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錯過了這個廟，可就拜不了佛。”
刑大壯粗著嗓門，一臉興奮地大聲叫嚷著：“我們可是世界頂級的大白菜，除此一家，獨一無二，離開這裡，你抱著錢想買也買不到，現在，我們老闆咬牙出血大推銷，兩千塊錢一顆的大白菜，您可以免費品嚐。”
“是的，你沒有聽錯，免費嘗一嘗國宴級別的大白菜，錯過了真的是你一生的遺憾。”喝了一口水，刑大壯繼續吐沫橫飛地對著圍觀的人大聲嚷著：“老婆沒了可以再找，情人沒了可以再挑，大白菜沒了你可就要等一年，甚至等上一輩子，大家抓緊時間，只有二十個，數量極其有限，二十個，大家聽好了，不是二百也不是兩千，是二十個、、、、、、、、”
刑大壯說得滔滔不絕，聽得喬小卉和石青松都目瞪口呆，詫異地看了看刑大壯，又看了看我。
“是我教導有方。”我毫不謙虛地笑了笑。
其實，刑大壯的發揮連我都感到驚訝，似乎哪根筋忽然開通了，一下子從班級的差生躍居第一。
沒想到他從那家吆喝賣鞋的那裡還真學到了不少東西。
當然，宣傳推銷那一套，詞語都差不多，只是換個產品，很恰當地說出來。
“對，只有二十位，還是剛纔嘗過龔氏集團產品的人。”杜小蓮在一旁高聲強調：“記住。一定要漱口，漱口，漱口，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杜小蓮的神情也帶著一種亢奮，她和刑大壯簡直就是昨天推銷皮鞋那兩個一男一女附體。
我當時只是隨口布置的任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爲了脫身和季金燕去玩耍。事後也沒有問兩個人學習的效果。
沒想到兩個人學習得深入骨髓。
後來才知道，兩個人整整觀摩了大半天，一直到那一家演出結束。
隨著他們兩激情洋溢的叫嚷，展臺前那些人的激情似乎也被調動起來，一時間變得一片沸騰，我們的展臺原本不起眼，展銷會最後一天的上午，卻一下成爲整個展廳的焦點。
甚至超過一直做了兩天前期鋪墊的龔氏集團，他們寬大的展臺前客人寥寥無幾。
這也難怪，他們的老闆餘慶和技術員都在我們展臺前吆喝他們的金香玉五號，電視臺的人也在那邊湊熱鬧。
他們的展臺自然變得冷冷清清。
這一點，餘慶一出場就衝向我們的展臺，倒是無形中幫了我們的忙。
“快點，快點，大家排隊，排隊。”
立即有人擠向我們的展臺前，杜小蓮大聲吩咐排隊。
兩千元一顆的大白菜，大家自然都想品嚐，二十個人很快就排滿。
“沒漱口的，離開。”
刑大壯在那天的記憶力超常發揮，竟然記得排隊的人什麼狀態，立即有幾個沒有用水漱口的被清除出隊伍。
幾乎是瞬間，就有人補充上來，有的表示自己漱口，乾脆端著水杯站在隊伍裡，大口喝水。
龔氏集團的大白菜有好幾顆，分量充足，分發起來圍觀的人倒是不怎麼擁擠。
我們這邊只有二十個人，自然擠得打破頭，有兩個年輕人直接大打出手，被人羣擁擠著扔到了一邊。
“你們幾個，沒有品嚐過龔氏集團的產品，離開隊伍。”
刑大壯指著隊伍中三個年輕人，大聲說道：“我再強調一下，沒有品嚐過龔氏集團大白菜的人，不要過來，我們今天是實打實的貨比貨，大家要對我們的大白菜負責。”
被刑大壯指出來的三個人立即悻悻地離開隊伍，去搶龔氏集團還在分發的大白菜金香玉五號，試圖品嚐一下，再次佔領位置。
可惜，他們前腳剛走，後腳位置就被別人佔領。
更讓我意外的是，龔氏集團的那位馬技術員竟然也站到了隊伍中間。
“你，出去。”刑大壯指著馬技術員，語氣毫不客氣，神情也是很嚴肅，那樣子，下一秒就能把馬技術員扔出展廳。
“你們也沒限定什麼人，憑什麼我不可以品嚐你們的大白菜。”
馬技術員大聲叫嚷著，立即引起關注，大家才發現這件很有趣的事情，龔氏集團的技術員竟然也迫不及待想要品嚐號稱極品一號的大白菜。
餘慶的眉頭緊皺起來，不悅地看著馬技術員。
“你他媽當我傻啊。”
刑大壯粗著嗓門吼道：“你是龔氏集團的人，等會能幫著我們說話嗎，就算我們的大白菜好，你也不會憑良心說實話，要是二十位全是你們什麼狗屎集團的人，還比較個屁。”
刑大壯有點傻頭傻腦，卻說人家把他當著傻子，而且把龔氏集團說成狗屎集團，立即引起一陣鬨笑。
連他這個傻裡吧唧的人都看得出馬技術員不應該參加品嚐，其他人更加看得出來。
馬技術員老臉一紅，尷尬地看了看我，眼中帶著求助。
“讓他參加吧。”我那一瞬間，直覺到馬技術員的真誠，根據以前的接觸，也知道他是純粹搞技術的，心眼不多。
幾乎沒有猶豫，我就向杜小蓮揮了揮手，同意把馬技術員留下來。
一向對我言聽計從的杜小蓮這次卻猶豫了一下，可能也知道事關重大，她的目光轉向石青松和喬小卉，帶著明顯的詢問。
品嚐的只有二十人，等會看他們的態度決定和龔氏集團正面交鋒的結果，不排除其中有昧著良心說話的。
我完全是在賭，而且是蹭眼前的熱度，憑我們自己的能力，根本成不了展廳的焦點，這樣的機會稍縱即逝。
同時，這樣也極度危險，那二十個人決定成敗，每一個都至關重要。
喬小卉和石青松一臉嚴肅，相互看了看，然後向杜小蓮微微點頭，算是默許我的決定。
顯然，他們是真的把事情壓在我身上，對我絕對信任。
那種信任，立即給我一種很大的壓力，甚至讓我有點後悔剛纔的決定。
假如馬技術員真的故意偏袒龔氏集團，發生意外那可是追悔莫及。
而且，從人性的角度，那種可能性極大。
“馬師傅，我們是搞技術的，要憑良心說話。”
壓力之下，我不得不叮囑一下馬技術員。
“放心吧，我這人只認技術。”馬技術員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只是不相信，你們的技術會超過我，我們龔氏集團的大白菜纔是最好的。”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很自信地笑了笑。
二十個人排好隊，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充滿興奮。
圍觀的人則是滿臉羨慕。
能嚐到兩千元一顆的大白菜，而且是大白菜上市之前，第一時間品嚐，簡直可以說是一種榮耀，不管兩家大白菜對比結果如何，以後都能成爲吃貨吹噓的資本。
那些人站好，杜小蓮開始把我們面前的大白菜一塊一塊分發出去，一邊發一邊大聲說道：“吃的時候，請閉上你的眼，用全部口腔，感受那種清爽如冰雪的感覺，你會覺得那是一種極度愉悅的享受，讓你飄飄欲仙，欲罷不能，醉生夢死，死裡逃生，生無可念、、、、、”
杜小蓮的用詞有點滑稽，簡直是搜腸刮肚，想要找出一些好話來形容大白菜那種美妙感覺。
奈何她的水平實在有限。
不過，那些排隊的人沒有人因爲她的話而露出嘲笑，相反，都是一臉認真，還真的閉上眼，慢慢品嚐大白菜的滋味。
杜小蓮的方法似乎是爲了顯示我們大白菜的神秘性，營造氣氛。
但無疑她是正確的，那種神秘感和特殊的方式，會讓品嚐的人更加好奇，注意力更集中，也更加能體會到我們那種大白菜的美妙。
隨著那些人認真品嚐，四周一下子靜下來，只有那些人嚼大白菜的咔嚓咔嚓聲，顯得有點怪異。
石青松和喬小卉一臉嚴肅，看不波動，但我知道他們平時對任何事都能坦然處之，這樣的行爲，明顯是緊張。
餘慶那邊的人也停止發放他們的大白菜，一臉緊張地看著那二十人。
許久，那些品嚐的人吃完手中的大白菜，都睜開眼，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一時無語，似乎都在回味那種美妙的滋味。
那種滋味我當然最清楚，每吃一次都有種陶醉感。
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我心中微微放鬆，這樣的結果，沒有讓我失望。
“各位，品嚐了我們的大白菜，味道如何。”我知道該我出面了，看著那些人，輕聲問。
“不錯。”有人立即點頭：“味道爽口，有種冰雪的感覺，渾身舒暢，我一向口乾舌燥上火的毛病似乎一下子就沒了。”
“果然是好東西，名不虛傳。”
另一個人也大聲讚歎：“有種水果的清香，淡淡的，讓人五臟六腑都舒暢。”
隨著那些人的紛紛發言，說著自己的感受，我不得不也有點感慨，來這裡參加展銷會的不愧都是一些吃貨，一羣人七嘴八舌形容起來，把大白菜說得更加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