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你夠不上金絲雀,你只是我的女傭,所以,不要憑空冒出那麼多念頭,對你好一點就順著竿子往上爬,如果繼續(xù)乖乖給我呆著,我準許你一月回一次家,不然,一年也別想回去一次!”鍾北辰的話,一句比一句傷人,將白羽依本來有點軟下來的心又拉回現(xiàn)實。
白羽依有些委屈,眼眶有點發(fā)潤,沒有再說話,只是扭頭看著外面的黑夜。
鍾北辰的心情也受到影響,剛開始還以爲她是擔心他餓到纔等到這麼晚的,原來卻另有目的,這下胃口都沒有了,擱下碗筷,閃人。
白羽依收拾好後,卻沒有上樓,依然看著外面漆黑的夜,突然好想外婆,可剛纔那個魔頭才說了,搞不好她一年才能回去一次,眼睛頓時水霧瀰漫,小聲抽泣起來。
鍾北辰正躺在按摩浴缸裡舒服地泡澡,突然聽到白羽依在樓下“啊”地尖叫了一聲,然後就沒聽到動靜。該不會是老頭子派的殺手闖進來了吧?他的心一下就緊張起來,顧不上清理一身泡沫,拿條浴巾圍了下就開門衝下樓。
客廳裡,白羽依正坐在沙發(fā)上,捂著臉,往一邊躲,而張嫂一直在旁邊著急地問:“白老師,你怎麼了?”
白羽依驚恐地叫著:“你別過來,走開,別過來。”
鍾北辰衝到白羽依面前,緊緊抱住她:“怎麼了?你怎麼了?”一邊問,一邊環(huán)視四周,並大致看了下她身上有沒傷口,流血之類,確認沒有後,伸手想把她臉上的手掰開,以爲她臉上受了傷。
白羽依的手死死捂住臉,身上有輕微顫抖:“你叫張嫂走開好不好?”語氣中帶著乞求。
鍾北辰有些慍意地看向張嫂:“你先下去,不要在這裡。”
張嫂既無辜又莫名其妙地看了白羽依,然後默默走開,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白羽依會怕她怕成那個樣子。爲了美容,她跟人學了做面膜,今晚睡覺前往臉上貼滿了圓圓的黃瓜片,睡到中途醒來,聽到好像客廳有人哭,就出來看看,發(fā)現(xiàn)白羽依坐在那哭,她想過來安慰一下,沒想到剛走近,白羽依擡頭看到她就開始尖叫,還躲到一邊。
鍾北辰把白羽依攬到懷裡,小心安撫著:“別怕,她已經走了,到底怎麼回事,告訴我。”
白羽依終於移開手,試著看了剛纔張嫂站的地方,發(fā)現(xiàn)那裡已經空了,才小聲地:“我怕黃瓜。”
鍾北辰失笑:“哪裡有黃瓜?黃瓜有什麼可怕的?”
白羽依又不自禁地想起張嫂剛出來的樣子,打了個寒顫:“張嫂臉上好多黃瓜片堆在一起,好可怕,我的臉和頭皮都發(fā)麻,手上還起雞皮疙瘩。我一直都很怕看到許多小小的東西擠到一堆,每次看到都會這樣,好恐怖。”說著不自覺地往鍾北辰懷裡蹭了蹭。
鍾北辰有些無語,手緊了緊:“怎麼會這樣。”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家庭醫(yī)生,一手抱著白羽依,一手撥了電話:“怕很多小東西擠到一起是怎麼回事……密集恐懼癥……這能治嗎……知道了。”
掛了電話,鍾北辰撫摸了一會白羽依的臉和手臂:“沒事了,怕什麼就避開不要看,我讓張嫂以後做面膜的時候都不要出房間。”聲音暖暖的,讓人很舒心。說完,還在白羽依臉上輕吻了一下。
白羽依的情緒終於完全平定下來,這才注意到自己和鍾北辰這樣緊密地靠在一起,他剛剛又吻了她,還有他現(xiàn)在的樣子,倍感尷尬,趕緊閃開:“你……”
鍾北辰這才留意到自己渾身上下就圍了一條浴巾,遮住關鍵部位,身上的泡沫都沾到了白羽依的衣服上,有點窘,強自鎮(zhèn)定:“我先上去
洗澡。”
白羽依依然坐在那裡,有些害羞地低著頭,聞到鍾北辰留下的沐浴乳怪好聞的香味,有些出神:剛纔,他好像很緊張她的樣子,洗著澡就那樣衝下來了,還一直抱著她溫柔地安撫,從沒想到他有這樣的一面,與平日的表現(xiàn)截然不同,讓人感覺他其實不是很壞。她有些搞不懂了,他爲什麼會這樣對她?
白羽依不知道鍾北辰怎麼突然就開竅了,睡了一覺起來,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跟她說:“特準你三天的假期,到了時間乖乖回來。”
這話是鍾北辰在吃早餐的時候說的,白羽依先是愕然地看了他一眼“哦?”然後目光閃爍地看向一邊:“謝謝。”這聲謝,也包括了昨晚他的安撫,想到當時的親密接觸,她羞於正視他的眼睛,但應該是久經沙場的原因,他倒是鎮(zhèn)定得很。
一時興奮得無法自抑,白羽依馬上上樓開始收拾行李,一邊還哼著歌。
樓下,鍾北辰拿起手機講著電話:“挑兩個身手最好的,等下跟著白羽依,暗中保護,不要驚動她。”
準備好了行李,白羽依下樓收拾餐桌時,剛好遇到張嫂,趕緊表示歉意:“張嫂,昨天不好意思,我有密集恐懼癥,然後看到你一臉黃瓜,就那樣了,你沒生氣吧?”
張嫂勉強笑笑:“昨晚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爲你把我看成男人,要對你怎麼樣。”
白羽依越發(fā)窘迫:“不是這樣的,你那黃瓜片我看到就難受,所以,我真不是故意的。”
“沒事就好,鍾少好像很在乎你,我還從來沒看到他那麼緊張過誰,白老師可要好好把握。”張嫂似乎話中有話。
白羽依有些不知所措:“你看錯了吧,要不他可能是怕我出了事沒辦法給他還債,呵呵。”笑得好假呀,這個理由,她自己都感覺有些牽強。
張嫂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白羽依收拾完就上樓拿了東西往外奔,走到外面,發(fā)現(xiàn)鍾北辰的車還停在那,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上車。”
她有些疑惑,難道他會送她回去?本能地拒絕:“謝謝,我下山搭公交到汽車站坐車就好了,不耽擱你上班。”往常這時候,鍾北辰已經出門了,今天還不是週末。
“上車,我載你到山下公交站。”鍾北辰的聲調不是太高,卻充滿著不容置喙的力量。
白羽依看他的臉色,不敢再糾結,趕緊走過去開門上車。
貌似這是第四次坐他的車吧?白羽依在車上想著,好像每一次的感覺都很不一樣,至於具體哪裡不一樣,她還沒想出來,車已經停在了公交站牌旁。
鍾北辰輕咳了一聲提醒她回神,白羽依陡然發(fā)現(xiàn),趕緊下車,關上車門,真誠地說了聲:“謝謝。”卻發(fā)現(xiàn)車已經飆了好遠。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第一次覺得這車真是帥氣,似乎某男就該配這樣高大上的車。
今天的公交車也很應景,很快就來了,白羽依擠上車,心思全飛回了家裡。
雖然轉車,一路倒也順利,不到中午,白羽依就到了家,看到外婆,想到最近發(fā)生的那一堆不是天災也算人禍的事情,淚水在眼眶一直轉,卻硬忍著沒讓它落下來:“外婆,我回來了。”
李蓮正在屋子裡整理剛撿回來的廢品,看到外孫女,高興地把東西放到一邊:“依依,怎麼要回來都沒先打個電話,家裡都沒什麼菜。”
白羽依神神秘秘地:“外婆,別弄那些東西了,以後你什麼都別做,在家裡呆著就好,我有錢了,等下我去買點好菜回來,中午我煮飯。”說著,打開行李包,從裡面拿出一個報紙包著
的包裹,拆開給李蓮看。
李蓮驚愕地看著一大捆百元大鈔,好一會纔回過神:“依依,這是多少啊?你從哪裡來這麼多錢?”
白羽依想到自己賺錢的過程,覺得外婆估計是接受不了的,有點難以啓齒:“那個,這裡有兩萬多塊,當然是我上班賺的啦。外婆難道認爲我還能幹別的?”
李蓮仍有些難以置信:“你上班纔多久,工資這麼高?不是霍家給你的吧。”
白羽依趕緊搖頭:“跟他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您想太多了,我現(xiàn)在畢業(yè)了又不需要學費,他們怎麼會給我錢,給我我也不會要啊,真是你外孫女自己靠雙手賺來的,你放心花。”
“你現(xiàn)在跟霍家少爺還有沒有見面?”李蓮仍有顧慮。
白羽依給外婆一個堅定的眼神:“就上次在醫(yī)院見了他一次,然後都沒看到過。”
“醫(yī)院?誰生病?”李蓮緊張地問。
白羽依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補救:“是去看一個朋友,不想在醫(yī)院碰到他。那個,他的訂婚請?zhí)遣皇撬蛠砹耍铱纯础!?
李蓮鬆了口氣,還好生病的不是外孫女,上次答應了回來後來又打電話說沒空,她還挺擔心的。想起幾天前是有人送什麼請?zhí)麃恚阏f:“在樓上,你坐著歇會,我去拿。”
“外婆您慢點,我出去把錢存一下,順便買點菜回來,你在家等我。”急急說完,白羽依提著包出了門。
中午,白羽依做了一大桌好菜,難得奢侈了一回。李蓮看著一桌的飯菜,忍不住關心地問:“依依,你老闆對你好嗎?”
白羽依正往嘴裡扒拉了一口飯,聞言差點噎到:“好啊,當然好,她最大的有點就是給錢時很慷慨,哦,應該說是發(fā)工資的時候很慷慨。”她想了想,鍾北辰應該總體上來說還是過大於功,仍舊歸於魔頭一類,但肯定不能跟外婆講實話,不然她會受不的。
李蓮倒是信以爲真的,開心地笑笑:“我看你最近都長胖了,也別以前白了。”
白羽依楞了楞神,不會吧?自己倒是沒注意,不過在鍾魔頭家裡做事相比上學時的情況,倒有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味道:“那個工作很輕鬆,然後伙食也很好,可能是長胖了。”
“你們老闆這麼好,你可要好好給他幹活呀。”李蓮諄諄囑咐。
白羽依使勁地點著頭:“知道知道,我?guī)只钜幌蚨己芾蠈崱M馄牛斐园。认聸隽司筒缓贸粤恕!彼幌朐琰c結束這個話題,她不希望回到家還一直被鍾北辰的陰影籠罩。
李蓮想著外孫女估計是覺得自己囉嗦了,便不再講話,吃著飯菜,還不是時給白羽依夾菜,吃完,纔想起把請?zhí)媒o她看。
白羽依看了下請?zhí)滩蛔〗辛艘宦暎骸安粫桑∵@個時間!”
Z。L總裁辦公室內,鍾北辰左耳聽著姚莎莎的日程安排,右耳邊是電話裡保鏢的彙報:“白小姐昨天上午安全到家,在家呆了一天,其間去了一趟銀行和超市,晚上睡的比較晚,今天一早坐車回市裡,去銀行自助取款機取了一筆錢,金額不清楚,但估計數(shù)額不小,這會正在80路公交車上,尚不明確去哪。”
鍾北辰若有所思,這丫到底想幹什麼,請假的時候說想家,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結果住一晚就回來了,難道想他了不成?不會,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想誰都不會想他,沒準是私會情人之類:“繼續(xù)跟緊了,隨時跟我彙報,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你們自行了斷!”最近習慣了有她的日子,她才離開一天,他已經坐立不安了,但派去的人不懂他的心思,這會纔回報,讓他很是窩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