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有這么一個規律,當你到一個新地方碰見一個人,不論熟不熟,在短時間內你絕對會碰上他很多次,好像還有另外一條規律,你越是躲什么事情或者人,這件事情或者這個人就越是出現在你的面前,很不幸,兩個規律陸宇婷都攤上了。
陸宇婷不想整天在家里無所事事,就決定找一份工作,可是她不是嫌離家遠就是嫌上班時間太長假期太少,最后沒有辦法,陸嵩就讓她做一位女先生,地點德馨初級小學,職位英語老師。
此時在中國英語很不流行,只有知名的學校才會從小學開始就教孩子們英語,陸宇婷在英國讀的是管理,英語早已說的出神入化了,所以當一名英語老師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合適了。一開始陸嵩告訴她的時候她挺高興,可是當她還沒做完自我介紹就看見孟小草那燦爛含蓄的笑容時,她就開始全身發虛了,仿佛感覺孟士豪就在自己身邊似的,孟小草和孟士豪輪廓相似,以致于每次見到小草就好像見到了孟士豪似的,這讓陸宇婷感覺很怪異很不舒服。
學校剛剛下學,陸宇婷急急地走著。這些天經常是孟士豪開車來接小草,好幾次碰上面了她都當作沒看見,孟士豪也不揭穿,陸宇婷感覺這樣也挺好的,可是心里就是感覺空落落的,這幾天下學之前她就收拾好了東西,萬幸自己沒有碰到孟士豪。
“陸小姐,陸小姐,這幾天你怎么總是走的這么早。”一個男子跑著追上了陸宇婷。
“史老師,我家里最近有些事,所以就走的早了些。”自從她進了學校,這個史老師就一直纏著自己,又要躲孟士豪,又要想著法子避開他,真是快被煩死了。
“陸小姐,那昨天說的那事還作數嗎?”
“啊?”陸宇婷忘了什么事了。
“就是今天晚上約好一起去看電影啊。”
糟了,怎么把這茬事給忘了,昨天只是應付的答應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當了真,該怎么拒絕他呢。“啊,我,我今天真的家里有急事,很抱歉,計劃趕不上變化啊。”陸宇婷說完就要走,卻被史老師攔下了。
“陸小姐,每次我向你邀約你都說家里有事,我是不會相信的。陸小姐,我就直說了,自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了你,請你給我個機會。”說完史老師像變魔術似的變出了一朵玫瑰花送給她。
“對不起,這太突然了,你的確很優秀,可是我一向主張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所以很抱歉,我不能答應。”
“陸小姐,你我都是留過洋的人,接受了許多西方思想,不應該再像我們的父輩那樣因循守舊了,求你,給我個機會吧。”
“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能答應你,史老師。這里這么多人,這么拉拉扯扯的不好看。”陸宇婷極力想掙脫,可是就是甩不掉,兩個人真的變成了拉拉扯扯了。
“放手!”孟士豪一聲大喝推開了史老師。
“你是誰。怎么隨便打人啊。”史老師突然受到襲擊,眼看到懷的沒人就這樣遠離了自己,心中很是氣憤,又看見是這么一副成功人士打扮的男子,他以為也是陸宇婷的愛慕者,不由得一股火氣更盛了。
“我是她的哥哥。你對我妹妹這樣是想強搶民女嗎,信不信我立刻報警告你騷擾。”孟士豪看了一眼陸宇婷才這么說。
一聽是哥哥,又聽見報警,史老師就蔫了。對方很可能是自己的大舅子,陸宇婷已經對自己印象不好了,不能再讓未來大舅子對自己有什么誤會了,而且萬一他真的報警了,自己在學校一向是個好老師,一旦去警察局走一遭,自己的名譽一定會大大損壞。
“原來是大舅子啊,啊不不,原來是陸少爺啊,久聞不如見面,果然英俊瀟灑。不過陸少爺您誤會了,我并非對陸小姐有非禮行為,我只是想請她晚上去看電影。”
“抱歉,我們家有門禁,十點之前沒有什么事必須在家里面,女眷更是不可以在晚上與男子外出,所以很抱歉,你的好意宇婷只好心領了。”
聽孟士豪這么說,史老師還想說些什么,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根本不了解陸宇婷家的情況,如果貿然評論,只怕自己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向孟士豪和陸宇婷道了別后,撿起自己被打落的公文包就走了。
“宇婷,你沒事吧。”孟士豪關切地問。
本來看見孟士豪挺身而出自己還蠻高興的,可是聽見哥哥二字后陸宇婷心中一沉,感覺很不爽,現在孟士豪又如此關切,陸宇婷只覺得生氣,抱著書轉頭就走。
孟士豪已經吩咐保鏢開車將小草送回去了,他就大膽地追上了陸宇婷。
“放開我,你對我這樣拉拉扯扯是想強搶民女嗎?”
聽見陸宇婷用自己的話堵自己,孟士豪停頓了一下就向她道了歉。
“孟士豪,你到底想說什么,你不說我走了。”陸家與孟家關系嚴峻,為了兩家好,自己還是不要和孟家有過多的牽扯。
“宇婷,為什么我們每一次見面你都如此躲避。”
“那你覺得我該對你怎么樣,以我們兩家的關系我該對你怎么樣。”陸宇婷轉回身痛苦地質問他,為什么,為什么上一輩的恩怨非要牽連到下一代。
“宇婷,你可以試著忘掉過去。”
“你以為我不想忘掉嗎,可是我做不到,我無法忘記媽媽,對不起,請允許我如此稱呼她,我無法忘記回國第一天媽媽的樣子,她試圖給我開心的微笑,可是最后她滿臉的糾結與悔恨,我也無法忘記哥哥每次回家與父親的針鋒相對。我也無法接受你們家以前的生活狀態。這些都是我爸爸造成的,爸爸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可是我做不到,自從我逼問哥哥得知一切事情后我就覺得我沒有臉面見媽媽見你們,因為我心中滿是愧疚與傷心,我也不敢見你們,我怕爸爸再對你們做什么。”
“為什么非要把上一輩的恩怨強加到自己的身上。”
“難道你見到我爸爸時心中就沒有一點仇恨?我沒有料到你今天會出現,我也很感謝你幫了我,但是僅僅是今天。媽媽說她只想在教堂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其他的什么也不想了,哥哥他也在家了,我們家算是團圓了,這樣的生活我不想被破壞,所以如果你真的不恨我們家的話,就請你遠離我們家,否則我們家遲早會因為你起大風浪的,我不想有那一天。”陸宇婷覺得自己家才是罪人,可是現在自己卻是以受害者的口吻對真正的受害者說話,真的很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