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人退了出去,中年男人看了看我和夏二愣,並沒有說什麼,拿起那個香爐仔細觀看起來,上下左右看得很仔細,最後目光停在香爐的底部,仔細分辨著上面的字跡。
那字跡是古字,我研究過兩個小時,一無所獲,如果能夠認出來,我也就能查查資料,知道個大概價值。
現在,我不知道香爐是哪個年代,民窯還是官窯燒製。
價值自然一無所知。
說白了,不識貨加上來路不正,那樣的情況下,只能任憑對方開價。
房間裡變得很靜,中年男人凝神灌注,我和夏二愣則是屏住呼吸,盯著中年男人那張很認真嚴肅的臉。
足足有五六分鐘,在我感覺似乎是過了一天那樣漫長。
終於,中年男人放下香爐,用一張紙擦了擦手,對我們淡淡笑了笑:“東西不錯,既然是鍾二介紹的,我也就乾脆點,到我這裡出手的,貨的來路多少都會有點問題,不過你們放心,我會絕對保密。”
“謝謝,謝謝。”我急忙點頭,接著問:“那麼、、、、這個香爐的價格?”
偷來的東西,保密自然是很重要,他的話也算是打消了我們的後顧之憂。
感激之餘,我更加關心的是香爐的價值,畢竟我們等著有大用。
“價格嗎、、、、、、”中年男人停頓了一下,掃視一下有點緊張的我和夏二愣,接著又笑了笑:“我不會少給,市場價這香爐的價值在七千左右,在我這打八折,給你們五千六。”
五千六,在一個月工資才三四百的年代,已經算是不小的數目。
至少在我和夏二愣眼中是很多,至於價值連城之類的念頭,想都沒想過。
如果是價值連城,估計也不會傳到馬長青這一代,而且被馬長青打算隨便送個一個女人作爲上牀的資本。
“行。”我和夏二愣相互看了看,一起點頭。
“你們稍等。”
中年男人進入裡面的房間,過了一會,拿了一打鈔票出來,遞給我:“你數一下。”
不用他說,我也要數一下,任何交易都講究錢貨兩清,事後概不負責。
錢的數目沒有錯,我把錢揣進衣兜,立即向中年男人告辭。
“不送。”中年男人端著茶杯,隨意揮了揮手:“如果再有貨,送這邊來,我不會虧待你們。”
出了門外,站在院子裡,我忍不住擡頭看了看燦爛的陽光,簡直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事情比我想的要簡單得多。
沒有任何盤問,甚至連我們的姓名都沒有問,就這樣簡單幾句話,完成交易。
夏二愣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傻傻地發出嘿嘿聲。
一陣腳步聲,四五個人從前面的小門走進來,我們立即打了個照面,相互愣了一下。
領頭的竟然是那天在影劇院調戲姑娘被我收拾的喬山。
真是冤家路窄,我雖然不怕喬山,卻也不想節外生枝,畢竟我和夏二愣是來銷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站住。”
我微微低頭,準備和喬山擦身而過。喬山卻明顯沒有放過我的意思,大聲吼起來。
我和夏二愣只好停下腳步,夏二愣疑惑地看了看我,我向他擺了一下手:“是我惹的麻煩,沒你的事。”
“屁話,你的麻煩就是我的。”夏二愣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這就是死黨,任何時候都不會退縮。
“喬哥,怎麼回事。”
我們雙方相對而立,喬山身邊一位年輕人看著我和夏二愣,大聲疑問。
“上次在影劇院,就是這小子多管閒事。”
喬山身邊另一個人立即回答,我認識,是那天和喬山在一起被我打的其中之一。
“媽的,敢和喬哥做對,活得不耐煩了。”
先前說話的年輕人大聲吼著,氣勢洶洶地衝向我,掄起拳頭,擊打向我的面門。
我真沒想到對方三言兩語就動手,而且出手很猛,那樣子,一拳就要把我的鼻樑骨砸斷。
這也太過分了吧。
我心中微微惱火,伸手架住那個人的拳頭 ,擡腳猛然踹出,踹在對方的腹部,我出腳也是很猛,那個人立即被我踹得向後飛出。
噗通一聲,坐倒在地面上,手捂著腹部,滿臉痛苦,一時爬不起來。
院子裡立即靜了一下,我這一腳,讓喬山身邊那幾位蠢蠢欲動的人立即猶豫起來,不敢再貿然動手,立即死死盯著我。
“抄傢伙。”
靜止了一會,喬山終於作出決定,惡狠狠說著。
隨著他的吩咐,他身邊的幾位年輕人伸手抽出匕首,目光變得兇狠起來。
匕首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我伸手把夏二愣推到一旁,謹慎地盯著那幾個人。
拳腳上動手,不會有太大損傷,憑我的身手,絲毫不怕眼前幾個人。
但是,匕首就是另外一回事,我畢竟是血肉之軀,稍有不慎,說不定就毀在這幾個小混混手中。
“上。”
喬山明顯帶著報仇雪恨的意思,也不多說,直接指揮手下向我圍攏。
眼看著那幾個人靠近,我快速思索著對策。
既然是動刀,我也不能手軟,假如進攻,就要一擊必殺,讓對方失去再次進攻的能力。
“住手。”
就在我準備先發制人,發起進攻的時候,那位中年男人從堂屋內走出來,大聲說著。
“老大。”
喬山等人立即紛紛打招呼。
“怎麼回事?”中年男人沉聲問,接著說道:“這兩位小兄弟是今天的客人,你們不要壞了我的規矩,不然,以後還怎麼做生意。”
“生意歸生意。”喬山大聲說道:“我要解決的是私事,這小子上次襲擊了我和我的兄弟,現在我那兄弟還在醫院沒出來,我要給他討個公道。”
“打你是活該,誰讓你當衆欺負女人。”
我立即大聲爭辯,欺負女人,是一種道德敗壞的行爲,在哪都應該被人不恥。
中年男人既然是喬山的老大,估計多少也應該管束一下,至少表面上顧忌點顏面。
“小兄弟,這話你就說錯了。”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位中年男人竟然一臉嚴肅地責怪起我來。
黑吃黑,一剎那我有種不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