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日本人,又是日本人,孟士豪現在聽到日本人就發恨。
他現在才知道,一切都是日本人在背后操縱的,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叫羽柴秀吉的日本人竟然是和安藤一伙的!自己一開始就被他盯上了。
“大哥。”
“怎么樣,有消息了嗎?”孟士豪狠狠地問著。
“大哥,我和三弟跑遍了所有的碼頭,終于從一個叫黑皮的人那里問出了些頭緒。”
“快說。”
“是幾個農民。那個死掉的蔣老板之前承諾會讓他們賺大錢的,那些農民就把錢借給他了,有幾個人假借著我們的名頭去逼債,把蔣老板逼死了,那些農民找不著債主,就把矛頭指向我們。”
“找到那幾個人的幕后主使了嗎?”孟士豪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呂老七,人稱老驢,是陸嵩底下的人。”
“哼,果然是他,真沒想到這只老狐貍也被日本人利用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剛剛知道安藤和羽柴秀吉是一起的,只是兩個人分在了不同的地方,一文一武,好布置啊!”
“又是日本人!他媽的,一群黃皮豬,把我們從東北逼到了上海,剛剛在上海立住腳,他們又來搗亂。”孟士杰氣的渾身發抖,呲著牙恨不得現在就把安藤咬死。“大哥,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哼!這里臨近法租界,日本人不敢做大動作,只能偷偷摸摸的做下流事情。可是我們也不能做出什么。”
“什么!難道這次就這么忍下去了嘛!阿姆現在可是被害得癱瘓了,小草根本不敢進這個房子,一進來就大喊有鬼,又撕又咬的,壓根停不下來,現在只能把她安置在另外的住處!”
聽著弟弟的話,孟士豪緊握拳頭,臉上青筋迸起,雙眼充滿血絲,他咬著嘴唇,一溜血流了下來。“忍!現在必須忍!士杰,趕快把三弟找回來,那些記者就像蒼蠅似的,一聽見消息就圍了過來,今天下午你去幾個報社,就說是她們祖孫二人上山拜佛,失足摔了下去,幸好及時找回了。”孟士豪一字一字的說出來。
看見大哥這樣,孟士杰說了一聲好就摔門出去了。
看著被撞回的門,孟士豪思緒萬千。
上海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們為著各自的利益來回奔走著。
“號外!號外!孟家再次出事,祖孫二人失足摔下山崖!號外!號外!”報童在大街上奔跑著。那些夾著公文包行走匆匆的人站住買了報紙,有的搖頭嘆息,有的竊竊發笑,有的看了一眼就扔了,現在生活都過不下去了,哪還有閑情管別人家的事情。
陸宇婷看著報紙,明白了為什么最近孟士豪和自己聯系少了,看著報紙上的字,她的心里就燃起了一團火。怎么會這樣,到底是誰這么陰險下流,竟然對老弱婦孺下手,雖然她們保住了性命,可是一個癱瘓了,一個摔瘋了。
士豪呢,他現在怎么樣了,自己的親奶奶和親妹妹遭遇如此不幸,他現在是什么的心情。他會不會吃不下睡不著,如果真的這樣子,那他怎么撐得住。如今上海的經濟又出了問題,他會不會因此無心生意,那可不行,他的公司是他一手做起的,萬一倒了,他會變得更糟的……陸宇婷胡思亂想著,她越想越坐不住,放下報紙就要出門。
“小姐,請問您找誰?”
“我有急事找你家大少爺。”陸宇婷滿臉急色,恨不得現在就沖進去。
“請問小姐你是,你和大少爺有預約嗎?”
看著眼前的兩個看門人,陸宇婷把自己的姓名說了出來。
“陸家的人,不見!”
“不見!”
“三少爺吩咐了,只要是陸家的人,不管是誰,都不準進!”
“你!”
陸宇婷傾著身子向大門里看,卻只能看到那大大的噴泉和花朵。
陸宇婷磨破了嘴皮子都沒進得去,最后垂頭喪氣的回去了,孟士雄在門口冷笑了一聲就轉頭進屋了。
羽柴秀吉很滿意,借著這次經濟危機,自己成功挑起了孟陸兩家的火。哼!東北野孤狼,金融皇帝,在他的眼里只不過是兩條自相殘殺的狗。還有那個張宇,他可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呀,真沒想到他會混到上海來,看他的樣子,不但沒有受打擊,反而有愈挫愈勇的樣子。等著,不管是誰,只要是自己看上的,最后都會是自己的!
羽柴秀吉聽著日本音樂,看著面前妖艷的女子,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那個日本女人以為他想要她,就停了下來,含羞帶媚的看著羽柴秀吉。
“哼!彈個曲子都彈不完!”羽柴秀吉說完就氣沖沖地走了。
那日本女人不知道羽柴秀吉為什么就突然變了,心里一陣委屈,兩行眼淚就流了下來,打在懷中精致的琴上。
羽柴秀吉想到鄧將軍的承諾,不是說好很快就會把那個中國女子說服,讓她對自己投懷送抱嘛!看他夫妻兩個都是精明人,偏偏栽在了一個老女人的手里,竟然讓她把人放跑了。真是廢物!現在好了,他們別再想從自己這里得到一絲一毫的好處!
羽柴秀吉越想越氣,狠狠地摘了一朵花,就吩咐青木帶自己去麗都歌舞廳。
童心孤兒院里,一群孩子在高興地玩著抓人游戲,秋菊一會兒扶起一個摔倒的孩子,一會兒給一個孩子擦鼻涕,一會兒又要帶兩個孩子去方便,一天下來,她的整個身子都快要散架了。
表妹真的是趕盡殺絕,自己剛從文婆那里回去,她就借口府上鬧了病,把自己關了起來,天美也被她帶走了。秋菊使勁地用手砸著緊鎖的大門和被釘緊的窗戶,手被砸爛了,人也累倒了,門和窗戶絲毫未動。
鄧將軍夫婦唯利是圖,舅母痛心不已,她想著法子要救自己出去,都被表妹攔下了,她只能抱著天美想著自己了。
那天她說自己想通了,表妹觀察許久,她知道表妹不相信自己,為了逃出去,她必須要裝。她在雅舍里見了羽柴秀吉,聽羽柴秀吉和自己談話的語氣,她知道了自己在他的心里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她拒絕了羽柴秀吉的親熱,要求他為自己做衣服鞋子,羽柴秀吉恐怕覺得自己是到嘴的鴨子了,一一答應了她。
在進府的前一天,她要求去西塘游湖,西塘名為塘,其實是一條橫貫巷子的河。她想起了張威投河自盡的事情,她也這么做了,幸好自己說服了羽柴秀吉,他自信的沒有帶隨從來,最后只是抓住了自己的一片衣角,自己僥幸逃脫了。
她家本來就是漁村,小時候跟著舅舅學了游泳,自己好久也沒游了,以為自己很可能會被淹死,沒想到自己剛下水就被嗆到了,不過很快她就找到了感覺。她不知道河的盡頭在哪里,只知道使勁的往前游,上岸后她問了地方,就趕緊到約定的地方去了。
那是一個小土坡,舅母不會來,她得幫著自己安置好天美。她找到了地方,快快的換了衣服,就往佘山大教堂跑去,在那里她果然見到了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