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外的雨已經停了,顧空梨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這么折騰一圈已經到了深夜了,外面冬雨乍停,雪花開始紛揚,那雪下得漸漸有些大,顧空梨一行四人經過那一品閣,一品閣內還是高朋滿坐的,濃濃的香味從閣內散發出來,顧空梨見小月兒咽了咽口水就喜歡她肯定喜歡吃,所以二話不說就走了進去。
里面的人都坐得滿滿的,這一品閣里面盡是些小吃,小小蘇微皺了皺眉問那小二要了一間雅座,耐何這一品閣的生意實在是好得很,想來也是啊,大冬天的誰不喜歡三朋五友湊在一起刷火鍋啊?
顧空梨四個人去了二樓的雅間,很快那小二就端了吃食上來,小姑娘眼巴巴的瞅著,她很餓很餓,可是這她又不敢貿然動筷子,只能忍著,小小蘇遞給她筷子她才敢伸手去接了,小小蘇朝她碗里夾菜她才敢吃。
顧空梨心疼她,也給她夾了不少的菜,四個人吃得正歡,那小二領了人來,朝顧空梨道:“客官,咱們這店實在小,如今客人又多,能否大家一起拼個桌?這里也就二位,拼個桌也熱鬧一些。”
那小姑娘一把推開了小二,瞪著給月兒夾菜的小小蘇,厲聲道:“你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她不配!?”
司空小姑娘一拂手就將那碗打翻在地上,砰的一聲碎成了好幾片,對于這種冥頑不靈且囂張狂妄的小姑娘,小小蘇其實真的很想直接弄死了事,要不是看在她身后的司空氏族的面子上,她早死了八百回了。
月兒被嚇得不輕,她抿著唇,垂眸瞧著她自個的那雙繡花鞋子不敢吭聲。
小小蘇眼睛微瞇:“你這司空氏族的教養倒真讓我大開眼界,月兒,還要吃嗎?”
月兒搖了搖頭,其實她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的,他們來了也有一小會兒了,如今這么被她一驚嚇,自然是什么都飽了。
“你什么意思?”司空小姑娘冷眼瞧著小小蘇。
“我若是要娶妻,必要經我娘親與妹妹們的認可,而你,先傷我娘親,后傷我妹妹,司空姑娘,若是你?圣女的位置坐夠了,我不介意將你從那個尊貴的位置上拽下來。”他掃了眼身旁的小月兒,眸底迸射出意味深長的目光來,那司空瑟錦被氣得不輕,下意識望向顧空梨,卻見顧空梨似笑非笑的瞧著她,心頓時有些涼。
“時辰也不早了,娘親,干娘,咱們回去吧既然司空姑娘要坐在這兒,那便坐好了。”小小蘇牽著小月兒的手大步走了出去,留下這小姑娘與那一言不發的司空公子站在原地。
那公子微微擰眉,語氣有些沉冷:“待此次大婚之后你便速速離開吧。”
“我為什么要離開?我不走,我不走!他不要我,那我就偏要讓他看清楚那個乞丐的真面目!”她咬牙切齒的瞪著那已經下了樓的四個人,小月兒抬頭,看了眼那站在窗邊的司空瑟錦,眼神微閃,有些害怕的將視線收了回去。
領主府里此時已經是張燈結彩,那大紅的喜字掛得
到處都是,蘇恒醒與那秦修正坐在客廳里飲酒,見顧空梨來了,蘇恒醒朝她笑盈盈的揮了揮手:“阿梨,你出去玩的時間可不短。”
“給你認了個女兒回來,怎么樣?可愛吧?顧空梨指了指身旁的小姑娘,這小姑娘局促不安的糾著手中的帕子,她低頭瞧著手中的繡花鞋子,抿著唇一言不發。
小小蘇朝蘇恒醒淡道:“日后她就是我妹妹了,我來只是跟你打個通知,我先帶她下去休息了,你們大人慢慢聊吧。”
顧空梨哭笑不得:“你還知道我們是大人啊?”
“自然,孩兒告辭。”小小蘇領著這小月兒轉身走了。
那秦修摸著下巴,笑得有些賤賤的:“嘖嘖,你這兒子倒是機靈,那小姑娘雖然瞧著瘦骨嶙峋面黃肌瘦的,不過將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啊天不早了,我也回去歇息了,你們自個慢慢折騰吧。”
秦修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白芷,白芷與顧空梨道了別就跟了上去,兩人走在青石長廊上,郎廊外是冬季里肆意的風雪,白芷站在他身后一步的地方,臉色有些蒼白:“秦領主,明日定然會有很多人,我就提前跟你說一句恭喜了。”
秦修目光嶙峋的望著她,那張曾經笑意肆意的臉,如今變得越發的沉穩,沉默,甚至透出了那么一點點世故的味道,或許壓在秦修身上的擔子太大了,所以才讓秦修不得不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他的疲憊與痛苦無人分擔,而他要承受的,卻又遠比他所得到的要多得得。
“你…還好嗎?”她伸出手,去接那飄落在掌中的雪花。雪花落得紛紛揚揚,一浸入手中便化了。
秦修扯了扯嘴角,那標準的笑容已經不再如從前那般發自內心了,社會將我們最初的模樣改變,后來,我們也將這個社會一點點的改變,變得越來越市儈,變得再找不回曾經的自己來。
“好啊,如今我這個秦領主當著,都要大婚了,只是可惜,大婚晚了幾年,若是能早一些想來孩子都該與三王家的差不多了,說不定還能成個親家什么的呢?不過如今大婚倒也不晚,倒是你,怎么舍得從那里出來了?”兩個人的交談就像朋友一樣,好像曾經那些付出,都只是將對方當成朋友。
“我…我沒什么打算,你過得好便好了,我也沒有什么禮送你的,此物是從無極門的天兵閣帶出來的,那個時候太子蘇政華領兵攻打無極門,天兵神器被盜了個干凈,就只留下了這么一個玉如意了,愿你歲歲如意吧。”那玉如意瞧著只是一個擺件,但是卻又能免在施?內力之后讓人產生幻覺,雖不是什么正當的東西,可是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用一用的,說不定還能夠自保呢。
“那我就收下了,想來,內人必定十分喜歡,白芷姑娘,時辰不早了,你先回房歇了吧。”
“你也是,早點睡,明天你可是新郎。”白芷與他相視一笑,后為,很多時候白芷都在想,她與這秦修算不算是一笑抿恩仇?又或者,她不知道她師父的事情
,那么一切是不是就會變得不一樣一些?整個云橫秦領是不是也不會變成后來的那個樣子?
可是很多時候那一切本就是命運的安排,我們無從更改,最終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一點點的將那些往事實行。
“好。”秦修目送她轉身離開,她那素白色的身影如同那飄飄而落的大雪,無聲無息里就中據了整個天空,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哪里都有雪花的痕跡,可是細看之下卻又什么也沒有,她的身影就這么消失在他的視線里,最后只剩下了這天間冰冷的凜冽寒意。
秦修一個人在風雪之中站了很久,也想了很久,卻始終不明白,自己錯在了哪里。似乎這就是命運,讓人不得不從之。
夜色被風雪覆蓋,萬家燈火卻不曾熄滅,顧空梨夜里沒睡,她是直接去找了秦修,秦修正站在風雪里發呆,倒也省了顧空梨去找他了。
“嘿愁眉苦臉的可不偈你的性格啊,這是怎么了?跟大姐姐我說說?”顧空梨挑了挑眉,笑得風華絕代。
墻角的梅花已經在風雪之中傲然開放,他淡道:“沒什么,明天就是大婚了,睡不著來摘兩枝寒梅。”
顧空梨也不點破他,朝他笑道:“我有事,所以一會就要走了,至于你的大婚禮,我讓小小蘇晚些給你,你結婚的時候新娘子我怕是…”
“阿梨這是要去哪里?怎么與秦領主說,卻不與我說?”蘇恒醒從那墻外走了進來,半圓的拱形在風雪肆意的夜里顯得有些模糊,顧空梨一時也并沒有怎么注意到。
“我…就是出去走走。”那黑森林太危險了,所以顧空梨并不想告訴蘇恒醒她要去那個地方,蘇恒醒也一直都不怎么問她的,只是如今情況想來要緊急許多,所以蘇恒醒才會著急了。
“是嗎??要去哪里?我陪你走走。”蘇恒醒挑了挑眉,折了幾朵梅花簪在她的頭上,顧空梨也只由著他去。
夜色低寒,?秦修終于被這兩個人給氣走了。
蘇恒醒拉著顧空梨走在長廊上,風雪在肆意,衣袍隨著那冷冽的風在翻涌著,兩人經過那小小蘇的房間,于是推開門看看小小蘇睡著了沒有,那原本已經亮出了匕首來的?月兒猛的將匕首收了回去,躺在床上,裝作已經睡著了。
小小蘇睡在外面,兩個人各蓋著一床被子,屋子里的碳盆還散發著舒適的熱度,顧空梨替小小蘇蓋了蓋被子,又替小月兒蓋了蓋被子,視線落在那床里面的匕首上,伸手將那匕首拿走了,朝蘇恒醒小聲道:“這孩子,怎么睡覺還帶著這么個東西呢?”
“說不定是防身用的,你放回去,基是有賊子進來,他們也好自保。”蘇恒醒在某一方面想得確實多,可是如今這個賊子正躺在他兒子的身旁啊,可惜這兩個人都沒有察覺。
顧空梨覺得蘇恒醒說的有道理,于是就將被子扯了來,替這兩個孩子蓋住,低頭在兩個孩子額頭親了親,小聲道:“晚安,孩子們,做個好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