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莫長安此刻什麼也不知道,坐在車裡就犯了困,從醫院去江陽路的路程不算近不算遠,但因爲一路路口多紅綠燈多,停停走走的,她頭靠在沈伯言肩上,倒是有些眼皮子打架。
加之聞著他身上那自己熟悉的清新凜冽的味道,就覺得安心,以前還以爲是沈伯言慣用的那款紀梵希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但是沈伯言早已經不用香水了,因爲說是香水大多裡頭攙著麝香,對胎不好。
可他沒用香水了,身上依舊是這樣清新凜冽的味道,莫長安明白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體香吧?男人味之類的東西。
她倒是喜歡這味道,能夠讓她覺得安心。
只是此刻卻是睡不著,餓得有些頭昏眼花了,小布丁在肚子裡也鬧騰的不行,車子在一個個路口這麼停停走走的,讓莫長安覺得有些頭腦發脹,竟是有些反胃起來了。
眉頭緊緊皺了,坐在開了空調的車裡頭,額頭都冒出些許細汗來,顯然是難受的。
“停……停車,停車!”莫長安眼睛猛地睜開,眉頭緊皺著,已經坐直了身體,說出這麼一句來。
劉振威開車反應很快,馬上就靠邊停了車。
沈伯言只看到她一頭的細汗,表情難受極了,還來不及問她怎麼了,莫長安就已經直接推開車門,沒來得及走下去,彎腰張嘴就吐了,肚子裡空空的沒什麼能吐的,就一灘酸水。
大概是紅綠燈太多了,這麼一路開開停停的,她又餓得頭暈眼花,自然是更加反胃了。
沈伯言看著這一幕,難受得直皺眉,伸手輕輕拍她的背,一下一下地順著,又心疼火氣又沒處撒,直接就遷怒了劉振威,“你怎麼開的車?!都能把人給開吐了?!”
實話這真不關劉振威的事兒,他開車算穩的,只是這一路路口太多紅燈太多,莫長安自己的狀態又算不上好。
劉振威只覺得有些無奈,就解釋了一句,“實在是這一路路口紅燈太多了。”
沈伯言當下就直接說道,“能闖的就直接闖過去!”
劉振威趕緊點頭。
好在莫長安吐了那一嗓子之後,也就沒再吐了,胸悶反胃的感覺倒是好了不少,沈伯言索性就讓劉振威關了空調,將車窗開了,車開著有風吹進來,夏日的風又不涼,倒是舒爽。
車子繼續朝前開,有紅燈能闖的就直接闖過去了,激起一陣其他車的喇叭聲。
沈伯言不管這麼多,罰單?他交得起。
只摟著莫長安的肩膀,由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手中還拿著一瓶礦泉水,就看她什麼時候想喝。
“好些了麼?”
聽著他低沉關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莫長安就點了點頭,“嗯,就是餓。好餓,江陽路怎麼這麼遠,你帶我去那兒究竟是要吃什麼好吃的?”
她問了一句,沈伯言就心疼了,他沈伯言的老婆,想要吃什麼他都是買得起的,竟是餓成這個樣子。
“就是鬱明朗在那裡開了個館子,廚子請得都是最好的,不比林澤宇家酒店的菜色差,而且鬱明朗家裡做餐飲起家的,對每一家店的要求都很高,所以想帶你去試試。”
沈伯言這麼說著,然後就和劉振威說道,“等會你看路邊有什麼糕點店就停一下。”
劉振威應了一聲。
莫長安聽了沈伯言的話,這纔在腦中搜索到了鬱明朗這個人,婚禮的時候似乎也是伴郎來著,也是沈伯言中學時代的好友,還有個常遠,這兩人都和林澤宇景哲一樣,他們五人一幫經常玩一塊的。
所以她點了點頭,“那是該去捧捧場的。”
鬱明朗家境不如林澤宇和沈伯言家這麼豪氣,但也算是個不錯的家底,並且和林澤宇沈伯言又是好友。
雖然沈氏專攻地產業,但是近年來新發展的商場裡頭,也進了不少鬱明朗家的餐飲連鎖,也算是幫了不少。
而林澤宇家做酒店的,雖然是和鬱明朗家多少有些業務上的衝突,但也算平和,甚至就連鬱明朗家的供貨商,都是買了林家的面子,給了鬱明朗家不少優惠,而林家酒店餐飲那塊做得不如鬱明朗家專攻餐飲來得精細,所以林家酒店裡的廚子,好些都是丟去鬱明朗家那邊進修學習的。
算是互助互利,在上流圈子裡,這樣的情況不多見,畢竟大家都經商的,個個都不見得比對方少奸詐多少,別說是朋友是夥伴了,就算有的是商業聯姻策略婚姻的,背地裡怎麼算計的也不少見。
他們幾人這般平和倒算是少見的了。
莫長安是個懂事的,又看似隨口問了一句,“開業多久了?”
“沒幾天呢,開業那天齊鳴帶著孟橙過去試過了,也算是替我們兩人去捧場的,說是味道不錯,所以我纔想著帶你過去試試。”
聽了沈伯言這話,莫長安心裡也有了盤算,纔開業幾天,也還算得上是新業,規矩還是不要少的,所以就說道,“那我打個電話讓槿桑花屋那邊送個花籃過去吧,畢竟新開業,之前齊鳴和孟橙過去,畢竟是不夠正式的。”
沈伯言沒拒絕,只覺得她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情世故懂得很,根本不用他操心,自己反倒是省心不少,並且找了這麼個女人,總感覺裡外都有面子。
她長得漂亮,帶出去個個都羨慕,她又喜歡自己這麼多年。
帶得出去又帶得回來的女人。
誰不喜歡?
沈伯言先前因爲擔憂她而遷怒劉振威的怒火,倒是消散不少,面上笑了起來,摟著她肩膀緊了幾分,“嗯,依你。”
他就這麼應了一句,然後就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紅豆包吃麼?”
莫長安一下沒反應過來,先前還說著鬱明朗家館子開業的事情,這會兒怎麼忽然就到了紅豆包的話題上了?
只是她餓了,聽了這話自然是點頭,“吃的。”
“停車。”沈伯言下一秒就這麼說道。
劉振威踩了剎車,車子穩穩停了下來,他先前也是想著找個高檔點的西點屋停下來的,所以也就沒注意路邊的那些小鋪頭。
沈伯言俯首在她額頭上印了印,“等著。”
然後就下車去,匆匆走進路邊一家店裡頭,不是很起眼的小鋪面,招牌也就簡簡單單三個紅色的字,紅豆包。
竟是讓他眼尖的發現了,合著先前和她說到鬱明朗家開業的事情時,他都是一直心不在焉的,目光老想著往窗外去給她找吃的呢?
想到這裡,莫長安就淺淺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