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醒瞇了瞇眸子,忽的笑了:“本王之所以留你在身邊,是想看看,你的身邊可有人愿為你赴湯蹈火愛你如命,不過,本王倒真的錯看了你,七日之期已過,你既想死,本王也不攔你。”
鳳玄姬心頭一涼,咬了咬牙,將一盞茶端到了蘇恒醒的跟前:“王爺,曾經(jīng)我是真的想過很長遠(yuǎn)的未來,可是后來,后來的那些事非我所愿,你若是愿意原諒我,便喝了這茶,從今日開始,我便離去,再不打擾你,至于那個黑衣人,我會給你一個畫像,從此以后,我便隱居山林,再不問塵世。”
涼風(fēng)徐徐而來,她滿臉蒼白的捧著茶站在蘇恒醒的對面,蘇恒醒的嘴里還有濃重的血腥味,于是順手便接了她的茶,他垂眸瞧著她淡道:“本王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你有了這樣的覺悟。”
“爭來爭去白又有什么意思?王爺若是真的愛臣妾,臣妾總愿不顧一切也要回到王爺?shù)纳磉叄墒牵鯛數(shù)男睦锛热粵]有我,那么你我只怕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便是離開,也好過這樣死不放手罷。”她垂眸苦笑,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茶本王飲了,本王明日便讓谷雨替你安排一處隱居之處,你…好自為之。”蘇恒醒將茶一飲而盡,順手將茶杯刀扔在了秋實端著的茶盤上,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鳳玄姬雙拳緊握,一顆心糾到了嗓子眼,低聲喚道:“王爺!”
蘇恒醒腳步未停,他朝鳳玄姬擺了擺手:“后會無期吧。”
鳳玄姬垂眸,瞧著自已顫抖著的雙手,眼淚毫無預(yù)兆的就掉了下來,他說,后會無期,后會無期啊不就是永不相見老死不相往來么?可是他曾經(jīng)分明那樣真的愛過她,這一切為什么說變就變了呢?鳳玄姬緩緩垂眸,她蹲在地上,抱著自己,哭得無聲無息。
秋實蹲在她的身旁,掃了眼蘇恒醒離去的背影小聲道:“娘娘,奴婢在那藥里面加了些東西,娘娘何不今夜便與王爺將這好事給辦成了,若是今夜能懷個小世子,那自然是好的。”
鳳玄姬偷偷的跟了蘇恒醒一路,直到蘇恒醒進(jìn)了屋子里,鳳玄姬欲進(jìn)去,谷雨將她擋在了門外,面無表情,他連話都懶得與鳳玄姬說了。
鳳玄姬卻朝著屋子里面瞧,面帶急色:“谷雨,方才我瞧見王爺臉色不大對,你快讓我進(jìn)去瞧瞧。”
秋實在一旁幫著應(yīng)和:“是啊,王爺走路的時候都有些搖晃,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休哪里不適,谷雨,你還是讓娘娘進(jìn)去瞧瞧吧,你可不要忘了,娘娘可是王爺明媒正娶的。”
谷雨聽他們提及了蘇恒醒的身體便急急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內(nèi)室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那茶幾砸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接著便是桌椅一類的東西,谷雨猛的將門推開,目光急切的從屋子里掃過,蘇恒醒臉色蒼白的坐在椅子里,他下意識去摸手里的玉板指,又摸了一個空,那雙眼睛深邃而幽冷,薄唇邊還帶著一縷嫣紅的血。
鳳玄姬沖了進(jìn)來便見
他唇角染血,頓時慌了:“王爺,王爺,你怎么了?你怎么會…”
蘇恒醒摸了摸唇角閃過一絲溫潤:“你來做什么?”
“臣…我擔(dān)心王爺?shù)陌参#在s了過來,王爺可有覺得哪里不適?”那盅蟲分明已經(jīng)放進(jìn)了茶盞里,為什么一點效果也沒有,還有秋實下的那些藥,也沒有任何效果!
“谷雨,將這兩個人送走。”蘇恒醒總能想到顧空梨割手腕的那一幕,她那一刀割得當(dāng)真是快準(zhǔn)狠,她還割出了經(jīng)驗來了,可是這經(jīng)驗的背后,她又失去了多少心血?當(dāng)然也包括了顧空梨與他的骨血!
鳳玄姬不想出去,谷雨將外面的人喚了進(jìn)來,直接將這兩個人給拖了出去,他站在臺階上,面色沉冷:“你做的那些事情王爺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所以奉勸一句,趁著王爺還念半分情面,適可而止。”
鳳玄姬推開秋實,冷笑道:“適可而止?情面?你們何曾給我情面?罷了,既然王爺已經(jīng)無心于我,我走便是了。秋實,走!”
谷雨確定這兩個人離開了之后才重新回了房,屋子里蘇恒醒的臉色恢復(fù)了一絲紅色,燈盞之下這樣的紅看得并不真切。
蘇恒醒捂著帕子咳得厲害,咳過之后再看那帕子,但見那上面血跡斑駁,蘇恒醒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是今天的血,有些黑啊。
他慢條斯理的將帕子收了起來,掃了眼谷雨:“將鳳玄姬連夜送出去,至于要去哪里,隨便她。”
“王爺,你真的要放她走?那個女人可…”她可是禍害了他與顧空梨的幫兇,盡管她的背后還有一個更強大的,但是,她這個親自下手的也脫不了干系!
蘇恒醒摩擦著茶杯邊,那茶邊紋刻著古老的紋樣。眸光冷冽,想到顧空梨,他就按耐不住又想去看看。
見他又要爬窗,谷雨嘴角抽了抽:“王爺。”
“嗯,閑來無事,爬個窗玩玩。”蘇恒醒一本正經(jīng)的用那種上朝的調(diào)調(diào)說話,谷雨要不是生了一張面攤臉,他早就笑了。
他偷偷摸到了顧空梨的房間里,顧空梨已經(jīng)取了大半碗血了,她將那血裝時了一個小瓶子里,那瓶子裝了足有巴掌大,血紅的顏色將透明的玻璃色填滿,燈光下她那張認(rèn)真的臉格外的柔和,蘇恒醒站在窗邊,一把手術(shù)刀從外頭飛了過來,他側(cè)臉躲過,顧空梨給了他一個字。
滾!
蘇恒醒將那手術(shù)刀取下,一只手撐著窗戶跳了時來,顧空梨將那瓶子收了起來,冷眼瞪著他:“你來做什么?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幫你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蘇恒醒扣著她割腕的那只手,那手上的傷已經(jīng)消失了,但是卻還隱隱作疼,蘇恒醒忽然輕聲問:“有多疼?”
他不問你疼不疼,只是問你有多疼。畢竟你做起來輕而易舉的事情,其實你要付出的努力與痛苦必須是常人的數(shù)倍不止。
顧空梨挑了挑眉,忽的笑得風(fēng)情萬種,她坐在椅子上,
朝蘇恒醒勾了勾手:“你過來我告訴你。”
蘇恒醒可以受住天下任何一種誘惑,但是除了這個叫做顧空梨的人,所以蘇恒醒就走了過去,顧空梨抬起他的下巴,一只手緩緩?fù)拢吝^喉結(jié),再一路往下,蘇恒醒的呼吸變得有些熱,顧空梨卻突然朝著他的要害一腳下去,然后看著蘇恒醒一臉痛苦的樣子,她盤著腿,笑瞇瞇的瞧著他,側(cè)著頭一臉無辜:“嗯,大概就是這么疼吧?”
蘇恒醒蹲在地上,臉色有些蒼白,瞧著顧空梨寵溺又無奈。
顧空梨拍了拍手,朝外頭站著的白霜冷笑道:“滾進(jìn)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給我吃里扒外!我回來之后不想看見他,明白了嗎?”
蘇恒醒從疼痛中抬起頭:“你去哪?”
“去做想做的事情,你管得著嗎?”她轉(zhuǎn)身踩著窗子跑了,坐在屋頂上的谷雨眼角跳了跳,不愧是一家人,這出門的架勢都是一模一樣的。
顧空梨原本是想找一處水壩,然后將血倒進(jìn)去的,這樣一來只要他們喝水,所有的問題就都可以解決,只不過這個血被稀釋,解決的問題可能就慢了許多。
只是顧空梨沒想到,她在那水壩邊看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往水里倒東西,顧空梨慢慢的挪了過去,一掌扣住了那人的肩膀,天色即將發(fā)亮,他轉(zhuǎn)過頭來的時的那張臉顧空梨瞬間就看清了。是一直不見人影的冰潔姑娘!獨孤星墨身邊的人!
“是你!這些事是獨孤星墨做的?!”顧空梨看得很清楚,她手里的瓶子里有細(xì)小的蟲子,那些蟲子與曾經(jīng)她在那個小孩子身上看見的一模一樣。
“我…不是,你認(rèn)錯人了。”冰潔欲蓋彌彰的搖了搖頭想走,顧空梨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一拳直接打了過去,冰潔的武功不低,只是顧空梨閑的沒事自修無相神功,那武功值就直接坐電梯似的升,十招之內(nèi)就把冰潔給秒了,她將那個裝有蟲子的瓶子收了,又將手里裝了血的瓶蓋打開,將瓶子也丟了進(jìn)去,最后拽著她去見獨孤星墨。
獨孤星墨正在看折子,門突然被顧空梨一腳踹開,她站在大廳里,風(fēng)塵仆仆里滿身的晨露,那黑衣人被他打得鼻青臉種不說,頭發(fā)都削短了,獨孤星墨一時沒認(rèn)出來,問一句:“這是?”
顧空梨來到他的桌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獨孤星墨,我只問你一句,這臨江城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獨孤星墨握筆的手一頓,朱紅色的墨跡沾在了奏折上,,立即便潤了一大團(tuán)污跡,他將筆擱回硯臺上,那張俊雅得風(fēng)輕云淡的臉依舊溫和:“不是。”
“你…”
“不過,確實是朕吩咐人做的,你是朕的皇后,自然應(yīng)該幫著朕才是,怎么還要去幫蘇恒醒?還是說,你對蘇恒醒,舊情難忘?”他從未想過,他竟然會有心里不好受的一天,曾經(jīng)他以為竹枝死了,他心里不好受,后來他才明白,知道顧空梨對蘇恒醒舊情難忘這四個字時,他更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