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趕途的人還在路上,但有些人卻是怎樣都入不了眠。
御書房內(nèi),錦扶來來回回焦急的跺著步子,他淡淡對甫怍講道:“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該怎樣做?”
“靜待時機。”甫怍的回答很簡單,很簡單。
似乎從上一次的事情發(fā)生,本來話就很少的甫怍,現(xiàn)在是話越來越少了。
錦扶微微皺了皺眉,也很無奈甫怍這樣的回答,擺了擺手,道:“時間也不早了,你早些安歇吧。”
甫怍沒有回答錦扶,只是微微福了福身,便就走出了御書房。
現(xiàn)在他的面孔跟在錦扶面前是截然相反的,他一點也打不起來任何的精神,他懊悔,他差一點點就暴露了自己,只有甫怍自己明白,當時他是想犧牲了自己,讓宮花他們逃出去。他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就是宮花,他本來做的打算就是要救寧國使臣的,但因爲當時宮花在場,甫怍就跟篤定了要救她們的念頭。
如若不是宮花發(fā)現(xiàn)甫怍是想犧牲自己來保全他們,或許現(xiàn)在宮花又將失去一位親人,至親的親人。索性,宮花阻止了甫怍這樣不理智的舉動,也幸好,從錦州城逃了出來。
甫怍心不在焉的默唸著:“宮花,我就知道是你。我是絕對不會認錯你的樣子,即便你戴著那密不透風的面具,換了身份,但我依然知道那就是你。你回來了,一切都將從新洗牌。現(xiàn)在宮家也毀了,也只有你了。”
深夜的走廊,是那樣的幽黑,深沉,索性點了幾盞燈,有些微微亮光,而那走廊裡也就只有甫怍一個人繼續(xù)前進著。
這樣的深夜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成是機會。
這種機會只能是用來殺人,而不是用來窺探什麼。
而梅清溪被宮花那樣刺了一刀之後,就一直在梅府修養(yǎng)著。接下來的計劃之中梅清溪並沒有被劃入進去,他身旁怵蘊有時候會過來看看,蘇引也只是來過一次,更多的時候是宮離一直陪在梅清溪左右。
這裡梅清溪還未入睡,他身邊的宮離似乎已經(jīng)打著盹了,但還是陪在梅清溪身邊,不肯離去。
梅清溪摸了摸宮離的小腦袋,細聲柔語的催促道:“困了吧?困了就快去睡吧,我這裡一個人可以的,你現(xiàn)在正在長身體,快些去休息。”
宮離朦朧的搖了搖頭,決絕道:“不要!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是不會丟你一個人在這裡的!”
梅
清溪繼續(xù)開導著宮離,他佯裝著生氣的樣子,斥責道:“快去休息!不然我就生氣了!你聽不聽話?!”
宮離很堅決很堅決的搖著頭,悶哼道:“哼!你死了心吧!梅叔叔!我是不會走的!我要替宮花姐姐好好照顧你!!”
“宮離!你聽不聽話?!我在說最後一次!你聽不聽話?!”梅清溪已被宮離氣的滿臉通紅,他還從未見過宮離如此倔犟還和宮花真的很像像。
宮離還是很頑固的樣子,她使勁的搖著頭,再次決絕道:“不會走!我也是最後一遍!!我是不會走的!!”
梅清溪最終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妥協(xié)著:“好吧,那你就在這裡吧。我一會如果睡著了,你也回去睡覺?嗯?”
“好的,梅叔叔,我知道了!”這下宮離答應的可好了,看來對待小孩子硬的不能來,只能攏著哄著,就像宮離一般。
梅清溪摸了摸宮離的小腦袋,笑著問道:“晚上可在偷吃過宵夜?”
宮離的臉霎時間就紅透了,像個小紅蘋果一樣,她扭扭捏捏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半晌過去了,宮離才小聲回答道:“就吃了一些桂花糕,喝了幾碗粥而已。”
“你,吃了那麼多?來過來讓我捏捏你的小臉。”梅清溪有些不敢相信宮離的飯量這麼大,宮離隨即就湊了過去,梅清溪毫不留情的捏著宮離的臉,疼的宮離直叫喚,宮離大罵道:“梅叔叔!疼死了!!”
梅清溪哈哈笑道,開始打趣起宮離來:“小臉變成了胖臉了,哈哈!”
宮離白了梅清溪一眼,驕傲道:“哼!那我以後也是美人胚子!”
梅清溪聽見宮離的回答不免覺得可愛,他也就順著宮離的意思,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家的宮離以後一定是美人胚子的!!”
“你知道就好!”宮離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惹得梅清溪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梅清溪颳了刮宮離的鼻尖,開心的笑道:“你呀,你呀,人小鬼大的!”
“哈哈!我在逗你開心呢!你可不要在喪著臉了,不然那樣會很難看的。”說著,宮離就做了個鬼臉,梅清溪不禁欣慰道:“你是個好孩子,只可惜,我與宮花沒有子嗣……”
梅清溪不知怎的冷不丁的冒出了這樣一句,宮離有些不明白了,她託著腮,迷茫的問道:“子嗣?那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
梅清
溪無奈的笑了笑,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說道:“沒什麼,離兒不要想太多了。你就是同樣的,如果宮花還在的話,她肯定會很喜歡你的。”
宮離撇著嘴,有些難過的模樣,楚楚可憐的對梅清溪說道:“宮花姐姐……她在的話肯定會和宮離拜把子的!都是那些可惡的人害死了宮花姐姐!哼!我以後再也不要和那些人在一起玩耍了!他們真可惡!”
梅清溪微微嘆息了一聲,他清楚的明白著這裡面的所有原由。他也是是那日的目擊者,但是他並未對所有的人承諾過真相,並未告訴過任何一個人。錦扶毀掉宮家的時候,梅清溪老早的就知道了消息,但他卻隻字不提。
到底是梅清溪對宮花有感情?還是梅清溪所做的都是爲了他自己?就連宮家毀掉了,宮家所有的人都死了,他都不曾感到過一點點的憐憫!說他誠懇,是假的,說他是假的,但他卻又誠懇,哪一個到底纔是真的他?哪一個到底纔不是真的他呢?
半夜了,宮離已經(jīng)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梅清溪卻還是醒著的,她將宮離抱到了牀上,替宮離蓋好了被子,自己一人便拖著那還未痊癒的身子走了出來,他看著那皎潔的月光,開始思索了起來“爲什麼寧王妃要刺我那一刀?她爲何要這樣做?我與寧王妃沒有什麼過節(jié),那她爲何如此?她爲什麼要戴著面具,是故意要隱藏自己嗎?還是說寧王妃根本就見不得人呢?之前好像就從未聽過有寧王妃這一人啊?”
梅清溪眉頭緊皺,他始終都想不通寧王妃爲何會刺自己那一刀?“憑空而出來的寧王妃?那麼寧王爺又是怎麼回事呢?這樣的說法一點也不成立,但那個寧王妃到底又是何人呢?而甫怍在殿內(nèi)爲何又要說成自己是寧國的人呢?這究竟是不是計謀?可是錦扶是不會相信甫怍就是奸細的,因爲甫怍跟了他那麼多年,肯定也是忠心耿耿,所以甫怍應該不會是。”
就連梅清溪都這樣去想甫怍不是奸細,而是爲了緩解那樣的局面,那麼甫怍的這一劫自然也是躲過了,但接下來的日子就說不上了。
好與不好都在於甫怍是否該去隱藏些什麼,可是,像梅清溪這樣聰明的人,他遲早會猜出來些端倪的。
但最好不過的就是梅清溪沒有認出那個寧王妃就是宮花,這也是梅清溪最致命的一點,她一直就以爲宮花已經(jīng)死了,因爲他是目擊者,從錦扶給了宮花的那一刀開始,梅清溪就知道宮花不會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