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寧致息走後,我才展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我一眼就看見了那些煩人的奏章,我掀翻了桌面,那上面的所有奏章都散落在地,我狠狠怒斥著:“爲什麼就在這個時刻她會懷上孩子?!到時候寧致息的心思就一定不會花在計劃上面!更可能因爲陌裳所懷的這個孩子而繼續重蹈覆轍!他居然會對一個想害死自己的人這般對待!果真是叫人心生怒意!”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意從何而來,許是因爲來之前我提心吊膽的擔心著寧致息,可是來了以後卻發現寧致息是如此樣子,真是果真叫人失望至極!
而紅袖即刻握住了我顫抖的雙手,安慰著我:“宮花!你不要激動,因爲這畢竟是皇上的兒子,他心裡有所高興也是正常的,我會督促著他,一定不會讓他停滯下去,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宮花!”
我緩了緩,纔將剛纔的怒氣平息了下來,聽著紅袖的口氣,是沒有承認陌裳的孩子會是嫡子,也就是間接的沒有承認陌裳的皇后之位。
我沙啞的說著:“現在就像是一顆鑽心的刺,直直釘在我的心臟。可是我卻全然不知道是因爲什麼,讓我感覺到窒息,讓我感覺到疼痛。到現在,這種情緒令我隱隱作痛,我根本就不明白究竟是誰在我的背後,開著這樣荒唐無稽的玩笑。”
紅袖順了順我的後背,她皺緊眉頭繼續開導著我:“我知道在你的心裡肯定是過去的,就一定不會過去,今日你遇見了穆姑姑,自己心裡也肯定是難受得,所以纔會這樣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出來,這樣的傷疤不是人人都有的,會過去的,宮花,一定會過去的,不要再自己左右著自己的思想了,我明白你,我理解你。”
紅袖所說的句句入了我的心,而此時,就連穆姑姑也開始安慰起我來:“慎兒,你還記得那個夏日炎炎嗎?那錦鯉池的魚兒是如此的歡脫,它們是無憂無慮的,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慎兒也一定要忘記,就算你想要掩蓋什麼,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你都要平靜對待,穆姑姑相信慎兒一定可以走的出來。”
我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我不知道自己剛纔做了些什麼,我就感覺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這一巴掌才讓我自己從那寂寞黑洞之中走了出來,我沉了沉,吩咐道:“把這裡收拾了,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如果走漏了一點風聲,我要你們生不如死。”
“是是!奴才們清
楚!”
而此時青之花卻衝上前來,狠狠捏住我的手,質問道:“你是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那麼自傲清高的一個人,爲何會這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暗隱閣試一次!掉入海底是一次!在宿疆時又是一次!今天你又是這樣!我總是在提醒著你!可是你爲何就是不聽呢!”
青之花捏的我生疼,我不禁緊皺眉頭“嘶”了一聲,青之花這才放開了,她突然又握住了我的左手,怒斥道:“紗布呢?!我問你紗布呢?!你的傷口還並未好全!你怎麼能夠隨意撕掉!”
我沒有回答青之花,任由著她這樣肆無忌憚的質問著我,我整個人就像是空洞洞一般,又有誰能夠明白我此刻所處的境遇,我又該如何走的出來。
青之花繼續逼問著我:“我在問你話!你難道還是想這樣裝聾作啞下去嗎?!你在掩飾,你的傷疤還是在的!是暴露無疑的!我都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你!”
而此時此刻,紅袖已然看不下去了,她聽著青之花剛纔的話眉頭緊皺,她凝神看著我,問道:“宮花,你都做了什麼?青之花剛纔所說的可是真的?你這次根本就不是因爲感染了風寒,而是掉入了海里?是這樣嗎?”
雖然青之花的質問是如此的柔和,但是對於我來說是在凌厲不過的了,她的問題就如同像是未嬈在問我一般,都是同樣的感覺,不自覺的眼淚就從眼眶滑落,我趕緊擦去,而我也已然是微微笑了一下,淡然道:“望著門口的桂花樹,眼有些花了,這眼淚也就不知道怎麼自己從我眼眶裡流了出來,真是有些令人納悶呢。”
我還特意望向青之花與紅袖,笑了笑,可是我知道我越是這樣,她們就越是擔憂。
我猛然感覺到眼前一昏,差點就要倒了下去,索性青之花及時扶住了我,她皺眉緩和問道:“你怎麼了?”
我擺了擺手,硬撐著起了身,但是我還是緊緊抓住了青之花的手,我害怕我會再次暈過去,今天這樣的癥狀已是第二次了,就像是在地獄吞噬著我一般,我竟然無動於衷,毫無任何的察覺。
我笑了一下,望向紅袖,淡然道:“我沒事,你們都不用擔心。好了,紅袖,你帶著穆姑姑先下去吧,讓她好好休息。”
紅袖點了點頭,但她還是不放心著我,越是這樣,我就越要笑的開懷,更是要
裝模作樣的去展露這種堅強,這種一觸就碎的僞裝。
穆姑姑的神色也是不安定的,很複雜,好像每個人的神色都是如此這樣的,我的說法還有很多,所以我不會讓她們懷疑任何的,我的意志,我的堅信,往往要比我想象的更加堅毅,這樣的日子我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但是我一定會撐到那一天。
我對青之花緩聲言道:“許是昨晚沒有喝藥,今日纔會這樣吧。你也知道,我是一天都離不開那個東西的,所以,現在,我纔會如此。”
青之花冷然,篤定說道:“我現在就去給你熬藥!”
我只有微微點了點頭,因爲我此時此刻,真的需要用那中藥來救治,那就是代表了我的命。
青之花扶我坐下以後,她便就去了太醫院。
而此刻路無期,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他沉沉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根本就不像是昨晚沒有喝藥,你是在故意隱藏著什麼。”
聽著路無期的疑問,我苦笑了笑,回答著路無期:“並沒有,我的身子一直就未愈,所以說只能用中藥來調理,自然是不可或缺的東西,而剛纔會是因爲這樣,也是因爲如此,路無期,是你想多了。”
“你是身心都有恙。你的嘴脣已經變成了慘白,怎麼能說你只是沒有喝藥呢?我希望的是你能夠說出實話,不要來掩飾什麼了。”路無期刀還真是觀察的仔細,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脣是否慘敗乾裂。
我淡然笑了一下,笑道:“這樣就不好了,青之花是最瞭解我的人了,也是知道我的身體情況。如果她剛纔發現了我的不對勁,自然是會詢問我的,而不是即刻就跑去太醫院,所以說,路無期,你不必這樣庸人自擾的。”
對於僞裝我已經是信手拈來了,如今對於路無期,那更是隨便就可以搪塞過去的,畢竟路無期是沒有什麼心機的,所以說,我沒有在擔心什麼。
路無期沉了沉,凝神看了我一會,才說道:“我知道了,或許真的是我自己庸人自擾了,可是你的身體又爲何會如此的虛弱呢?”
我微微笑了一下,回答著路無期:“感染了風寒罷了,纔會引起舊傷復發,所以現在身子纔會如此的差勁。”
路無期皺緊了眉頭,叮囑著我:“一定要記得按時喝藥,千萬不能夠耽誤了,不然這樣會影響了你的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