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拆掉了金屬絲,梁左問又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的韓靖:“這次要怎么打?”
“隨便。”
說著毫無干凈的話,韓靖打了個哈欠:“讓我看看你的水準,方便以后配合。”
梁左點點頭,他也覺得很有必要。
四只喪尸姍姍來遲。它們與昨日一樣,行動謹慎,更像是一小群野外捕獵的狼群。面對梁左它們竟然微微分開了一些,然后擺出了陣勢!兩只喪尸擺出馬步出拳的動作,另外兩只則是站在前兩只肩膀上,一副餓虎撲食的姿態。組合技能!
梁左目瞪口呆。
“這波難度系數可以打6分。”
身后韓靖先生給出評論。
兩只喪尸是被投擲過來的,梁左只來得避開一只,和另一只不可避免地撞在一起。他想要擺脫,對方卻死死抓住他的盾牌,就像是一只巨大螃蟹。不得已梁左只好放棄了兵器,赤手空拳上陣。
下面兩個哥們卻沒有給他任何調整姿態的機會,飛速朝他跑來,一個迅速扭住他的腰腹,另一個跳到了他身后,正準備來一記背后突襲。
梁左屏住呼吸一拳讓摟抱自己的喪尸稍微松開一點,然后一個半轉身肘部擊中攻擊自己的那一位。接著側面撲來的喪尸被他另一只拳頭擊飛。
這下終于有了機會,他連續快速雙臂抱捶將摟抱自己的喪尸打得臥倒在地。
然后轉身單手扼住沖他撲來的一只摁在墻壁上,不再猶豫一拳正中頭部,打得綠汁崩裂。
此時他下意識低下頭,還是被身后喪尸撲倒,來不及多想,他就地一滾,反將對方壓在身下,用力拗斷喪尸脖子,與此同時一腳踹飛另一只喪尸的腦袋。梁左動作才完就覺得背部劇痛,整個人撞在墻壁上。他勉強轉過身來,只覺得肋骨已經斷裂了兩根,痛得他呼吸都如刀割。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只身著皮甲的喪尸。第五只!
它穿了半身皮甲,緩緩從腰際拔出一把古代軍刀,慢慢朝著梁左走來。
一旁韓靖看得津津有味,并沒有出手的意思。
梁左將盾牌擋在自己面前,皮甲喪尸手持軍刀,雙膝微微彎曲。
它出手太快,刀尖幾乎擦著梁左的臉頰而過,銳利的刀刃造成一道傷口。梁左心中一凜,后退了兩步,更是將盾牌著重保護頭部,好在喪尸的軍刀觸碰到圓盾時無法斬開,而圓盾的凸面能夠很好地將力量分散開來。喪尸的出刀方式并不是傳統厚背刀的大開大合的方式,反而更近似于用劍。以挑、刺、繞、纏為主,不斷通過快速地“刺拳”一樣方式的出刀讓梁左手臂、臉頰、大腿都掛了彩。不斷出血讓梁左體能在一點點下降。
皮甲喪尸突然將刀還殼。
梁左就在這稍稍一愣時刀刃擦著手臂而過,以前可以說是無物可摧的黑盾變成了兩半,切口整齊。
他咬牙忍住后退的沖動。
皮甲喪尸一刀刺來。
一瞬間梁左整個人反而平靜下來,每次遇到極度危險情況他都有這種特殊體驗,那是瀕臨死亡激發體內的最大潛能。
梁左幾乎是在刀尖劃到眼皮的一瞬間側身躲過,雙手合十控制住刀身,兩步移動到喪尸面前,用肘部鎖住它用刀的手臂,然后一拳正中它的脖子,打得喪尸的腦袋往后折過去。這時他趁機奪過那把軍刀,對準頭部一刀下去,濺起幾滴綠色血花。
皮甲喪尸的尸體迅速消失,留在原地的只有一枚印有1的硬幣。梁左手中的軍刀竟然也沒有消失。他看了看,刀刃上有血槽,把柄位置有梅花刀鐔,柄有大概五十厘米,刀身長一百二十厘米左右。看起來低調,只有試過和它交鋒才明白這真是一把利器。
梁左撿起來,這才看到手掌中已經全是血,痛覺這才清晰起來。掌中傷口有三四厘米深,都看得到骨頭的白色。雖然知道晚上會恢復,梁左還是疼的心中難忍。
“這個,外敷。你這個程度的傷口應該好很快。身手不錯嘛少年,看來應該有至少兩級的水準了。”
一個白色的小藥瓶丟過來。
梁左拿在手中,將里頭的膏狀液體擠在傷口上,陣陣清涼酥麻傳來,手掌正在肉眼可見地恢復。
他已經習慣了樓中的種種反科學和超出常規。
韓靖問他:“還能夠動彈嗎?”
“當然。”
梁左回答。
“那好,今天就把浴室打通吧。這樣你的傷勢,或者以后我們受傷也能夠恢復快一點。”
“浴室?”
韓靖耐心對他解釋說:“每個房間都有它各自的用處,就像你們打通的兩個,一是臥室,那里用來平心靜氣有額外效果,二是廚房,你們現在沒有材料當然不知道怎么使用,用中間那個巨大的烤爐可以加工一些特殊食材,能夠對身體強化,甚至還有一些其他額外效果。三就是浴室,里頭的淋浴臺能夠消退疲勞和精神消耗,比如我之前的室友就是一個使用精神力的特殊人物,他每次干掉喪尸都很輕松,不過需要很長時間恢復。按照我們的理解,大概可以算得上是魔法師吧,高輸出,高延遲,然后本身沒有什么防護能力。當然淋浴的重點還是在身體恢復上,往常每一天過去之后才會重傷消除刷新狀態,有了淋浴臺,每個人每天能夠使用一次類似的效果,當然我也試過多次使用,沒有其他效果不說,對于身體反而是損害……”
果然每一個房間都有它的用途!梁左不由心中充滿了期待。
進門之前,韓靖突然說:“可能的話,你把鎮守者的面具搶下來。和你那把刀是一樣的機制,這些是隱藏戰利品。”
梁左想起上次和面具和尚搏斗的場景,心里還是有些擔憂。
哪怕以自己現在的力量和身體水平也并不是對方的對手。
“每個屋子的五個鎮守者都是一樣的嗎?你有沒有什么攻略?”
韓靖以看白癡的目光看向梁左:“你認為可能嗎?我之前遇到的五個鎮守者都是鳥類,好在我兌換了相應的道具才過得了關,硬打很難。”
門被推開后,鎮守者面具和尚第一個攻擊的對象是韓靖。梁左這時候終于有機會能夠相對仔細一點觀察。
和尚的拳頭既快且猛,拳風陣陣,他身體雖然算不得多么靈巧,不過腳下步伐講究,不斷在自己周圍畫著圓。左腳半圓,右腳半圓。這種腳步讓梁左覺得可以借鑒。
哪怕如此剛猛的和尚卻也就和韓靖打了個焦灼。
韓靖并沒有使用他的金屬絲或者別的武器道具,也是純粹靠著肉身和對方糾纏。他的動作極為簡潔,而且沒有什么套路可言,一會兒軟塌塌趴在地上一會兒又跳起來后退,梁左看了一會兒才看懂。韓靖完全是根據和尚的行動變化的,他不像自己是作為主動出擊的一方,他的重點在于防守。借用防守端的觀察不斷給和尚制造麻煩。
比如說這幾次交手,韓靖已經在特意針對和尚的下盤,他不斷大幅度橫向移動,導致和尚不得不跟上進攻。
韓靖招呼道:“打他頭。”
“頭?”
“對快。”
梁左也沒法思考太多,幾步過去趁著韓靖纏斗的機會對準面具和尚腦袋就是一刀刺去,和尚本想用雙拳來抵擋卻被韓靖丟出金屬絲導致和尚不得不后退,反而變成了自己沖著刀尖而去。梁左福如心至,就要觸及到對方時想到與皮甲喪尸的搏斗,學著對方那樣化劈為挑恰好將和尚臉上面具給挑落。
面具下面卻是一張散發著黑色煙霧的臉,仿佛面具下正被灼燒著一樣。
和尚也停止不再動彈,就像融化的雪一樣消散了。
韓靖將面具丟給他:“挺聰明的嘛,我沒說你就知道了。破綻在于面具,倒也不是所有鎮守者破綻都在面具,有的是手臂,腋下,足底,還有一個是在手指……好東西,這玩意兒可不是我之前遇到的大街貨。”
手持面具,梁左只覺得仿佛手中多了一塊玉器,有些冰涼,表皮又極為細膩。面具上是一張白色木訥的臉,眼睛是閉著的,不,應該說面具上的臉孔是睡著的,十分安詳,特殊的地方在嘴唇,那里的顏色紅得像血,就像用紅色毛筆淺淺勾畫了兩撇極薄的嘴唇。整個看起來就表現出妖異的美,仿佛是一張經過描摹的死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