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楚辭也知道,如果殺了慕容涉歸,自己也活不成。殺不了他,或許還會惹怒他。
即使幾次接觸他似乎并沒有多少攻擊性,但這個手中沾滿鮮血的年輕將軍,哪里會是一個善于之輩?
正在楚辭糾結之時,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她凝神聽了聽,應該是鬧新房的人。
不料下一刻門卻突然打開,楚辭聞得一身酒氣,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聽見慕容涉歸對著門外醉醺醺的喊:“別鬧了啊,本將軍要洞房了,誰敢再鬧再灌我酒,明日小心我軍法處置。”說罷又砰了一聲關上了門。而門外是一群漢子的笑聲。
楚辭看著慕容涉歸的醉態,腦子里涌出了千萬種想法,沖在最前的只有,完了,他醉了,若是他強來,我如何是好?
慕容涉歸醉醺醺的樣子卻沒有維持多久,他晃了晃腦袋,楚辭定睛一看,眼神竟是一派清明,哪里有半分醉了的樣子。
她只見慕容涉歸有些意外的看著自己,戲謔的說:“夫人這是等不及要與我洞房了么?連蓋頭都自己掀了,為夫竟沒有了這項特權?!?
楚辭卻想,若是我沒有掀開,哪里會看到你裝醉唬人的樣子,這人實在是狡猾得緊。想罷,楚辭把身子往床后退了一些,又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抓緊了一些。
“怎么?很怕我?”慕容涉歸卻未走近,只是向那擺著合巹酒的桌邊走去,他斟滿了兩杯,端到了楚辭面前,說:“喝了?!?
楚辭卻瞪著,說:“我哪知道有沒有下藥。”
慕容涉歸大笑起來,說道:“你都是我的人了,我還下藥作甚?”
言罷,把自己那杯喝掉了,又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油布包,他打開,竟是冒著熱氣的包子。
慕容涉歸遞到楚辭面前,輕聲說:“一直沒吃東西餓了吧,先吃了,酒喝不喝也罷。”見楚辭還在遲疑,慕容涉歸又說:“快吃快吃,吃完我告訴你接下來我們要干什么?!?
楚辭接過包子,也是餓極了,雖是受著慕容涉歸的注視,也習慣了小口小口的吃著,卻也是三兩下便解決了那熱騰騰的包子。
慕容涉歸見她吃完了,未被面具遮住的嘴角蕩起了一彎笑容,說道:“好吃吧,我偷偷從廚房偷來的,我說這禮俗也真是的,竟然要新娘餓著肚子。”
見楚辭不語,怔怔的看著自己,慕容涉歸有些尷尬的說道,“喂,你是不是很害怕我要對你做什么?”
楚辭低聲說:“難道你會放過我?”
“我說過,我不喜歡強迫別
人。所以,你放心,你很安全,我什么都不會對你做,你可以安心的去睡覺,我連床都不上。所以,你現在可以把你手中的匕首收起來了。”慕容涉歸仿佛看穿一切,淡淡的說。
而楚辭則是吃了一驚,她不知道慕容涉歸從哪里看出了她手中的匕首,也更加疑惑慕容涉歸為什么要娶她了,她脫口而出:“為什么?”
慕容涉歸依舊站著,低頭看著坐在喜上的蓮子和百合,覺得有些諷刺。
他沒有回答楚辭的問題,只是說:“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還想殺我,你先考慮好后果。首先,如果你成功殺了我,你現在沒有武功,你出不去,你必死?;蛟S更慘的,你長得還不賴,我的屬下可沒我那么好說話,說不定……你知道的,軍營里最缺就是女人,我不碰你,不代表他們不碰。其次,就算你僥幸逃出去了,沒有我的解藥,你一輩子,都恢復不了內力,你可以想想你還能做什么。最后,做我的妻,但我會放你走的。”
許久,楚辭問道:“多久?”
“反正不會是一生?!?
“說了等于沒說?!背o挑了挑眉,不高興的看著慕容涉歸。
“三年內?!蹦饺萆鏆w轉過頭,看著昏黃的房間,說道:“如果還沒到三年,我死了,你當然也就可以走了,你就當你……沒有嫁過我。反正,我娶的人也不叫楚辭?!?
楚辭不解慕容涉歸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她想殺慕容涉歸,但卻沒想過他會輕易死去,這種想法很矛盾,讓楚辭自己也糾結不已。
于是她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楚辭坐在床邊,看著大紅的窗簾和喜慶的被褥,說:“我不喜歡紅的,能換嗎?”
“明兒吧,我叫人換?!蹦饺萆鏆w笑了笑,他坐在凳子上,又趴了趴桌子,覺得桌子有點硬了,他想:今晚肯定睡不好。
楚辭見他趴在桌上,看起來是打算趴著將就一夜了。
慕容涉歸見夜深了,便問:“可要睡了?我滅燈了,你盡管放心睡,我不會做采花賊。”
聽罷,楚辭躺在床上,軟軟的,她沒有睡過這種床,她不是容易睡著的人,燈滅了卻依舊有月光灑進來。
她看見慕容涉歸就趴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她卻了無睡意,翻了翻身子。過了許久,她聽見年兮夜換了個姿勢,似乎也是沒睡著的樣子,楚辭便開口問道,“喂,以后你都這樣睡?”
“夫人你懂不懂禮數,不叫夫君就算了,還連個稱呼都沒有?!蹦饺萆鏆w卻是懶懶的,含糊的答她,“臥房和書房是連著的,等今夜
過去了,我就在書房加一張塌,我睡那兒,早晨再從臥房出去?!?
楚辭感到臉上有些燙,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慕容涉歸才算妥當,夫君她是決計不會叫的。
在私下倒是沒什么關系,反正慕容涉歸看起來也不會多計較,只是若是在人前又該叫什么呢?
楚辭不知道該說什么回應好,卻又睡不著,卻聽見慕容涉歸起身向她走來的聲音,她一驚,問道:“你想干什么?”
慕容涉歸低聲說:“我突然想到,房外可是有人守著的,我倆那么安靜,可不像在行房事,不如你叫喚幾聲,也好讓人知道為夫不是無能?”
楚辭哪里聽過如此露骨的言語,她滿臉通紅,憋著道“你無能不無能關我何事,我才不要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更何況,夫妻之間的事情,哪里需要別人知道。”
“喔?”慕容涉歸拖長了聲音,輕笑了一聲,說道:“夫妻之間的事情,這里可沒有第三個人,你是承認你是我的妻了?”
“慕容涉歸,你占我便宜!”楚辭憤怒的坐了起來,仰視著站著的慕容涉歸。
月色透進窗戶,在銀色面具上有點反光,楚辭看見慕容涉歸更甚的笑意。
“別惱了,早些睡吧,我怕你太緊張睡不著而已,如果不是太晚了,我還想給你泡壺安神茶,只是現在不好出去了。”
突然心突然就不惱了,楚辭看著慕容涉歸有點發愣,她永遠不知道這個人面具下的表情,就如她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為什么,你連睡覺都戴著面具。真好笑,我嫁了一個人,卻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
慕容涉歸愣了愣,卻說:“不如,你給我親一口,我就給你看。”
楚辭翻了個白眼,卻發現黑暗中慕容涉歸應該看不見,“登徒浪子,衣冠禽獸,好色之徒。”
“你是不是把你所有會的詞都套我身上了?若我真是這樣的,至少要先把你的衣服脫了?!蹦饺萆鏆w學著楚辭的語氣說道:“真好笑,我娶了一個人,卻不知道她的身子是什么樣子?!?
楚辭被慕容涉歸鬧了個大紅臉,不再說話,她轉身背對著慕容涉歸。
慕容涉歸看著楚辭,輕輕幫她掖了被子,說道:“夜深了會著涼的,不鬧了,今日不是噩運,睡著了也不會是噩夢,晚安,夫人?!?
一日下來,楚辭也是累了,沒有過多久,她便進入了夢鄉,她夢見她變成了一只小鳥,飛到了樹枝上,一陣風吹來,樹枝晃了晃,她不知道該飛走,還是該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