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賣部也就三四米寬,推開後面的小門就跨進了錄像室。
錄像室的燈光沒有打開,一臺放映機在前面,上面正展示著一些武打鏡頭,隨著畫面上忽明忽暗,整個錄像廳裡的光線也閃動著。
進門適應了有十幾秒鐘,才隱約看清楚裡面的情形。
放映廳很簡易,就是兩間房打通,裡面放一些椅子。
座位估計有三十多個,並沒有坐滿,零零落落。有人在吞雲吐霧,空氣中充滿香菸的味道。
任何一個時代都有自己獨特的地方,那個時代,經濟不發達,簡易的錄像室也成爲一個不錯的娛樂場所。
網吧還沒有出現,看錄像經濟實惠,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去處,尤其是精力充沛的年輕人,經常會看個通宵。
精神上的需求,條件倒是不重要。
就像後來遍地開花的網吧一樣,錄像室也是到處都是。
比起後來的網吧更簡單,一臺錄像機就搞定。
我和喬小卉在靠近牆邊的兩個座位上並肩坐下,柳梅在我們前方選了個位置。
錄像還真的挺好看,喬小卉看得津津有味,柳梅似乎也很入神。
我心中惦記著捉弄柳梅,倒是沒有怎麼入神,看了一會,向喬小卉要了二十塊錢,悄悄起身,走向後面負責放映錄像的老闆。
老闆躺在後面一張狹窄的小牀上,到了近前,才隱約看出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臉色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顯得有點慘白。
“哥,能不能來點精彩的。”
我貼近他,低聲說著,房間內錄像的聲音很大,基本上保持我們兩聽得見。
“兄弟,我可是正經錄像廳。”老闆擺了擺手。
“得了吧,就你這條件,還正當。”我毫不客氣地揭穿他的話,同時把二十塊錢遞過去。
遍地錄像廳的時代,競爭自然也要手段,一些偏僻之處,簡易地方,自然不可能迎來高檔客人,他們依靠低價吸引顧客。
同時還依靠三級片和小電影撐著。
那時候三級片和小電影很流行,也是我們早期接受男女之事教育的地方。
男孩子幾乎都知道錄像室的一些門道。
初來乍到,不是熟客,揭穿不代表對方就能放映,錢也是必需的。
“精彩的片子,要到下半夜放映,都是好那一口的哥們,而且,最近公安查得比較緊。”
老闆拿了我的錢,語氣客氣了很多,仔細又看了看我,可能覺得我是個小孩,不會是公安,顯得很放心。
“哥,通融一下。”我繼續求著,顯得很猴急:“等會我就要回家,就看一會,半個小時就行。”
“也好,反正今晚都是好這口的,那就提前一點。”
老闆微微點頭,這時候,有四五個捲毛發的年輕人進來,向後面的老闆打了聲招呼,在前面的座位上坐下。
“豪哥也來了,我現在就換片。”老闆站起身,在身邊一個櫃子裡拿出幾部錄像帶,看了看,拿出一部,走到前面,放進了放映機。
屏幕上切換了一些畫面,還是武打片,但是我知道已經不是原來那樣普通的片子。
這種片子大約在十幾分鍾之後,會忽然切換到小電影那種精彩鏡頭。
“走。”
返回座位,我拉起喬小卉,躡手躡腳走到錄像室門口,把門拉開一條縫,閃身離開,那位老闆似乎看了我一眼,可能奇怪我怎麼忽然離開。
但是,已經給了錢,估計他也懶得過問。
外面小賣部的櫃檯邊已經沒有了人,前面的門也關了起來,那個女人可能出去站崗。
放小電影畢竟是違法,雖然一般錄像廳都有關係,但也還是揹著點,不敢明目張膽,裡面放映,外面就有自己人站崗。
我們兩暫時沒有離開,乾脆在小賣部裡面站立一會。
“你估計柳梅幾分鐘會出來。”
喬小卉輕聲問,沒想到她也有一種惡作劇的興奮,紅紅的電燈泡下面,都能看出她一臉興奮,顯然她也知道我做了什麼。
“十五分鐘。”我很肯定地立即回答。
“你怎麼斷定的。”喬小卉好奇地問。
“一般這種電影,前面十分鐘左右是正常,接下來纔是精彩。”我有點得意地脫口而出:“柳梅不大可能在裡面堅持五分鐘。”
話剛剛說完,我立即覺得犯了個錯誤,急忙閉上嘴。
可似乎有點晚,喬小卉狐疑地看著我:“你經常看這樣的錄像?”
“沒,沒有。”我急忙擺手:“只是聽同學說的,我在學校可是好學生。”
“鬼才信。”喬小卉白了我一眼。
氣氛忽然有點尷尬起來,一男一女,討論這種事似乎不怎麼好,尤其是我和喬小卉之間還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兩個人不再說話,喬小卉看著手錶,停止了話題,我則是看著小賣部通向錄像室的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錄像室裡面的聲音放得很低,但是,我們只隔著一道小門,還是能夠聽到裡面的聲音。
一陣武打過後,果然,響起很輕緩的音樂,很快就傳出一陣男人和女人那種原始交戰的聲音。
忽而婉轉,忽而低沉,忽而千嬌百媚,女人的聲音讓我聽起來都感覺蠢蠢欲動,心跳加快,滿臉熱燙。
悄悄看了一眼喬小卉,喬小卉依舊看著手錶,似乎一直在等待,心無旁騖,但是,她臉頰如桃花般緋紅,出賣了她心中的激情。
畢竟都很年輕,而且,越是矜持的女人,越容易嬌羞。
我忽然發現,一向清秀爽直的喬小卉嬌羞起來很好看,讓人有種親一下她如桃花般嬌豔的臉頰。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更快,似乎不再是少年,已經長大成人,至少反應很男人。
看著微微垂著頭的喬小卉,竟然一時有點癡癡呆愣起來。
“二十分鐘了,有點不對勁。”
喬小卉終於擡起頭,看了我一眼,柳眉微蹙,露出點擔心。
“或許柳梅也喜歡這一口。”
我的思緒清醒過來,心中也是疑惑,隨口回答。
“不可能。”喬小卉脫口而出:“女人就算喜歡,也是背地裡偷著看,裡面有很多人呢。”
她的話一出口,自己也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說出了女人特別的秘密,臉色紅了一下,略顯緊張。
對女人我並不瞭解,她的話讓我抓到點什麼,驚訝了一下,迅即覺得不能表現太明顯,轉臉看著門:“我們再等幾分鐘?”
“三分鐘。”喬小卉給出最後時間。
惡作劇很好玩,但也不能玩過火。
“救命。”
一個細微的聲音從錄像室裡傳出來,很短促,不是太清楚。
我們兩個人同時一震,豎起耳朵凝聽。
畢竟一些小電影裡的強暴鏡頭也會出現女人喊救命的鏡頭,那樣據說對男人很刺激 。
“救命啊。”
又一聲喊叫,聲音清晰了一點。
“柳梅!”
我們兩同時叫了一聲,緊接著,喬小卉一腳踹開錄像室的門,領先衝了進去。
我緊跟在她身後。
踹門聲很響亮,好像是驚到了老闆,錄像室裡的燈立即亮起來。裡面的情形一眼就看得清楚。
柳梅被五個捲毛的年輕人按在牆邊的一張椅子上,胸前的衣衫已經被解開,胸口的兩個聳起暴露著,有兩個人的手掌正按在上面。
褲子也被褪到膝蓋,露出裡面的三角褲,黑色的,在白皙的大腿中間很顯眼。
一個腦袋很大的捲毛年輕人正蹲在地面上,雙手在柳梅的兩條腿上摸著,正要伸向重要部位。
忽然亮起的燈光,讓那幾個人愣了下來,畫面定格得很豔麗。
其他那些觀看錄像的客人,這時候正站在一旁,似乎在欣賞精彩的現場演出。
“放開她。”喬小卉冷聲呵斥,聲音凌厲嚴肅。
“豪哥,我說要小心,你就是不聽,麻煩來了。”
錄像廳的老闆站在一旁,有點抱怨地說著。
那幾個人依舊按住柳梅,並沒有放開的意思,那個大腦袋的捲毛年輕人站起身,看著我和喬小卉,尖下巴的臉頰上帶著一種興致被別人打攪的不開心。
“就憑你們?”尖下巴很不屑地撇了撇嘴,眼睛在喬小卉的身上掃視一下:“剛好,給豪哥我又送來一個,既然來了,就一起玩玩吧。”
豪哥說完,四周響起一陣笑聲,笑得很下流淫蕩肆無忌憚。
我只是個大男孩,喬小卉也就是個看起來很苗條嬌弱的姑娘,在他們幾個強壯的年輕人面前,真的有點羊入虎口的意思。
似乎我們真的很蠢。
喬小卉的拳頭慢慢握了起來,臉色鐵青。
“怎麼?還想動手。”那位尖下巴的豪哥哼了一聲。一伸手,忽然抽出一把彈簧刀,啪,刀尖彈出,對著喬小卉一臉不屑地比劃著:“我看你還是乖乖自己脫了,省得我們費力氣,也會讓你舒服點。”
說到舒服,那些人再次大聲笑起來。
喬小卉的胳膊微微擡起。
我心中動了動,有種試試自己身手的衝動,急忙按了她一下,向前一步,對著尖下巴笑了笑:“豪哥,是吧,有話好說。”
“沒你的事,滾一邊去。”豪哥對著我揮動彈簧刀。
“你聽我說。”我耐著性子,暫時壓著心中的惱火,臉上依舊帶著笑,指了指被按著的柳梅:“你看,她是我姐,能不能、、、、”
“不能。”豪哥粗暴地打斷我的話,同時,他也下意識順著我的手指扭身看了一眼柳梅。
我要的就是這個機會,在豪哥轉身的瞬間,早就抓著一把椅子的另一隻手忽然擡起,掄起椅子,對著豪哥的大腦袋就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