這件事情對誰也不要說出去,聽見沒有?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立馬把你嫁給王二麻子!”玲瓏公主瞪了她一眼,轉身主了開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之后又跑去了顧空梨的那間院子里,顧空梨這會已經醒了,正與蘇恒醒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由于也沒有什么事,所以悠閑得很,顧空梨枕在蘇恒醒的腿上,手里拿著一個蘋果在啃,蘇恒醒拿著一本書在看,看看書,又低頭看看人,滿眼的溫柔。
三公主咬了咬牙,朝著蘇恒醒大步走了過去:“聽說大使館里三王妃缺個伴,所以我便不請自來了,三王妃不會介意吧?”
顧空梨抬頭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蘇恒醒。
蘇恒醒笑意明朗:“介意。白霜,送客。”
白霜來到玲瓏姑娘的跟前笑意盈盈:“公主,請吧?”
玲瓏咬了咬牙,緊握著手中的帕子朝顧空梨道:“聽聞王妃精能醫理,我恰有些不適之癥想叫王妃瞧一瞧。”
“嗯?”顧空梨掀了掀眼皮看她。
她捂著肚子,臉有些燒:“那個,是女兒家的事情,王爺能不能…”
蘇恒醒頭也不抬的看著手里的書:“不能。難道說南晉的御醫都如此無能?連個公主的病都治不好?非要找本王的愛妻來瞧?你們舍得,本王可舍不得。”
站在院子里的玲瓏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咬了咬牙,朝蘇恒醒露出牽強的一抹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單獨與三王妃談談,否則,若非生于皇家,誰不想嫁得自己中意之人呢。”
顧空梨嘆了嘆氣,坐了起來,一頭黑如墨般的發在她的腦后披散著,蘇恒醒抬手替她理順了些,挽了個婦人的發髻,笑道:“正好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你先聊著,一會來與你去用午膳。”
顧空梨點了點頭:“好。”
蘇恒醒在她額上親了親,掃了眼站在院中躊躇滿臉的玲瓏公主,轉身離開了。
玲瓏公主提著裙擺來到顧空梨的跟前,糾著手朝顧空梨道:“三王妃,實不相瞞,我已有心上人,只是母后執意要我想盡辦法來拆散王妃與三王,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過來的,在這里,總比那冰冷的皇宮要好上一些,我知道王妃是好人,若是三王妃愿意幫幫我,我…我也可以幫三王妃。”
“皇后是你親娘?”顧空梨挑了挑眉,能生出一個這樣的女兒,還真不知道是皇后的福還是禍。
“不…不是,我也不知
道我娘親是誰,我是皇后打小便養在身邊的,所以她的命令我不敢違抗,只是嫁人一事,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跪坐在顧空梨的塌上,緊糾著手中的帕子,一副隱忍至極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那你喜歡的那個人呢?他為什么不出來幫你?”那個男人算什么男人?真是鄙視!
“他…他也有他的不得已吧,他是皇后家族里的義子,自然…自然也是不好出手的,三王妃,你幫幫我吧。”她跪坐著,比顧空梨還要大一歲月的年紀,卻哭得跟低點淚人兒一樣。
顧空梨揉了揉眉:“我也不問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了,但是你要明白一點,如果一個人真的愛你,他是不會放任你一個人去拼命的,他們的意思是要把你聯姻給王爺么?”
顧空梨私心的想,若是三王娶了玲瓏姑娘,是不是手里的實力就增強了許多?最起碼在蘇恒醒當皇帝的那些日子里,不會再起戰火不是嗎?
“母后是這么說的,可是我也實在沒有辦法了,若是…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聽怕我就只有選擇其他的路走了。”她聽說過顧空梨這個人的性子,雖然看起來好欺負,但是實際上卻也是個狠角色,細說起來,應該也算是與蘇恒醒絕配了。
“只要皇后不是親生的,我倒是可以幫你,不過你要告訴我,那個人是誰。”那個人,指的是她心里的那個人。
她緊糾著手中的帕子,目光惶恐不安的瞧著顧空梨:“我…三王妃,我不想…”
“不想連累他?那你告訴我,你這么做的意義在哪里?”
她垂眸不再說話了。
蘇恒醒回了房間之后谷雨便將消息報了上來:“王爺,如今太子重傷,所有的事務都由六王爺捏著,若是再晚些回去,怕會有異變。”
“回去告訴老六,趁著這個機會,順便也可以將顧府收拾收拾了。”他瞧著窗外靜靜躺在軟塌上的顧空梨,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這個人,只能是她的,若是二十六歲之后當真…
那么他便陪著她一起走!或者,與她同去昆侖,然后與她一同走。
“王爺,王妃今日一早便吩咐屬下去探查各個房梁,屬下在房梁上發現了許多的毒粉,這府坻是太子安排人處理的,會不會是太子下的手?”谷雨的手上現在還帶著些紅色的斑呢,只是幸好發現的及時,尋了大夫來一看,抹了些藥也就好了許多了。
蘇恒醒雙手放在窗欞上,重重的拍了拍,淡道:“不會是太子,獨孤星墨雖然性格冰冷,但是他行事作風絕不會如此,會下點小毒這處齷齪之事的,后宮里那位倒是有可能,你將這藥原封不動的放回皇后宮中的房梁上去,我倒是要看看,這皇后的府里到底還有多少合作者。”
那些人只要沾了這種粉沫手上就會起紅色的印子,只要稍稍一看,就會十分清楚。
谷雨退了下去。
白霜坐在屋頂曬著太陽,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笑瞇瞇的瞧著那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三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