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打就打!
梁左直接是一個三圈翻山錘正中長發(fā)男子胸口。他選的位置是最難躲避的部位,翻山錘具有單锏一般的破甲功效,最適合正面作戰(zhàn)。
可他雙拳就仿佛陷入了一團泥沼之中,隔著對方胸口還有十厘米就無法靠近了,而且由于力氣盡泄讓他整個人失去了重心往對方身體上靠去。
長發(fā)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梁左卻仿佛撞上了一面墻壁,整個人又給彈開飛了出去。
他單手往地上一撐,一個后空翻落地,雙眼死死盯著黑衣長發(fā)男。
梁左想起了曾經(jīng)的一個對手。那一對兄弟猴子,它們一個速度很快,另一個則掌握了氣墻之術(shù),能夠封閉別人的行動,甚至利用氣壓縮空間。眼前人的這招具有異曲同工之妙,撞到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那是氣凝聚成的墻,并不厚,可是氣墻的構(gòu)造讓他格外震驚。與他所想的不同,那是一種復雜的編織手法,氣并不是純粹的平鋪開來,而是非常細小的一股一股組成,更像是身體里那些氣奔流循環(huán)的狀態(tài)。它們一股股就像是針線編織一般互相纏繞,鎖扣,凝聚出了一面彈性和防御都極佳的氣墻。
最開頭的陷入時,氣墻有意識的放松“氣線”,互相之間十分松散,而當捕捉到梁左的身體時突然緊致起來。
就像是彈簧一般直接將梁左給彈開。
倒是和陳又廷的太極手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梁左大開眼界。
氣的用法真是多種多樣。
梁左換了一種方式,他慢慢靠近長發(fā),想要抱住他。這是類似于拳擊臺上的摟抱動作,由于動作幅度極小,能夠讓他隨時感應到那面編織墻的變化。結(jié)果才靠近對方到一米位置,他突然感覺身體又不能動彈了。
大腿,膝蓋,腳踝,腳掌都被看不見的線給捆住,無法移動分毫。
梁左卻在拍掌。
簡直是跟著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看起來就像是敲鑼猴子玩具一樣機械地一卡一頓。
梁左睜大眼問:“你是怎么辦到的?”
從身體里傳遞過來的氣他可以感應得到,量甚至比自己可利用體外的還要少。可它們就是利用在了每一個關(guān)鍵的地方。身體被困是表象,氣循環(huán)的結(jié)點被氣線截斷,神經(jīng)被阻隔才是其中原理,這讓他無法調(diào)用身體本身力量,氣就更別說了。對方是完全在技巧層面上碾壓了自己。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一個才學會跌跌撞撞走路的孩童,只需要動動手指摁住頭就能夠讓梁左走不動路。
“想學?”
長發(fā)男子聲音平和:“你想好了,我可以教,不過學了之后你以后會遇到大麻煩。還愿意學嗎?”
“學啊。”
梁左毫不猶豫。
“為什么?”
這次換對方有些不太懂。
“力量是沒有對錯的,況且不學我以后也會遇到大麻煩,與其想著怎么躲開,倒不如提前準備面對。”
梁左說。
“有點意思。”
對方一笑。
“這是人偶師一脈的用氣技巧,重點在于精確控制,以后你會明白這一系的人到底干過什么……”
縱火鴉給他講得很簡單,如何將氣線從身體里完整輸出,怎樣編織,又怎么協(xié)調(diào)它們迅速反應,怎么去外放。梁左聽得極為仔細,不過才聽完他就知道這門技巧絕不是簡單就能夠?qū)W會的。這門氣線技巧的基礎就是剝離身體里循環(huán)的氣,宏觀上氣是以氣流的形式在身體中往返快速運轉(zhuǎn),微觀上它們由一顆顆能量微粒快速前后跟進加速產(chǎn)生的類似線的畫面,而這些能量微粒才是“氣”的本質(zhì)。線是一種運行現(xiàn)象,而并非氣的本來面目。
它們在身體里呈線性運行,根本不需要梁左去調(diào)整,這是進入人體之后自然形成的回路。
可要讓氣外放并且依舊保持線性運動,還得操控它們?nèi)プ兓脱由欤@其中復雜程度一個比一個難。
以梁左目前的用氣水準,基本上氣用以充盈武器加固和增加殺傷,或者是接觸的一瞬間利用氣爆發(fā)入侵對方身體造成傷害,這就是他目前技巧層面上的缺陷。看似威風凜凜,其實相當粗糙。
“火前輩,為什么你懂那么多東西卻……”
厭惡和鄙夷練氣士。
梁左不用說完,對方自然明白。
縱火鴉冷笑:“因為我曾經(jīng)也是。”
這句話一點也不讓梁左吃驚。
之前他就產(chǎn)生了如此的設想,能夠如此了解練氣士,絕不是地球本身生物,更不可能是八十年前變化后產(chǎn)生的自然物。那么必定是外來者。
再問,縱火鴉就不發(fā)一語。
梁左就沉默著坐在原地練習氣線的基礎手法,沉迷其中不知過了多久,縱火鴉突然說了聲好。
“你和你的小伙伴該走了,兩個好奇寶寶不要再來。這個世界不是如你們想的那么簡單的。”
縱火鴉淡淡道。
周圍的霧氣突然消散一空,梁左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保持打坐的姿勢,旁邊的陳又廷也是有些身體僵硬。
倆人都看到對方眼睛里的某種東西。
“你也遇到他了?”
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
“他去哪兒了?”
陳又廷道。
梁左想了想:“它應該是……那里。”
夜空中,幽亮彎月投射下的清冷月光下,一只鳥兒停在一顆光禿禿的樹枝上,它看起來比起普通鳥兒要大一些,渾身漆黑,只有那一雙眼睛火紅火紅,有些滲人。
縱火鴉撲扇了一下翅膀,火焰在它身體上環(huán)繞,就像是氣流一樣來回盤旋,它振翅而起,飛向月亮。
下一秒就不見了。
倆人都是沉默了下來。
遠處,一個戴狐貍面具的女人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掌心,除去一根黑色金屬羽毛上面還有火焰灼燒后的痕跡,已經(jīng)開始長水泡,火辣的灼燒感讓她微微皺眉。
“真是脾氣暴躁的家伙,這群墮落者實力也沒下降多少。幻境之術(shù),還是黑暗勢力人偶師一脈,化形術(shù),是前代巡天者變成的墮落者嗎?昆侖怎么放任它們亂來……這家伙,我只是遠處看看而已,用得著嗎?”
她不滿地嘀咕了一聲,用繃帶將手掌纏繞。
“地球,果然還是那么危險……算了,我還是去做我的事情。但愿他運氣夠好能活到最后。”
她喃喃自語了一聲。
左手無名指上的紅色金屬戒指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