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氣不過,后來就沒搭理他了!這蘇恒醒喝醉了,就跟個孩子似的。
次日的三王府天色微微亮就已經聚集了一大堆的人,為什么?因為三王府今日放了消息出去了,要當著大伙的面,燒錢,燒錢本是犯法的,只是人家是三王爺,官府的人也沒有那個膽子去管。
蘇恒醒宿醉,爬起來的時候還頭痛,喝了碗解酒湯,刮了胡子洗了臉換了一套極其高調的麒麟紋衣袍,手里抱著一個小暖爐子這才走了出去,外面正午的時候已經是人來人往了,三王府恢弘的府坻門口那兩只大獅子中間擺了十幾箱的銀票,那箱子一條開,一股子的錢味就這么箱子里飄了出來。
躲在對面茶閣二樓雅座的顧空梨氣得牙癢癢,手中的杯子都快被她捏暴了,她面上笑得云淡風輕,朝赫戰云咬著牙溫聲道:“三王爺哪來的這么多錢燒?!”
赫戰云端著茶盞,喝了兩口,掃了眼那負手而立神色自若的蘇恒醒:“似是將三王妃的店鋪都賣了換來的錢,為的就是引三王妃出面。”
顧空梨面容微微扭曲,混帳蘇恒醒這貨,辦事的手段可是夠陰險的!
她將先前就寫好的紙條遞給常若,吩咐了常若穿一身黑衣,將這信交給一個乞丐,讓那乞丐將信交給蘇恒醒!
奈何那乞丐久久不見蹤跡,蘇恒醒負手而立,聲音沉冷:“諸位有誰告知本王愛妃的下落,本王便重重有賞,這銀錢本王可都擺在這兒,有沒有這個本事拿,就要看諸位自己的了。”
這三更半夜的,誰會注意三王府有沒有一個人出來啊!
眾人小聲的嘀咕著,顧空梨隔得遠,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么,只能咬著牙,耐著性子瞪著蘇恒醒,蘇恒醒擺了擺手又道:“既然堂堂一個北奧皇城無人可知,那么這些銀錢想來也沒有人有這個本事拿走了,白霜,將這些銀錢給本王燒了。”
他慵懶的一揮手,姿態帥得掉渣,尤其讓別人燒錢的時候那視金錢如糞土的語氣。
白霜有些肉疼:“王爺,這可是一整箱銀票,一張就值五十兩了,若是燒了,這多…多劃不來啊?王妃可是辛辛苦苦掙的。”這么多的錢啊,若都是她的,那么她居一處小城,買一處小閣樓,再招幾個仆人,瀟灑的過一輩子豈不痛快!可是偏偏有人不在意。
“燒。”蘇恒醒瞇著眼,似笑非笑的掃了眼白霜,白霜嚇得手里的火把差點丟了,一火把就扔在了那箱子上面,箱子里的銀票立即燒了起來,火勢大得驚人!
那些圍在三王府門口的人紛紛指手劃腳的竊竊私語。
“哎呦,夭壽啦,這些銀錢拿來做好事也好啊,你說這王爺與三王妃到底是怎么了?”
“你小聲點,這話若是被旁的人聽見了,有你好果子吃!”
“以前三王妃在的時候,還將那些銀錢捐給國家,如今三王妃不在了,王爺怎的就變成這個樣子啦,唉,怎么會這個樣子啦你們說!”
蘇恒醒瞇了瞇眸子,雙拳緩緩收
緊,視線一點一點的從可以看見這三王府的任何一個地方一一打量過去,只是都沒有看見顧空梨的臉!
直到要燒第二箱銀錢的時候,一個乞丐沖了過來,顧空梨欲沖出去的身形這才穩了下來。
赫戰云頓時也就跟著松了口氣:“云兄,你如今的身份,實在不宜與三王過度親近,否則,根基不穩,朝難以立足。”
顧空梨點了點頭:“謝少將軍提醒。”
那乞丐將信交到白霜的手里,白霜一看這丑得慘絕人寰的字跡就知道出自于誰的筆了:“王爺,真的是三王妃的信!”
蘇恒醒一把奪守過那信,指尖微微的發著顫,他將信展開,那信中只有一句話,莫尋莫問,后會無期。
好一句后會無期,誰要跟她后會無期!蘇恒醒將手中的信撕得粉碎,咬牙切齒的沉了一張臉:“給我燒!將所有的都燒了!”
顧空梨坐在窗口,瞪著那只特立獨行的蘇恒醒,氣得牙癢癢:“他智商是堵在腦子里了嗎?那可是一大筆錢,就這么給燒了!我得說說他…”
“云兄,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他只是在拋磚引玉罷了!以三王的諸多詭計,他斷然不會將那些真的銀票給燒了!你若是這個時候出去,豈不是什么都暴露了。”赫戰云扣著顧空梨的手腕,劍眉微擰。
大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來,那乞丐站在門口,一臉恐懼的望著怒火沖天的蘇恒醒:“王…王爺,我就是看見那個人后來回了這里,要要是沒有什么事,那小的,小的就先…先走了。”
見蘇恒醒沒搭理他,他蹭的一下,逃命一樣的跑了。
白霜站在門口,瞬間腦補了一出攻受之間鬧別扭的場面。
顧空梨被蘇恒醒一腳踹開門的動作嚇得一愣一愣的,也就忘記了赫戰云還握著她的纖纖玉手,蘇恒醒的視線在屋子里繞了一圈,視線落在握著顧空梨的那只手上,挑了挑眉“呵,本王還以為昨兒夜里看見的不過是幻覺,倒不曾想竟是真的,堂堂一位少將軍,竟看上了個貌美如花的男人。”
顧空梨面容微微扭曲,目光平靜的將手抽了回來,朝蘇恒醒淡道:“先前聽聞王爺欲在府前燒銀錢,草民故而前來湊了個熱鬧。”
蘇恒醒湊近顧空梨的身旁,深邃的鳳眼微微挑起,目光直直的打量著她:“你是參加春諱的考生?”
“正是。”顧空梨朝蘇恒醒垂眸作揖,態度不卑不亢。
蘇恒醒瞇了瞇眼忽而笑了:“正巧了,本王今日突然想考一考你,不如你便以…夜為題,吟詩一首如何?”
顧空梨曾經查過資料,這個時代的文學發展還沒有到唐朝,故而顧空梨便應下了:“靜夜思…”
“慢著,本王說的是寫出來,白霜,上筆墨。”蘇恒醒瞧著顧空梨,似笑非笑,那雙眼睛就似在洞悉著一切,讓顧空梨有些不安。
她只得接過毛筆,瞧著這素白的紙面,微微擰眉,蘇恒醒瞧著她的目光就像是要將她分析個徹底,她暗自吸了一
口氣,壓下心里的凌亂,落筆,她如今寫出來的字體是正楷,端端正正,如同印在紙上的一般,好在這些日子被赫戰云監督書法,她才不致于太丟臉。
慶幸的是她是一個特種兵,學什么都要快都要舉一反三的用,是以書法不過習了幾日,也就小有所成,拿出來不至于太難看。
蘇恒醒瞧著她寫得端正的詩,緊皺的眉終于松了:“你是哪里人氏?怎么不過來北奧數月,便思故鄉了?”
顧空梨垂眸望向窗外那折進來的正午的陽光,有冰晶正在屋檐上被太陽一點點的融化,這們在陽光下劃過一抹異常亮眼的顏色,好似鉆石。
蘇恒醒瞧著她的側臉有些晃神:“你是哪里人氏?”
“云州小城離北奧偏遠。”顧空梨一時還摸不準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恭恭敬敬的回話。
蘇恒醒點了點頭,一拂衣袍坐了下來:“這熱鬧你也看過了,如今既與本王相見,不妨陪本王喝一杯?”
顧空梨站在桌前,看了眼她身前的茶盞,朝蘇恒醒禮貌的回應:“王爺,草民雖也頑皮過幾年不喜讀書,可是卻也從未喝過酒,還望王爺高抬貴手。”
不知道為什么,蘇恒醒又瞧著這赫戰云跟這云飛揚在一塊的時候覺得心里不痛快了,他捏著酒杯,忽而挑眉笑了:“無妨,你與赫少將軍不是兄弟么?你既然不能喝,那便讓赫少將軍代喝好了,本王先干三杯為敬了。”
蘇恒醒喝三杯,這么算過來赫戰云就要喝六杯,畢竟你王爺都先干了,赫戰云一個少將軍也不可能不喝酒不是。
顧空梨再一次覺得,這蘇恒醒當真是陰險!甚至有些懷疑,這位蘇恒醒在戰場上那了不得的戰績到底是不是他打下來的,或者說,打下如此戰績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
赫戰云捏著杯盞,與蘇恒醒就像是扛上了一般,你喝一杯,他喝兩杯的,這兩個人就沒有停過。
窗外頭的陽光漸漸的被烏云遮蔽了,冷冽的風灌了進來,顧空梨想著蘇恒醒寒毒未清,想來是懼冷的,于是便吩咐小二端了兩盆碳進來。
瞧著這兩個人喝得醉死過去的模樣,以及這一桌子的酒壇子,顧空梨有些無奈。
“公子你就先回去吧,這里有我伺候著,不妨事的。”白霜見顧空梨要喚赫戰云,忙上前制止了。
顧空梨抬頭瞧著她,有些不解:“少將軍喝醉了,還是送回赫府的好。”
“呵呵,是啊,自然是要送回赫府的,只是如今下著大雪,天寒地凍的,送回去也不好是吧?不妨就讓他們在這客棧里睡一宿吧?反正如今大雪封冬的也無甚要緊事可做。是吧?”白霜的心里打著小算盤,她是真的想知道,自家王爺若是與赫戰云打起來,誰會更厲害一點,今天晚上她要做點事情,讓他們兩個人醒過來的時候打一架,這么一想著,白霜便跟打了雞血似的激動。
顧空梨自是放心白霜的,只是這個時候的顧空梨不了解這個時候白霜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