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趕到南海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天了,那馬兒都快被她給日趕夜趕的累成狗了,顧空梨帶著滿身僕僕的風塵去了南海,南海蓮姨的青龍幫幫船還齊齊整整的橫在海面上,蔚藍色的大海影著這些船隻,奇怪的是顧空梨並沒有看見有人在船上活動。
她讓這船靠近青龍幫,最後船停在了青龍幫的船邊,顧空梨踏上了青龍幫的船,甲板上的許多屍體橫陳著,那坐在椅子上的蓮姨已經只剩了一把骨頭了,冬季裡的陽光她曬得只剩下了白骨,那骨肉皆已經不見了,她的手裡死死的握著一把赤龍鞭子,另一隻緊握著小小顧先前來的時候贈她的那顆夜明珠,顧空梨突然有些明白了。
她接了蓮姨手中的那條鞭子,沉聲道:“蓮姨你放心,青龍幫的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白霜,你守在這裡,我去裡面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人。”
“王妃,那裡面太過危險,還是讓我去吧。”她伸手想去扯顧空梨的衣袍,顧空梨卻已經擺了擺手,自己大步走了進去,主船內部隨處可見屍體,有一些由於不見陽光,所以臉上還保持著死之前極其痛苦的猙獰之態,顧空梨一邊走一邊問有沒有人。
可是回答顧空梨的只有那沖天的惡臭味,她擰著鼻子,一步一步的朝裡面走,她所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帶有回憶的,只是沒想到,無論是哪一個地方,如今都只剩下了惡氣沉沉的死氣,顧空梨的腳下還有一些蟲子正在不斷的扭曲著,顧空梨垂穿過了一層一層的船間,來到了最後一間房,那間房的窗很大,四周都是封閉式的大桶,裡面應該是裝的吃一類的東西,顧空梨四處掃了一遍,試探性的打開了其中一個桶,那桶破了,古文墨驚恐怕的瞪著顧空梨。
見是顧空梨,那不安才放了些,他囁嚅著脣角瞧著顧空梨,想說的話全部都堵在一喉嚨裡,張嘴就只簡下了簡單的啊啊啊
顧空梨驚訝之餘也鬆了一口氣:“文墨,你怎麼在這裡?這裡還有其他的人嗎?”顧空梨打開另一個桶,桶裡面已經被蟲子給滲透了,所以當顧空梨一打開時,那腐爛的屍體便露了出來其中一隻眼球中還有蟲子掙扎,顧空梨將古文墨護到了身後,依次打開了十幾個箱子,最後除了這少年,一個活口都沒有了,估計少年運氣好,這個箱子應該是裝過些什麼東西的,顧空梨瞧著箱子,指尖沾了些箱子上的東西細細聞了聞,並沒有什麼味道,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些蟲子會如此害怕。
“走,我們先去甲板。”她護著少年,少年腿軟,臉色蒼白的望著她,啊啊著搖了搖頭。
顧空梨只得揹著他走了出去,外面是一片大好的陽光,剌得少年瞇起了眼,待他看清了甲板上的一切時,直奔到了蓮姨的身旁跪下,淚流滿面。
顧空梨讓白霜看好他,然後轉身去別的船上看了看,整個青龍幫就只簡下了一個人的身影了,原本嘻笑熱鬧的一個幫隊,
如今卻變成了這個樣子,顧空梨,只得下令發,將這些些船隻全部燒燬,要不然那些東西一旦傳染開就很難控制住了。
少年看著那漫天的大火跪在顧空梨的牀上,蒼白得幾近病態一般的臉上佈滿了絕望發,冰冷的風在海上肆意,那沖天的火光攪弄著蔚藍色的海映入了衆人的視線裡,一道墨色的身影極其詭異的從青龍幫的主船上一躍而來,穩穩的落在了顧空梨的船甲板上,他身上披著一件極其嚴實的黑色斗篷發,身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惡臭,當他看見顧空梨的時候兩眼放光。
“血……軒轅氏的血……血……”他側著頭,瞪著顧空梨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人所發出的一般,顧空梨將文墨拉到身後,冷眼瞧著他:“誰!”
“血……給我血,給我血,要不然我就殺了你們。”他朝著顧空梨大步走來,那雙藏進斗篷裡的雙眼充滿了貪婪,顧空梨被他的動作嚇得臉色一白,當即後退,他瞪著顧空梨,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白霜取了追風劍站在顧空梨的身前:“你是何人!那青龍幫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呵呵,?青龍幫?青龍幫的血沒有一點味道,不過,小姑娘你的血倒也不錯。”他的身影一閃,站在了白霜的眼前,白霜手中的劍還沒有出來,脖子就被他掐上了,無數的蟲子從他的體內鑽了出來,眼看就要鑽進白霜的脖子裡,顧空梨一把將她拽到身後,凝著眼前的人神色嚴峻。
“在我的地盤上,你該適可而止。”
白霜站在顧空梨的身後,一隻手摸著脖子,只覺得那股噁心的感覺還在脖子邊縈繞著,她啞著嗓音向顧空梨道謝:“多話王妃。”
“你,是你殺了我孃親,就是你,你這個壞人,我要殺了你啊啊啊,我要殺了你。”一直只會啊啊啊的少年突然抽出了白霜的追風劍,朝著那身著黑色披風的人奔去,他掐著少年的脖子,發出嘻嘻嘻的笑聲,那笑聲宛如地獄傳來,滲得人頭皮發麻。
烏雲蔽日,凜冽的風在狂烈的吹著,那人貪婪的瞧著顧空梨:“給我血,你要是不給我血,我就弄死他,我弄死他,到時候誰也別想痛痛快快的活下去,這些該死的蟲子我受夠了,把你的血給我,我要血。”
顧空梨慢條斯理的摸出匕首,笑道:“不就是一點血嗎?多大的事,我給你就是,你把人給我放了。”這麼看來,那整個青龍幫的事情都是這個人下的手了。
對面的船被火燒得船,那沖天的火光也迅速暗了下去,少年死死的抓著這人枯瘦得如同枯骨一般的手,咬牙切齒:“姐姐,殺了他,就是他殺了孃親,你快殺了他爲孃親報仇,姐姐,不要管我啊,你殺了他,你快殺了她。”
顧空梨劃破了手掌心,一滴血滴落在甲板上,原本正要從水裡游上船的那些蟲子一瞬間就像見了鬼似的,一下子全部竄得
沒影了連著這個男人身上的蟲子也要命一樣的逃跑。
“舒服,真舒服,快,把血裝進這個葫蘆裡給我,要不然,我就掐死他。”這少年的身上不知沾了些什麼,使得這些蟲子不敢上前來咬他。
顧空梨接了那個巴掌大的小葫蘆,她開了酒壺,一隻手緊握著匕首,血緩緩的滴進了那瓶子裡,少年在這人的臉上不斷的掙扎著,帶著濃烈的怨恨:“姐姐,你不要這樣,你殺了他!”
顧空梨擡頭瞧著他,目光認真而嚴肅:“你還要小,別動不動就說死這個字,青龍幫如今就只剩下了你這最後一個希望,你若是放棄了,怎麼對得起這兩百三號人爲你舍下的性命。”
少年猛的扣著這人的手,一個空翻將人甩進了大海里,他自己也跟著幾個踉蹌,差點翻進了海里,只得虧得他矮,被欄桿護下了。
顧空梨將裝了血的葫蘆收了起來,她來到船邊,瞧著泡在海里的人,那人一張半扭曲半俊逸的臉顯露了了來,無數的蟲子迅速竄進了他的身體裡,他指著顧空梨,瞪大了雙眼冷笑:“你以爲你逃得掉嗎?哈哈哈,簡直是個笑話,如今這整個南海都在我與表妹的掌控之下,你想逃,癡人說夢,把血給我。”
顧空梨晃了晃手裡的玉葫蘆,這葫蘆是溫性的能夠很好的將血液存儲。
凜冽的風將她的長袍吹得冽冽作響,顧空梨緊握著手中的赤龍鞭子,她彎腰朝少年伸出手,溫聲道:“這是你娘臨去前握在手裡的,你收好了,暫時先跟著我吧,青龍幫裡承載了太多的東西,所以一切都靠你了,你的擔子,很大。”
少年將顧空梨手中的赤龍鞭子緊緊的握著,聲音有些哽咽:“那天晚上,是孃親的生日,大家都喝得有些多了,然後那個男人就過來了,問我孃親知不知道軒轅氏在哪裡,我孃親根本不知道什麼軒轅氏,然後他的身上突然就掉出來了好多的蟲子,姐姐,孃親說讓我躲在那個桶裡面等你來,你一定會來的,我也不知道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但是我一定要殺了他!我一定要爲孃親,爲整個青龍幫報仇!”
顧空梨遞給他一方帕子,瞧著他這頗爲難看的哭相淡道:“除了這一次,以後不要哭了,關心你的人會難過,不關心你的人只會當成一個笑話來聽,你若是真的願意跟著我,就先去青冥軍隊裡學一學本事,我青冥軍共計兩百零八人,每一個人都是一身的特長,你若是能覺得一二,那也算是厲害了,這裡到底不是長久之地,我沒有時間再抽一個心思去照顧你,所以你就先回長安的皇宮吧。”
顧空梨已經給眼前的少年安排好了一條路,少年卻不願意了,他緊握著手中的鞭子,撲騰一下又跪在了顧空梨的身前,眼眶通紅卻硬是沒哭了:“姐姐,你讓我留下來,此仇若是不報,那我麼我古文墨這一世都將不得安寧,那個人一個人就毀了整個青龍幫,背後必然大有來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