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褪盡,門外的街道暗下來,已經有路燈亮起,夜幕即將拉開,小麪館裡面的燈光並不明亮,但季金燕那張清秀的臉頰還是看得很清楚。
馬尾辮,插著一個蝴蝶型髮卡,很簡單隨意,可細看起來,肌膚很嫩,白皙光潔,似乎吹彈可破,眼睛明亮清澈。嘴脣的線條很靈動,流露著一種特別的誘惑感。
那一剎,她充滿魅力。
我變得蠢蠢欲動,剛纔那種全身火辣辣的感覺,就像把我喝了魯大海那罐湯藥後慾火焚身的副作用點燃起來。
那種辣還在身體內推動著熱血沸騰,沸騰的熱血,對於男人來說,絕大多數是在男女之間的事情上。
我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很特殊的男人。
心中的渴望隨著沸騰的熱血微微燃燒起來。
毫不客氣地說,當時就像一直**的野狼,充滿發泄的慾望。
“怎麼?發什麼楞。”季金燕見我看著她默默無語,立即笑著問:“被辣得傻了嗎,傷到了腦部神經。”
“你才傻。”我如夢方醒,急忙收斂心神,咧嘴笑了笑,掩飾自己蠢蠢欲動的色心:“我在回味剛纔的美妙滋味。”
我倒不是完全開玩笑,特辣的滋味當然沒有什麼美妙,美妙的是那種特辣帶起的慾望。
我當然不是隨便見色起意的人,相反,和季金燕交往,只是當著朋友,沒有什麼邪念。
剛剛的邪念來得很突然,似乎和特辣的滋味有關,刺激了神經的某個角落。
“切。”季金燕很不屑地撇了撇嘴:“那種滋味有什麼好回味的,我又不是沒有嘗過。”
“你真的挑戰過特辣的麪條?”我倒是有點懷疑,那滋味簡直不是人能夠承受的。
“你懷疑我的話?”季金燕柳眉微挑,帶著點挑釁:“要不,我們兩一個人來一碗,比一比誰吃得快。”
“不用,我相信你厲害。”
我急忙擺手,除了真的有點相信,還有就是受不了再來一次特辣。
辣得冒煙倒是其次,那種慾望邪念纔是我害怕的,有點失控的感覺。
那種副作用似乎一時半會不會消失,和季金燕說話的時候,坐在下面依舊倔強著,幸好不是站著說話,不然,季金燕非得罵我臭流氓不可。
“我倒是很佩服你,竟然承受得了特辣的麪條。”季金燕的臉上露出一絲讚許,莞爾一笑,笑得如桃花綻放:“我後來讓許多大男人試過這裡的麪條,都沒有成功,今天你隨口就要特辣,我倒是想試試,沒想到,找到你這樣的怪胎。”
“我是怪胎,你豈不也是。”
我忍不住白了一眼季金燕,對於她的讚許,我很得意,畢竟算是男人中獨樹一幟,可怪胎的比喻有點怪怪的,似乎不正常似的。
“我也是。”季金燕輕聲笑著:“今天就爲我們兩個怪胎,乾一杯。”
季金燕說道乾一杯,老闆娘就拿著酒過來,緊接著還端上幾樣小炒菜。
“放心,這不用付錢。”季金燕見我有點驚訝,笑著說道:“是老闆的拿手菜,據說是跟著四川名廚學的,但是他不賣,只有通過特辣考驗的纔會奉送,我今天是沾了你的光。”
這規矩有點奇怪,但我倒是能理解,就憑這奇怪的規矩,可以讓麪館小有名氣
酒不是上等的好酒,很辣,似乎也帶著四川人特有的風味。
“乾杯。:”
我和季金燕歡快地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在小小的麪館,我們兩個人倒是喝得很痛快,心中也是很舒暢,一對少年男女,倒不是因爲浪漫風月什麼的,只是覺得很輕鬆,有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滋味。
是的,是那種信任的感覺,就像這世上許多朋友一樣,信任得沒有理由。
當然,其中不乏少年男女的一絲微妙情感。
當時真的只是毫無察覺的一點點,相互都忽視。
然而,世上的許多事情,都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就像無數不起眼的雨絲,一下子變成山洪暴發,一發不可收拾。
期間,老闆出來過一次,向我敬了一杯酒,笑著說道:“你是我見識過男人中通過特辣考驗年紀最小的。”
“是嗎?” 我輕聲疑問,心中卻很自豪,挺了挺腰桿。
“是的。”老闆很肯定地點頭,接著笑得瞇了瞇眼:“我這特辣其實還有一種特別的效果,可以增加男人的陽剛之氣。”
陽剛之氣?
我心中動了一下,似乎明白剛纔我爲什麼忽然對季金燕產生一種蠢蠢欲動的心理,原來就是老闆說的陽剛之氣在作祟。
也可能我原本就有點特殊,本來就夠陽剛,加上這特辣的陽剛之氣,變得生猛了點。
說得白一點,就是可以壯陽,只是當著季金燕一位姑娘的面,老闆說得含蓄一點而已。
“我只是感覺到辣。”我裝著很天真,聽不懂老闆話裡的意思,笑著說道:“老闆,這特辣有沒有秘訣配方,給我一份可不可以。”
“你要配方幹什麼?”季金燕有點意外地問:“難道你也要開面館?”
“哪能,那不是搶老闆的生意嗎。”我打了個哈哈,接著說道:“我只是拿回去和人家打賭,看誰受得了。”
說著,我又瞥了一眼那位老闆:“你儘管放心,我不是這裡的人,馬上就會離開,我也不會亂傳配方的。”
我說得很誠懇,似乎是真的爲了好玩,倒是很符合我大男孩的特點。
其實,我更感興趣的是壯陽。
那種事情,沒有男人不感興趣,男人對於陽剛的追求,永無止境。
“我可以送你一些特製的辣椒油。”老闆也很誠懇地做出讓步。
秘方當然不會給我,讓我有點失望,但能夠得到一些辣椒油也不錯,說了聲謝謝。
“你真的對那特辣的配方感興趣。”等到老闆敬完酒離開,季金燕饒有興趣地看著我,似乎在猜測我究竟什麼目的。
“只是覺得好玩而已,帶回去惡作劇一些吃辣的四川人。”
我隨口回答,儘量說得平靜,但季金燕的目光似乎有穿透力,讓我感覺一陣心虛。
“說說你和大白菜的故事吧。”
幸好,季金燕沒有再追問下去,岔開話題,也可以說是言歸正傳。
畢竟,大白菜相對於我來說是正事。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思索了一下,輕聲說道:“不過,其中有個大秘密,我希望你不要說出去,必須保證。”
“不可能。”
保守秘密,似乎是對對方的極度信任,正常情況下,都會立即點頭答應。
季金燕的情況卻出乎我的意料,立即搖頭,否定以後,接著說道:‘這世上許多秘密就是這樣傳出去的,我不會保證,因爲向大公司牽線搭橋,對方有時候需要一些秘密,才能引起對方關注,對方的領導層也纔會做出相應的決定。“
季金燕臉色認真了一下,似乎有點深沉,侃侃而談,完全不像十幾歲的少女那樣純真,倒給我一些運籌帷幄的感覺。
可能是我喝多了,有點錯覺。
我搖晃了一下腦袋,再次看向季金燕,果然,季金燕還是一臉單純秀麗,剛纔那種成熟,完全是一種幻覺。
不過,我承認季金燕說得有點道理,想要人家幫忙,總要拿出點誠意,秘密,不能讓對方保證保守。
而是要完全出於信任地說出來。
這世上,許多承諾都不可靠,可靠的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好吧,我告訴你。”
我喝了一杯酒,看著季金燕的臉,她的臉色溫和平靜,清麗淡雅,卻給我一種特別的信任感,脫口而出地說道:“龔氏集團的金香玉五號,是被我掉了包,我們培植的纔是真正的金香玉五號的一代品種、、、、、、”
我把金香玉五號的事情說了一遍,以及我在一代種子上下的功夫,說得很詳細,親身經歷,說得自己都很動情。
尤其是那場大雪壓垮了大棚,我嚎啕大哭的事情,說得我自己的眼眶再次有點溼潤。
畢竟只是一個少年,承受的壓力和痛苦,在心中某個角落形成陰影,在適當的時候就會發泄出來。
季金燕的年紀雖然也不大,可面對她,我卻有一種特別想訴說的感覺。
把培育金香玉五號的痛苦和歡樂,不斷向她訴說著,說得已經不僅僅是爲了推銷大白菜,而是一種情感。
“當我嚐到最好大白菜的一瞬間,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那種成功的喜悅,讓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下來。”
我回憶著那種感覺,輕聲說著,說得有點忘情。
“我理解。”季金燕輕輕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輕聲說道:“成功不是大笑,也不是大喊大叫,而是淌眼淚,真的是那樣。”
她的手很溫柔,就像一種溫暖的東西包裹著我的心。
我的心一下子也溫暖起來,感受著她手掌的柔軟潤滑。
她的手真的不像是做事的手,很嬌嫩。
嬌嫩得讓我有種抱一下的衝動,想要呵護。
那種衝動,似乎又是特辣的副著用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