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烈這個時候也突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緩緩的走了過去,看著死者額頭的那處淤青,楊烈知道,除了槍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能形成這種形態的淤青,於是楊烈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腦袋:“我的天啊,這是謀殺,明顯的謀殺。”
肖志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問法醫道:“根據你的經驗,這個槍口最起碼要頂在他的額頭上多長時間才能造成這種程度的淤青?”
法醫撓了撓頭,他想了想之後對肖志說道:“這個嘛……最少也要七八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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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烈聽到這句話之後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從來沒見過一個兇手能有如此的耐心,能夠用一把手槍頂著受害者的額頭七八個小時,而且是狠狠的頂住。
肖志也在那喃喃的說道:“這個兇手看來十分的有耐心。”
楊烈轉過頭一臉疑惑的問肖志道:“他這麼做的目的在哪呢?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只有去問上帝了。”肖志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對楊烈說道。
這個時候法醫卻突然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楊烈注意到法醫神態上面的異常,他轉過頭看向法醫問道:“怎麼了?”
法醫微微點了點頭,對楊烈說道:“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這下子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什麼說得通了?”楊烈一臉疑惑的看著法醫。
法醫轉過頭徐徐對楊烈說道:“一開始我一直有幾個問題搞不明白,現在終於都能弄明白了,作案過程應該是這樣的……”
肖志和楊烈一聽法醫開始推斷作案過程,馬上都轉過了頭,一臉專心致志的表情看著他,等待他發表高論。
法醫這時才終於一邊來回轉悠著,一邊說道:“兇手用槍緊緊的頂在受害者的額頭上,強迫受害者吃掉那些食物,如果不吃就要殺死他,受害者只要聽命,他不停的吃,直到喉嚨腫脹昏厥過去,兇手用力踢他的肚子,使他的內臟破裂。”
楊烈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他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個兇手真他媽是個變態,施虐狂!”
肖志也點了點頭說道:“說的很有道理,我懷疑這個兇手絕對不是正常人,他一定還會作案。”
“爲什麼這麼判斷?”法醫轉過頭來看向肖志問道。
肖志推了推鼻樑上面的眼睛,他的大腦似乎仍然在飛速運轉著,他對法醫說道:“因爲犯罪動機不明。”
楊烈笑了笑,然後對肖志如此說道:“我覺得你真是小題大做,你憑什麼認爲他會連續作案?犯罪動機不明的案子有很多啊。”
肖志突然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支菸,他把煙叼在嘴上,他點著了火之後徐徐說道:“你們都太低估這個兇手了,這個兇手非常的有耐心,而且有毅力,冷靜,神秘,這些特點決定了他會繼續作案,而且……”
楊烈注意到肖志臉上的表情有所變化,他連忙問道:“而且什麼?”
肖志從褲子口袋裡面掏出了兩張發票,然後對楊烈和法醫說道:“而且我發現了這個。”
楊烈看著肖志從褲子口袋裡面掏出的發票,他緩緩的朝肖志走了過去,然後拿過那兩張發票仔細看了看,其中一張是意大利麪的發票,另一張則是果醬和麪醬。
楊烈揮舞著手中的發票問肖志道:“這是什麼?”
肖志把楊烈手中的發票一把搶了過來,然後對楊烈說道:“這個是在犯罪現場找到的,說明兇手在強迫受害者吃東西,然而中途食物被吃光了,他又出去買的。”
“擦,這個兇手還真有心情。”楊烈忍不住吐了吐舌頭說道。
楊烈的話剛剛說完,肖志就反駁他說道:“請注意,兇手不是有心情,殺人手段本應該乾淨利落,然而他卻捨近求遠,那麼他一定是出於某種不爲人知秘密。”
“秘密?什麼秘密?”楊烈一雙疑惑的眼睛盯著肖志問道。
肖志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暫時也不知道,看來要想知道這個必須得等待時機了。”
法醫忽然摘掉了帽子朝肖志問道:“等待什麼時機?”
“等兇手再次作案。”肖志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似乎有些失望。
肖志不是對別人失望,他是對自己失望,他在想,爲什麼他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爲什麼他不能推斷出兇手的作案動機,就像福爾摩斯那樣?
雖然肖志知道,像福爾摩斯那麼神奇的警探實際上是不存在的,福爾摩斯只是一個虛構的人物,不過即使如此,肖志還是決心想要成爲一個像他那樣的警察。
此時的楊烈也十分的沮喪,他突然發現,也許自己真的不具備獨立偵查案件的經驗和能力,不過很快楊烈就駁倒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他恢復了信心,他心想,我一定能抓住這個兇手,然後親手將他送上法庭。
次日上午,微風習習,晴空萬里,天高雲淡,碧波盪漾。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初秋季節裡,瀋河市既不燥熱也不寒冷,儘管是在雨後,但是大街上的積水卻並不多,因此大街上此刻有很多人在散步,有情侶,也有夫妻。
但是楊烈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在這個大好的天氣裡面,他必須得呆在局長辦公室裡面報告案情,然而,事實是一直是肖志一個人在那裡報告,壓根就沒有他什麼事兒,這種無視讓楊烈尤其鬱悶。
局長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摸著下巴專心的聽著,楊烈則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心不在焉的想著事情。
肖志站在門口不遠處的地方,他手裡拿著一份報告單,肖志戴著眼鏡看著報告單念道:“兇手先是用鋼絲繩綁上死者的腳踝和手臂,從這點可以看出,兇手身手不凡,可以將那麼胖的一個男人迅速制服並綁上,足以可以說明這一點,也有可能他使用了電棍,但是現場沒有發現與其有關的線索。可以肯定是,兇手對胖子的打擊是一招搞定,因爲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
局長一邊聽著肖志的報告一邊微微點著頭,而楊烈雖然心裡仍舊堵著氣,但是他也在那裡不耐煩的豎著耳朵聽著。
肖志繼續看著手中的報告單在那裡報告著:“兇手用槍狠狠的頂著死者的額頭,強迫他吃下面前的食物,這樣一直持續了七八個小時,然後死者吃到喉嚨腫脹,暈了過去,兇手用力踢死者的肚子,使他的內臟破裂……”
局長聽到這裡便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不用再說了。”
局長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就連他也覺得,這個兇手實在是太慘無人道了,簡直可以用殘忍和冷血來形容。
肖志接著又對局長如此說道:“局長,這不會是唯一的死者,兇手還會繼續行動的。”
“你說什麼?”局長似乎對肖志所說的話感到十分的詫異。
肖志以爲局長沒聽清,於是又重複了一遍說道:“我說兇手還會繼續行動。”
局長看著肖志,並且對他道:“拜託,只是死了一個,又不是三個,你不要這麼小題大做好不好?”
看到局長斥責肖志,楊烈不知爲何,心裡隱隱有一種十分高興的感覺。
但是肖志對局長的說法顯然也不是很同意,他對局長如此說道:“可是犯罪動機不明。”
局長端起了桌面上的一杯茶水,他吹了吹,然後喝了一口,接著放下茶杯說道:“聽著,這個案件很簡單,那肥豬得罪人,被拷打,然後死掉。”
楊烈點了點頭,對局長的看法表示贊同。
其實楊烈並非贊同局長的看法,他只是反對肖志的說法,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以此推斷,楊烈自然對局長的說法表示出了贊同的神態。
然而肖志卻好像是鐵了心認定了兇手會再作案,他堅持對局長說道:“局長,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接著肖志從口袋裡面又拿出了那兩張發票,他把發票遞給局長,並且如此說道:“局長,你看,這是我在兇案現場發現的發票,這兩張發票證明了兇手中途曾經停止下來,出去給死者買食物。”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局長不耐煩的看著肖志問道。
肖志在局長的辦公桌面前踱來踱去,他一邊走一邊對局長說道:“殺人本該乾淨利落,兇手爲何捨近求遠,除非他有特別的目的。”
肖志的這句話似乎給了局長很大撼動,局長低下頭一想,嗯……好像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如果是正常的兇殺案的話兇手一定會直接殺了那個死肥豬,既然兇手有槍,爲什麼不一槍崩了他?可以看出兇手別有目的。
於是局長一邊想著,還一邊微微點頭。但是局長還是想不通,兇手這個目的究竟是什麼。
局長疑惑的眼神看向肖志,並且問肖志道:“那麼兇手的這個目的究竟會是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這個目的可能不那麼太普通,因爲所有和胖子有關的人我們都調查過了,沒有人和他有仇,也就是說仇殺基本不可能,胖子肯定不會有女朋友,因此情殺也排除在外,爲錢殺人顯然就更不可能,因爲那個死胖子可以說是身無分文,他無法工作,只能領社會保障金艱難度日……”
肖志在那裡條條是道邏輯縝密的分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