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得配合著蘇恒醒演戲,兩個人在桌子上卿卿我我的樣子,顧空梨恨不能一巴掌一個全部都扇出去!
奈何對面的這兩個人一點意識也沒有,蘇恒醒低頭認真的挑著魚刺,挑好之后下意識的就將挑好的魚肉推給了對面的顧空梨,嘴里還在喃喃著:“多吃些,不夠我再差人去做。”
顧空梨握著手里的筷子,一時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獨孤星墨將自己挑的推至她的手邊:“還是吃這個吧,我記得你最喜歡吃的是烤魚。”
“三王爺,這湯還是王爺留著自己喝吧。”
蘇恒醒瞪著這推回來的碗,臉色有些扭曲,一伸手將就碗里的湯全給喝了!結果顧空梨悄悄在碗里下了些巴豆粉,這么一喝下去,一會的功夫效果就出來了。
蘇恒醒臉色鐵青的跑下了樓,過了一會又臉色蒼白的走了回來,顧空梨不動聲色的替蘇恒醒倒了一杯酒,蘇恒醒有些受寵若驚。
“王爺臉色有些蒼白,怎么了?”
蘇恒醒咬了咬牙:“沒事。”
“陛下既然要去月老廟,那便請吧。”顧空梨起了身,瞧著這被蘇恒醒挑剔得一桌子狼籍的菜色嘆息,當真是浪費!
外頭的天色已經暗沉了,那條長長的街道上燈盞一路朝著遠處蔓延,瞧著像極了那一條火紅的龍一望無際。
天上開始飄細雨,顧空梨初初感覺到,獨孤星墨一把傘就撐在了她的頭頂,蘇恒醒不要臉的看了看天,嗯了一句:“本王沒帶傘,云大人不會介意本王一起撐一撐吧?”
顧空梨掃了眼身后看天的谷雨:“谷雨,去給王爺買一把傘來。”
蘇恒醒仰頭嘆息:“本王沒錢買傘,最近窮得很。”
“那三王爺的錢花哪兒去了?”顧空梨也就是這么順口一問,想當初蘇恒醒為了逼她出去,直接扛了好幾箱子的銀票堵在門口開燒!
“本王人都被愛妻給拋棄了,哪是還有錢?唉,本王也是很窮的。”蘇恒醒嘆息起來的模樣簡直喪心病狂,顧空梨臉色有些扭曲,所以?蘇恒醒這貨其實是在暗諷刺她,然后又在另外一個姑娘面前裝可憐,倒真是一舉多得。
好心的南晉皇帝陛下朝身后的玉清吩咐了一句:“玉清,去替三王爺買一把傘來,算在朕的帳上。”
玉清一轉身便去買傘去了,蘇恒醒擠在顧空梨的身旁,那傘其實根本擋不了他什么,他只是想與顧空梨近一些,再近一些,這樣也就夠了。
“云大人,過幾日本王便要前往平陽,到時候還煩請云大人送一送本王。”
“王爺言重,但凡是皇上下的令,臣莫敢不從。獨孤星墨的傘有一大半是靠在顧空梨的身上的,所以連帶著蘇恒醒也受到了恩惠!
一旁被風吹雨打的仙籬臉色有些扭曲,這三個人才是一伙的吧?她就是一個多余的吧?
沒一會玉清便將一把青花油紙傘呈遞而上:“王爺,您的傘。”
蘇恒醒這貨還挺傲驕,一揚下巴一臉嫌棄:“本王從來不受人恩惠,這傘還是你們留著自己用吧!
”
顧空梨忍著弄死他的沖動,扭過頭去看獨孤星墨:“既然三王爺寧死不受啖來之食,那我們還是走吧,免得耽誤了王爺。”
“好”獨孤星墨點了點頭,領著顧空梨走在那被雨下得朗潤的街道上,蘇恒醒一臉扭曲的跟在后邊,他捏著手里的石子,猛的朝走在河邊的獨孤星墨疾射而去,獨孤星墨得虧顧空梨拉了一把,要不然指不定就跌進水里了。
顧空梨皺了皺眉:“王爺,你到底想做什么?”
夏候仙籬上前來,語氣溫婉:“南晉陛下,小女子有一事相問,不知陛下可否借一步說話?”這可是明擺著給他們提供機會了,至于會不會用那可就要看他們的了。
獨孤星墨冷眼睨著她:“你是誰?”
她倒也不覺得尷尬,只是微微一笑:“小女子夏候仙籬。”
“夏候一族的?”
“正是。”夏候仙籬一聽這四個字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去去便回,你若是有事,就吩咐玉清。”他臨去前還向顧空梨留了話。
待到這些人一走,蘇恒醒就開始冷嘲熱諷:“呵,我說怎么舍得回來,原來是因為南晉帝在這里了,既然如此,你怎么還不與他雙宿雙棲,還耗在這北奧皇城做什么?”
顧空梨冷凝著眉宇,有些不悅:“你說話注意一點!我要做什么,那是我的事情你沒有這個資格來管。”
“怎么沒有資格,你這肚子里的可是本王的孩子,你說,你是不是還想讓本王的孩子認別人作父皇!”蘇恒醒捏著她的下巴,沒敢用力,顧空梨一抬腳,得,這下落水的不是獨孤星墨了,而是蘇恒醒!
他泡在那河里,河里的花燈都被他那一下子給打濕了一大片,有些已經熄滅了,只剩下了一盞燈在水里沉沉浮浮,他順手一拿就看見一盞已經翻在了河道里的燈,那燈上寫著兩個字。平安。頓時覺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顧空梨站在河道外,居高臨下的瞧著他:“蘇恒醒!送你一句話,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都是渣!所以,你也是渣。”
蘇恒醒泡在水里,如今已經回暖了,原本是不冷的,只是蘇恒醒的體質特殊,他泡在水里的臉色有些蒼白,瞧著顧空梨走遠的身影第一次沒有去追,谷雨忙將他從水里撈了上來,夏候仙籬回來時見蘇恒醒這滿身狼狽的模樣有些詫異,這個時候她還半開玩笑的取笑了一句:“我的天,你怎么這么弱不經風了?走個路還能掉水里去?”
蘇恒醒咬牙切齒,當初他怎么會以為自己是喜歡這貨的?簡直就是瞎了他的狗眼!
“閉嘴!”
夏候仙籬挑了挑眉,笑盈盈的問:“哦,那還要繼續(xù)逛嗎?”
“回府!”蘇恒醒咬牙切齒憋出一句話來。
谷雨將蘇恒醒扶上了那輛高調的馬車,有些擔憂的看了眼馬車里已經開始神智不清的王爺,王爺如今這樣的身體最是忌諱水的,可是如今還直接摔進了河里,希望不會有事才好。
顧空梨瞧著這輛與自己擦身而過的華貴馬車駐
足望了好一會,獨孤星墨撐著傘站在她的身旁,側頭細細瞧著她:“你在難過。為何?因為三王?”
“獨孤星墨,我可以信你嗎?”顧空梨不知道能不能信,如今她才發(fā)現,原來她的身邊在關鍵的時候好像連一個女性朋友都沒有,即便在現代的時候也沒有,可是那個時候軍隊里面滿世界的大老爺們,也只有顧空梨這種變態(tài)型的非人類姑娘才會被選進去!說到底剛去的名額不還是沾了她父母的光。
獨孤星墨有一瞬間的愕然,隨即點了點頭:“可。”
“我不要一紙空話,你如果辦不到,不要答應就好了,我是不會怪罪的,但是你一旦答應了,我就會當真。”
“那么我希望你將我想娶你為后這件事情當真。”獨孤星墨垂眸看著她那張蒼白的小臉,視線不自覺的就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微微皺眉。
顧空梨一時無言,兩個人走在燈火闌珊的街道上,瞧著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兩個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月老廟,月老廟也叫香火林宮,這廟中人來人往的甚是熱鬧,許多的人都跪在那里求簽,若是蘇恒醒看見了,指不定就又該傲氣的來一句,本王的姻緣本王自已做主,求這死菩薩做甚!
只是獨孤星墨不一樣,他小心翼翼的護著顧空梨走進了大廳里,那大廳的正位擺了一個大金像月老,月老的手里捧著的是結婚的時候才會有的大紅色綢結,他正笑盈盈的瞧這些在大廳里來來往往的善男信女,顧空梨轉頭看已經跪下來的獨孤星墨,有些哭笑不得:“你信這個?”
獨孤星墨跪得背脊筆直,分明就是求個姻緣,被他硬是跪出了祈天祭祀的范來,連著那主持都走了過來搭話來了。
顧空梨只聽得獨孤星墨說了一句求心安,她覺得有些好像,像他這樣的高富帥,還要求個什么心安吶?
那主持來到顧空梨的跟前,朝她微微點頭一笑:“公子可是來救姻緣?”
顧空梨開個玩笑似的指了指自己,笑得有些隨性:“那你給我測測,本公子與三王爺可有姻緣。”
這主持問了她生辰八字,又看了看她的面相,忽的一拍掌朝顧空梨笑道:“若是公子為女子,必當三嫁,不過…公子本是男兒身的話,便有三娶之嫌,其中兩次娶妻皆為同一個人。”
獨孤星墨將一枚上簽遞給這位主持:“煩請看看,這是何意。”
“凰兮凰兮從我棲,字面上的意思,本是司馬相如的鳳求凰中所書的一句,只是,這棲…也有妻之意,公子且看,那樹上有多少只鳥?他指著外頭已經暗沉下來的一株大樹,那樹大如傘狀,覆蓋著大半個月老廟的前院,每到夏日便有許多人在這月老廟這顆樹下談天說地嬉笑玩耍。
他默了一會道:“許多。”
“這就對了,這鳥兒可棲之處甚多,而這樹上,同樣也有甚多的鳥兒,所以即便是鳥兒棲在樹上,一旦鳥兒離開,那么自然又是有新的棲處,生命中來來去去的人,皆是注定,公子還請放寬心。”
顧空梨瞧著這年輕的道士,只覺得年紀輕輕的,說得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