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百貨,百樂煙葉,順風船舶,啟星首飾,保寧藥店,昊天紙業,華東運輸。孟士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8月3日,同時發行七支債券,三天后,七支債券平均漲幅46個點位,一句創下上海金融債市的最高紀錄。三個月前南京**擬定法幣改革,上海的債市普遍下挫,只有孟家的七支債券堅挺債市。僅僅一周,漲到六十二塊七,四天后七十三塊五,再一天八十三塊八。孟士豪,難道你想……莫非這些都是假的,不過是幻覺,它們就根本從來沒有存在過。”陸宇峰趴在寫滿粉筆數字的木板上,“告訴我,你們告訴我,孟士豪為什么要這么做。七支債券,法幣改革,一定有關系。孟士豪,我一定要找到你的命門打敗 你!”陸宇峰狠狠捶著木板。
一天,兩天,三天……陸宇峰走在上海的大街上,看著人生百態生老病死。曾經多么繁榮的上海啊,如今竟也顯出了窘迫之姿。
“老板,您明白孟士豪的把戲了!”顧梓斌興奮地問道。
“是,這幾天我看清了,也真正地想明白了。孟家的七支債券同時上市,一定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他家不會有那么多錢。那七支債券中,必定有一張是空頭的。它根本不存在,他們就是要在債券市場上榨取資金。”
“等他們吸夠了足夠的資金,再利用法幣改革的失敗,在上海金融市場重新洗牌,到時候,唯一的勝利者就是孟士豪了。”
“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到那支空頭債券,那就是孟士豪的命門。我要讓他一無所有。”
“可是老板,唐老板給我們的資金并不多。”
“我明白,我說過,這一次要么勝利的活著,要么失敗的去死!”
新龍興隆交易所里依然充斥著許多夢想發大財的人。
“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孟士豪沖著電話那端喊著。
為什么,都已經愿意做我的妻,還為我生了孩子,到頭來還是背叛了我。自己不該那么相信她,什么都對她說,最后換來了這樣的結果。賬本,你拿去好了,反正也不是真的!
顧梓斌覺得這次老天都要幫老板,自己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就被人拉去喝茶,然后就被塞了一份賬本。自己打開看了看,上面竟然寫著孟氏兩個字。是孟家的賬本嗎?
就在顧梓斌拿到賬本的時候,陸宇峰被人襲擊了,幸虧被一塊廣告牌擋著,不然他就直接暴尸街頭了。
“是,這就是孟家的,孟士豪的賬本,而且就是那七支債券的。不過上面都是數字和符號,我需要花時間理解一下,然后才能找到孟士豪的命門。”躺在病床上,陸宇峰雙眼直盯著賬本。
“老板,一定要快啊,今天有人對我說這是一個瘋子的賬本,看來孟士豪真的會有大行動。”
“有人?是誰?對了,這個賬本你怎么拿到的?”
“有個男人交給我的,他蒙著面,包的很嚴實,我看不出來他是誰,只能從聲音判斷是個男的。”
“莫非是他家出了內鬼!”
“為什么這么做!我對你不夠好嗎你要這么害我!”孟士豪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什么都沒做,就算打死我我還是什么都沒做。”
“我怎么舍得打死你。”孟士豪緊緊掐住秋菊的脖子,見她的臉變了顏色,他才放松手,“告訴我,賬本在哪里!”孟士豪真的快瘋了!明明自己在這里放的是假賬本,怎么就 變成真的賬本了。那本假的還真真實實的躺在那邊家里的保險柜里。
“我已經告訴你很多遍了,我不知道什么賬本,我今天出去一天是因為我要去綢緞莊看 新設計的衣服。”
“夠了!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陸宇峰回來了,你最近出去的那么頻繁,就是去見他了吧。老情人見面是不是特別的感動啊。”
“你無恥。”
“是,我還卑鄙下流混蛋騙子腦子有病!在你眼中我就沒有一樣好的,我永遠是你唯一討厭的人!陳秋菊,我真笨啊,我就那么輕易地相信了你。而你卻犯賤犯到家,不幫自己的丈夫去幫自己的老情人!”
“你要是不開心可以一槍殺了我,但請你不要侮辱我。”
“就算不顧及我,你也要想想安安啊,他可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就忍心讓他那么小就沒了爹,沒了家。還是說從頭至尾都是你與陸宇峰串通好的,先給我來一出美人計,然后一舉拿下我。”
“我沒有!”
“怪不得你在醫院剛知道懷孕就要把孩子打掉,要不是預約單落在家里被我發現,恐怕安安就沒命了。原來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啊。”
“我只有一句話告訴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賤人!老子腦子是有多笨才會被你們蒙蔽!以后就給我待在家里,除了安安和方媽誰也不許見!”一把將秋菊推到在地,孟士豪摔門而出。
孟士豪眼線很多,他安排了一名醫生給陸宇峰注射了過量的安眠藥,然后拿走了賬本。
“哈哈哈,賬本沒了,你的小命也要完了,我看你怎么打敗我。”
1935年11月3日,國民黨南京**財政部發布施行法幣布告,開始法幣改制。以中央、中國、交通三銀行所發行的紙幣為法幣,禁止白銀流通,并將白銀收歸國有,移存國外,作為外匯準備金。這一舉措,結束了中國一直以來銀本位制的貨幣時代。是國民黨**作為中國長期以來紊亂的貨幣制度進行的一次重大改革。然而,由于國民黨**施行的法幣政策依附于英美貨幣,由此引發的世界性經濟危機使得法幣面臨嚴重的貶值危機。上海的金融大亨們,趁法幣動蕩之時,陷千千萬萬國民于水深火熱。上海金融界,已到了岌岌可危的時刻。
孟士豪已經掌控了上海金融界,七支債券逆流而上。看著越漲越高的債券價格,面臨法幣改革失敗的危機,孟士豪感覺自己的王國時代就要到來了。而上海卻面臨著又一次的信交風潮。
1936年,南京國民**向英美等國尋求提供一億美元貸款以維持其法幣改革政策,但均遭拒絕。三天之內,如果沒有資金解決方案,將難以維持法幣幣值,一場轟轟烈烈地經濟改革將會宣告失敗。
“哈哈哈,陸宇峰,我還以為你能有多大能耐呢,到頭來還是向我借錢。陸宇峰,你的錢都賠了,唐家不要你了,實際上你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你拿什么和我借錢!”
“我的命!上次注射安眠藥我死里逃生,那時候的我就死了。現在的我是一個全新的陸宇峰,如果我輸了,我的新命就沒了,我們陸家就真的全折在你的手里了。”
“哦,還真是這樣,好,我身后就是你要的五千萬。陸宇峰,聽好了,如果三天之后南京國民**籌集不到足夠的法幣改革準備金,那么到時候一切都將結束,包括你,陸宇峰的命!”孟士豪將借據甩給了陸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