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容不在的那四年,李楠霓看著方知曉帶著孩子嫁給了楚岑東,看著方知曉坐到了楚夫人的位置上,看著方知曉從一開始的趾高氣昂到后來的銷聲匿跡。
李楠霓是覺得解氣的,說大抵楚岑東雖然說娶了方知曉是沒錯的,但是對待方知曉的態度比起當年對待云裳容的態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常歌撐著李楠霓高興的時候,又求了一次婚,這次……照例是沒成功的。
那時候李楠霓給常歌的理由依舊是等著云裳容回來,可是誰知道云裳容什么時候能回來,說不定人家早就死了,只是世上的人不愿意相信,才說人家是還活著的。
但是,常歌哪里是敢說什么違背的話的,只能夠是點了點頭信誓旦旦的說著:“你這趟不嫁給我沒關系,我等著呢,早晚求到你嫁給我位置。”
常歌是真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頗有越挫越勇的架勢的。
云裳容出現在報紙上的時候,常歌就篤定了的,所以是緊趕慢趕的準備再來一次求婚的,這一次可不能再讓李楠霓不同意了的。
只不過這一次,常歌還沒有來得及求婚,李楠霓還沒有來得及想好這一次的措辭,常歌就知道了李楠霓到底為什么三番五次的不同意自己的求婚了。
“如果你對我沒有信心,那么請讓我用我一生的時間來證明我是足以信任的,”沒有什么盛大的場面,一束玫瑰,一枚戒指,常歌站在他和李楠霓一起生活了五年的房子里,低頭看著自己早幾年前就決定共度一生的姑娘。
李楠霓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常歌,對于常歌突然而來的出人意料的求婚,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回復的。
“如果你是對你自己沒有信心……”常歌見著李楠霓沒有回答,也不著急,只是微笑的等待著她的回答,“楠霓,這樣子你會讓我很挫敗的,畢竟不能讓你喜歡一輩子,是我不夠好。”
李楠霓終歸是收下了常歌遞上來的戒指的,沒有痛哭流涕,沒有溫存一夜,有的不過是兩個人各自松了一口氣。
結婚,實際上彼此之間,很久以前就已經心知肚明對方就是自己這輩子要在一起的人。
戒指是非常普通的款式,但是很有寓意,是常歌特地請了長假借口去出差跑去國外找人設計的,后來李楠霓在一本時尚雜志上面看到過和自己的同款的戒指,才知道為了這對戒指常歌到底花費了多少是心思。
那位設計師是個非常有個性的人,也是李楠霓非常喜歡的一位,沒有可以打動他的東西,就算給再多的錢都不可能讓他點頭的。
李楠霓轉過頭詢問著躺在自己身邊已經睡著了的人,漫無目的的詢問道:“你是怎么讓他點頭的?”李楠霓始終是難以置信的,常歌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常歌長嘆了一口氣,伸手穿過了李楠霓的脖頸,李楠霓配合的躺在了常歌的懷里。
“死纏爛打。”常歌回答的言簡意賅,簡單到根本就不
會讓人信服。
李楠霓當然是不相信的,要是死纏爛打真的有用的話,那么就沒有那么的珍貴了。
看著常歌一副不準備說的樣子,李楠霓也就沒有要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只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從常歌的懷里滾了出去,抱著自己的枕頭準備出門去的。
常歌連忙是從床上坐了起來的,難以置信的看著因為這件事情竟然要和自己分房睡的李楠霓,近乎挫敗的看著李楠霓,而后幽幽的說道:“好好好,我告訴你還不行嗎?”
李楠霓抱著枕頭站在門口,一副“你不實話實說,我是不會回去的”的神情看著常歌。
對于常歌的秉性,李楠霓跟著他生活了那么多年還能夠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的?那是典型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
常歌看著李楠霓不肯妥協的模樣,也明白今天晚上的多半躲不過了的,心里面嘟囔著自己當初拿了戒指的時候怎么不和那位設計師說一聲不要報道出來呢?但是,既然已經報道出來了,那么就只能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實際上,我只是告訴他……”常歌抬頭看向李楠霓,而后扭過了頭,支支吾吾的說道,“我說我的愛人不愿意嫁給我,因為她……”
李楠霓睜大了雙眼的看著常歌,滿臉的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有些站不穩的倚靠著墻壁站著。
常歌連忙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李楠霓的身邊:“我原本是不想說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還有什么人知道這些事情?”李楠霓呢喃自語不知道是在和常歌說話,還是自己在自言自語。
常歌心疼的看著李楠霓的模樣,便是扶著人回到了床上坐著。
“沒有其他的人知道,看過那份資料的人只有我,那個調查你的人根本就不認識你。”常歌摟著李楠霓的肩膀,而后柔聲寬慰著說道,“楠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傷害你。我會在你的身邊,一輩子都在你的身邊,不會和你的父親一樣不告而別。”
李楠霓的手指惡狠狠的攪著常歌的衣襟,全身是止不住的顫抖的。
常歌拿著李楠霓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他原本是向著永遠都不告訴她自己知道真相的,卻沒想到那位設計師會把戒指報道出去,更加沒有想到李楠霓不禁看到了而且還窮追不舍的追問。
李楠霓如今是在云裳容的艾特工作室做的平面設計總監,自然是空閑的時間多,但是作為一個工作狂怎么可能會跑去不上班呢,這尚且還是李楠霓這么長時間來第一次請假,而且還是常歌代為請假的。
常歌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安慰李楠霓才好,只能夠是陪在她的身邊,等待著她自己走出來,偶爾陪著她一起說說話。
李楠霓看著端到自己面前的一杯牛奶,聽見常歌帶著心疼的聲音從自己的耳邊響起:“楠霓,你現在需要睡覺,你知道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睡覺了嘛?”
李楠霓茫然的抬頭看著常歌。
常歌看著李楠霓是有反應了的,近乎驚喜的睜大了雙眼,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牛奶,坐在了李楠霓的身邊,興奮的說道:“你……”
“常歌……”李楠霓默默的開口,太久沒有說話的人貿然的開口,只覺得嗓子眼疼幾乎要落下淚來。
常歌連忙是遞上了牛奶的,柔聲說道:“怎么了,不著急,我們慢慢說。”
“對不起……”李楠霓握著常歌的手,惡狠狠的用力,“對不起欺騙了你那么長時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連自己都記不清了……我自己都不愿意記得的……”
李楠霓的父親在她十四歲的時候意外身亡,她的母親因為無法承受打擊而一病不起,最終撒手人寰。
李楠霓的舅舅接受了她父母的所有資產,卻將她賣給了夜總會,那時候李楠霓還不過是十四歲而已。
幾乎那份資料上面不用說明,都能夠知道都發生了什么事情。
“沒事了……沒事了……往后我們都不提了好不好?”常歌摟著李楠霓坐在那里,“我還查到了你舅舅和你舅媽的消息,他們……惡有惡報了……”
常歌陪著李楠霓去看過她的舅舅和舅媽,因為暮然的得到了一大筆的財產,便辭去了工作嗜賭成性,最終欠下了一大筆的賭債,已經無力償還了。
李楠霓皺眉的站在破敗的屋檐下,看著一對男女蜷縮的躺在那張算不上是床的地方,身上蓋著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沒有洗過了的,邋遢的一塌糊涂。
她不是什么圣人,面對著曾經那樣子傷害過自己的人,她是做不到淡定自若的說什么原諒的。
“回去吧。”李楠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處破敗的地方。
常歌自然是沒有多說的,便是跟著李楠霓一起離開這個村子。
回去艾特上班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星期之后的事情了,撒漫漫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瘋抱著自己的兒子來了公司,到底公司上下都是一片粉紅泡泡滿天飛的氣場。
“喲,我們的新娘子終于舍得回來了?”撒漫漫抱著兒子湊到李楠霓的面前,而后拽著小帥的說籌到了李楠霓的面洽,“來,給紅包。”
李楠霓挑了挑眉,笑道:“給什么紅包,什么由頭?”
“我兒子今天的壓歲錢啊。”撒漫漫回答的那叫一個一本正經,“明天開始就就要開始放年假了,你不得意思意思給兩塊錢?聽說今年常歌是準備帶你回他老家過年的,過了初七才回來的紅包,拿著就沒意思了。”
常歌準備帶著自己回老家過年?這事兒,李楠霓可從來沒聽常歌提起過。
“哎呀,丑媳婦兒早晚是要見公婆的,我都叫了你這么多年媳婦兒了,你跟著我回家喊我爸媽一聲爹媽也沒什么不對的地方。”常歌接到李楠霓的電話被質問的時候,回答的那叫一個一本正經的,“哎哎哎,媳婦兒等會兒哈,我先搶個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