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即使還懷疑,卻也跑到了不遠處去找了村長,不久之后走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夏諾正想說話,后卿卻怕夏諾太沖,便攔了她,讓慕容無垢說明來意。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村長有些措手不及,他有些疑惑,為何有人會知道這里的情況。
夏諾把霍清堯告訴她的事情細細的說了,村長一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樣子,與四人商量了對策,并安排四人住了下來。
由于這不知名的疾病已經(jīng)奪去了村子里幾十人的性命,村長并不敢輕易讓四人到處走,而是告知了村子里的情況,以及被感染的人已經(jīng)被隔離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山頭,只是由村民定期給他們送吃食。
慕容沖被留在了住處。而夏諾拿出了她研制的藥包,遞給了后卿和慕容無垢,讓他們拿著。隨后三人就去了隔離地。
那些在隔離地瘦骨嶙峋的村民內(nèi)心其實明白,自己在這里不過是等死,即使再不甘,亦無可奈何。生命有時候就是這般的脆弱。
所以當(dāng)他們看到竟然還有人前來的時候,內(nèi)心是驚異的。
夏諾也不廢話,“如果你們還想活下去,就不要管我在做什么,只要信我?!彼D了頓,“不信我,你們也活不了多久。不如賭一把?!?
夏諾把了脈,鎖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后卿和慕容無垢站在不遠處,幫不上什么忙,后卿并不會醫(yī)術(shù),而慕容無垢即使三年來一直跟著霍清堯?qū)W醫(yī),卻依舊無法面對這些疑難雜癥。
夏諾忙碌了很久,才搗鼓出一些藥粉,她叫上后卿和慕容無垢,“看來準備做得不夠,還差一味珍貴的藥材。這些藥只能維持他們的生命,但是解決不了根本。我想我們還得出村子一趟,但是即使出了村也未必有這味藥。若是去尋,我又怕村子里出現(xiàn)病變?!?
“那你有想出什么對策嗎?有什么可以讓我和后卿去做?”
“慕容無垢你知道血凝精嗎?”夏諾低著頭搗鼓著藥材,突然抬頭問道。
慕容無垢想了想,“我在書上看過,據(jù)說非常珍貴?!?
“我需要這個。”夏諾看了看自己剛配出的藥方,“既然你認識,你和后卿姐姐一起回楚都找找吧。如果實在找不到,我們再想辦法?!?
慕容無垢點點頭,看向后卿,卻見她一臉的嚴肅,似蓄勢待發(fā)的樣子,果不其然,下一秒,后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折了一旁的樹枝,往一個方向擲去。
一個黑影突然現(xiàn)了身,后卿其實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此人多時,見其并無惡意,加上路途遙遠以為已經(jīng)甩掉了他,故沒有特別在意,只是沒想到這個黑衣人又出現(xiàn)了。
后卿正想制服他,問他有何目的。那黑衣人卻一抱拳,“在下并無惡意,只是奉命保護而已?!?
夏諾把藥遞給感染了的村民,便轉(zhuǎn)過身,指著黑衣人說道:“保護?保護誰?誰要你保護了?”
黑衣人想了想,“恕在下不能奉告,只是在下確無惡意。若在下已經(jīng)影響到各位,在下會離遠一點。”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我們并不想被人知道行蹤,所以請你告訴那個給你下命令的人,我們不希望再有人跟著。”
“這……既然如此,在下剛才聽到各位要回楚都,能否允許在下跟最后這一程,回到楚都在下也好做交代?!?
慕容無垢冷靜的說道:“可以,前提是,告訴我,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思索了許久,終于開口說道:“幽冥樓楚辭。”
后卿和夏諾迅速的對視了一眼,眼中充滿了驚異,楚辭怎么會知道消息,怎么會知道慕容無垢在楚都,她們不約而同的看向慕容無垢。
只見慕容無垢面色冷峻,“我不認識。你回去吧,我身邊有人,不需要其他無關(guān)的人的保護。”
黑衣人有些意外,在他看來楚辭從來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怎么會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而把他派出來。雖然他一直很有自信,自己算是楚辭的得力助手,可是沒有想到,竟然被一個女子制服。
既然這個要保護的對象身邊有那么強的人,何必多此一舉讓他跟著?黑衣人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想了想,抱拳說道:“既然公子不愿,在下就先行離去了。公子保重。”說罷,便快速的離開了。
夏諾看著慕容無垢,狐疑地說道:“你真的……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慕容無垢看見后卿和夏諾都盯著他,“沒有?!?
說完就走到一個村民面前,看到那個村民手抖得連藥都難以喝下,慕容無垢便走過去喂他。
夏諾看著后卿,低聲說道:“楚辭知道他出現(xiàn),怎么會不現(xiàn)身?反而派一個人來保護?如果說楚辭對她無意吧,好像又有,說她有意吧,卻一次次出賣慕容無垢。”
后卿瞇了瞇眼,“我不知道?!?
“你就沒點想法?”夏諾追問道。
“那就回楚都弄清楚她想干什么好了,既然她派人來保護而不是暗殺,就證明她沒有傷害少爺?shù)囊鈭D。不過,楚國有些人是見過少爺?shù)臉幼拥模y免有人看見他會有所行動,或許楚辭是心存愧疚吧?!?
“后卿姐姐,如果你見到楚辭,你會怎么做?”夏諾有些擔(dān)心的看了看慕容無垢,“慕容無垢剛才的樣子冷冷的好像是真的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了,怎么會那么巧嘛,我們才來幾天啊,就被楚辭知道了?楚辭現(xiàn)在有那么厲害嗎?”
后卿看著夏諾眼中的擔(dān)憂,笑了笑,“你擔(dān)心什么?不用擔(dān)心我,他們之間的事情,由他們解決,只要楚辭不會傷害少爺,我就不會出手。至于,少爺記不記得她,不是擔(dān)心就能解決的?!?
后卿頓了頓,想起楚辭,在后卿的印象中,她不過被冠上了一個將軍夫人的名號的女人。后卿不知道慕容無垢喜歡她什么,也沒有特意去注意這個女人,甚至可以說,她并無多少存在感。
一個沒有多少存在感的女人,竟然可以讓當(dāng)年的慕容涉歸做出那么多不理智的事情,那三年后,她又變成了怎樣呢?
夏諾留在了村落。而后卿和慕容
無垢把慕容沖叫上,只休息了一宿,一大早就回了楚都。
夏諾說她身上的藥材只夠抑制病情一個月余,如果一個月后還沒有拿回血凝精,或許這些被感染的村民就只有死路了。
后卿在楚都亦安插了情報組織,她迅速的發(fā)動了人手,調(diào)查楚都范圍以及附近哪里出現(xiàn)過血凝精。同時后卿暗地里還派人去調(diào)查楚辭,她對于楚辭那么快知道慕容無垢出現(xiàn)在楚都亦是吃驚的。
既然楚辭能夠查到慕容無垢,那楚都的其他人,譬如幽冥樓樓主和褚俊非這些人應(yīng)該也能查到。褚俊非是見過慕容無垢真面目的,如果被褚俊非知道慕容涉歸沒有死,她們現(xiàn)在勢單力薄,便難以對抗褚俊非。
三人回到楚都的時候,聽見了一個消息,說楚都要舉行民間的文試??婆e四年一次,而這文試卻是每年都會舉行的。
楚王如今文武并重,在燕國滅國后,甚至愈發(fā)重視起文來,若是在這文試中取得好的名次,除了會名聲大噪,說不定還會被破格錄取授予官職。
因此這文試亦被許多寒窗苦讀的學(xué)子所重視。這文試是楚都最有資歷的老學(xué)究溫書桁老先生主持的,許多學(xué)子心中想著,即使不能被朝廷發(fā)現(xiàn),若是能得溫老先生指點一二,定會大有裨益。以至于這文試的盛況亦是僅次于科舉。
更何況,溫老先生這次放話了,若是獲得文試之首,將可以在溫家?guī)旆坷锶稳∫粯诱鋵殹缀跛腥硕贾罍丶页艘詫W(xué)識著稱,僅次于學(xué)識的,便是溫家的財富,雖不至于富可敵國,但亦非常人可以想象。
慕容沖看著公告,扯了扯慕容無垢的衣袖,“爹,你說這溫家,會不會有夏諾要的血什么玩意?”
后卿溫和的補充說:“那叫血凝精?!?
慕容無垢思索了一會,開口說道:“說不定會有?!彼D(zhuǎn)頭看向后卿,還未問詢,后卿便知道了他的心思。
“探子還沒打探回來,估計也差不多了,可以讓他們重點查查溫家。溫家財富已經(jīng)積聚了幾代人,有這樣一味藥材也不足為奇?!?
說罷,后卿卻皺了皺眉頭,是的,血凝精的消息還沒有打探好,但她卻知道了楚辭現(xiàn)在在楚國的勢力。
探子幾乎不用多做打探,燕國滅國以后,幽冥樓逐漸浮出水面,不再如曾經(jīng)一般神秘。似乎是楚王有意暗中的扶持,非但沒有衰落,反而是勢力愈發(fā)的擴大。
幽冥樓樓主深居簡出,并不再過多參與幽冥樓的行動,反而是逐步放權(quán)。令人意外的是,現(xiàn)在幽冥樓幾乎已經(jīng)被楚辭所掌控,只是不清楚是其樓主有意培養(yǎng)楚辭還是楚辭自己不斷的滲權(quán)。
但這不是關(guān)鍵的,深入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楚國朝廷內(nèi)部與幽冥樓聯(lián)系甚密。除了軍方的褚俊非,就連文官機構(gòu)亦與幽冥樓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怎么可能,明明楚辭在慕容涉歸身邊的時候連字都不識。不過也是可以想象,這女人,連喜歡的人都能三番五次的背叛,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人若能如此的狠,怎么可能站不穩(wě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