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裡究竟恨不恨我,我自己都不知道。”
蘇鹿這麼說了一句,苦笑一聲,心裡也只能夠祈願路里裡心中哪怕責(zé)怪都沒有關(guān)係,但不要恨他就好。
深深吸了一口氣,眸子依舊閉著,脣角勾出苦澀的弧度,倒是在酒意之下,有了那麼一分兩分的睏意。
很快就有些睏意更加濃烈地襲來,沒一會兒,竟是就這麼直接陷入了夢鄉(xiāng)。
老何側(cè)目看著,看著蘇鹿逐漸深沉的睡顏,心中終於是漸漸放下心來,輕輕鬆了一口氣,靜靜凝視著少爺?shù)乃萜蹋@才站起身來去了一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空姐正站在蘇鹿旁邊,輕輕地給他將毛毯拉上去幾分。
忍不住皺了眉頭,不動聲色就已經(jīng)站到了空姐身後去。
蘇鹿已經(jīng)睡著了,眸子閉著,似乎對周遭發(fā)生了什麼感覺得也並不明確了。
空姐紅著一張臉給他蓋上毯子,又關(guān)掉了閱讀燈之後,這才小臉微紅地轉(zhuǎn)身,就直接一頭撞進了老何的胸膛裡頭,不由得就是那麼一愣。
眼睛驀驀地睜圓了,就這麼定定擡眸看向了蘇鹿,更加有些無所適從了。
“抱……抱歉……”空姐一張笑臉微微紅著,不好意思地衝著老何點了點頭。
老何的眉頭皺了皺,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在旁邊位置坐下了,看著蘇鹿的睡顏,心中不由得想著,他有多久沒好好睡過了?
一路就這麼飛過去,其實飛行的時間是最無聊的,因爲(wèi)無法上網(wǎng),也無法做什麼其他的事情。
所以老何就算想要查些什麼事情,都沒辦法查到。
側(cè)目就看到蘇鹿睡得深沉的模樣,甚至哪怕睡著了,眉眼裡頭都難掩疲憊的神色,勁瘦的臉和身段,看上去,未免讓人忍不住皺著眉頭。
而另一頭。
荷蘭,阿姆斯特丹。
一間客房裡頭,光線有些許昏暗。
窗簾拉得很是緊密,房間裡頭鋪著灰色牀品的牀上,一個人影正在上頭睡得昏天黑地,似乎如果沒有人叫她,她就不打算醒來一般。
“Lily,快起來吃點東西吧。”
露易絲伸手拍了拍牀上矇頭睡得深沉的女子,這麼說了一句。
路里裡懷孕之後,就一直又能吃又能睡,又能吐的,並且一睡著了之後,就很難再叫醒來,著實讓人無奈。
所以露易絲叫了她兩聲,竟是沒得到什麼反應(yīng)。
只能夠更加走近些,直接在窗邊坐了下來,伸手輕輕拍著路里裡。
“Lily,吃點東西吧,你吐得厲害,肚子裡都沒什麼東西了吧?”
露易絲又這麼友善得說了一句,不由得輕輕嘆了一口氣。
荷蘭的墮胎是合法的,沒有德國那麼繁瑣的手續(xù),想要墮胎,只需要提前預(yù)約準(zhǔn)時赴約就好了。
路里裡抵達(dá)阿姆斯特丹之後,就已經(jīng)先預(yù)約好了手術(shù)時間。
原本是打算和露易絲到處玩一玩的,畢竟,荷蘭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國家。
以前路里裡也不是沒來過阿姆斯特丹,其實還挺喜歡這個城市的。
但是這次,一抵達(dá)這個城市之後,幾乎是從一進入酒店房間,就開始睡覺了。
“我不吃了。”
路里裡被露易絲吵醒了幾分,眉頭微微皺了皺,沒有睜開眼睛,只是這麼皺眉說了一句,就繼續(xù)想要沉沉睡去。
露易絲已經(jīng)摟了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腿上。
“不吃不行的,你總得吃點東西,Lily,你還要做手術(shù)呢。”
露易絲知道,拿一般的理由勸路里裡可能沒有用,所以只能這樣端出了這個事情來。
路里裡眉頭輕輕皺著,眸子就已經(jīng)緩緩睜開來,看著露易絲。
“天氣這麼冷,你得多保存一些體力纔好,Lily,我說真的,你得吃點東西。”
露易絲說出這句,路里裡已經(jīng)定定看著她,也已經(jīng)坐直了身體,看著牀頭櫃上擺著的三明治和熱牛奶,伸手拿了過來,送到嘴邊,有一下沒一下地嚼著。
她已經(jīng)和醫(yī)生以及麻醉師都預(yù)約好了,明天中午的時候就會開始手術(shù)。
荷蘭這邊,真的是很方便的,預(yù)約好了之後,明天過去就能夠開始手術(shù),比起德國那些繁瑣的手續(xù),這邊簡直太方便了。
只是,心裡總有些空空落落的感覺,讓人覺得奇怪,卻又一時之間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兒。
還接到了麻醉師的電話,說是確定手術(shù)時間無誤。
在電話裡頭應(yīng)了之後,眉頭就緊緊地皺了,手中的三明治什麼的,似乎也就變得沒了什麼味道,如同嚼蠟一般。
露易絲又一再追問了她,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了麼?
路里裡依舊是點頭,吃過早餐之後,就站起身來,去浴室倉促地洗漱了。
洗漱之後,就和露易絲一起出門。
開車去診所的途中,心中一直是惴惴不安的。
露易絲握著方向盤,一直時不時回眸小心地看路里裡一眼,直到車子已經(jīng)離診所越來越近了,露易絲才問了一句,“Lily,你真的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麼?”
路里裡有些走神,好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
“Lily?”
露易絲又問了一句,路里裡這纔回過神來,轉(zhuǎn)眸就看向了露易絲。
“我……不知道,我們先去看看再說吧。”
路里裡聲音都有些不利索,小聲這麼說了一句。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診所門口,前頭還有幾個人在等著,所以需要排隊,大概還是來得有些太早了。
此刻,一架航班正穩(wěn)穩(wěn)降落在柏林的機場。
一下飛機就開了手機,手機一開,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手機湊到耳邊,聽著那頭簡短的內(nèi)容,蘇鹿就已經(jīng)皺了眉頭,腳步倏地頓住。
老何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只看著蘇鹿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沉,心中想著,應(yīng)該不是什麼理想的情況。
“少爺,怎麼了?”
看著蘇鹿掛斷了電話之後,老何才這麼問了一句。
蘇鹿已經(jīng)站定了步子,側(cè)目看向了老何。
“我們要去荷蘭,阿姆斯特丹,裡裡人在那裡,這個……該死的丫頭。”
蘇鹿的眉頭緊緊皺著,已經(jīng)忍不住直接重重錘了旁邊的牆壁一把,這個該死的丫頭,竟然爲(wèi)了想要流產(chǎn),甚至不惜前往另一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