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路燈下,她那樣小小白白的一團,神色有些反常,長發(fā)被風(fēng)吹的凌亂,臉色蒼白,雙目空洞無神,像是極度悲哀又像是憤怒,很像是只受了傷的刺猬,顯得有些可憐,也格外的惹人疼惜。
見她如此模樣,他心下怒火似乎一下消散了去,只想著上前將她抱在懷里安慰。
“坐在外面喂蚊子么?”他薄唇邪肆溫柔的彎一彎,展臂去抱她,強迫刪除腦海里那些關(guān)于景榮的匯報。
也許景榮他們是為了不讓他再接近史玉鏡才刻意說了那樣的話,他和史玉鏡之間本來就缺乏信任,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他不能輕易的質(zhì)疑了她去。
“別碰我!”
然而,她聲音沙啞卻異常狠絕,甚至連頭都未抬,狠狠一扭身子,好似見了什么叫她惡心的兇獸一般,絲毫不讓他靠近自己半分。
守在不遠處的景榮等人看著咋舌,卻誰都不敢多話。
而岑云世像是被煙頭燙了一下,第一次這般的受挫卻又發(fā)作不得,他收回杵在半空的手,強壓著心下的復(fù)雜情緒,淡淡道,“地下涼,我們回屋慢慢說。”
她終于抬頭,冷冷而深刻的打量著他,這真是張美得人神共憤的俊臉,卻偏生了那樣一副冷硬無情的心腸,4年前如果他假意答應(yīng)正東,以他的能力要救人不難,即便他不出手,警察也會趕來救援,她的父母或許就不會死的那樣慘!但他卻一口就回絕了正東的提議,絲毫沒有給他們留下活命的機會,史家的慘案在他眼里不過就是岑氏與東氏的一場商戰(zhàn)較量的棋子吧!她心下風(fēng)起云涌,一時真想撲上去掐死他,質(zhì)問他為什么這么殘忍,但她不能那樣冒險,如果讓他知道她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他還會放過她和史荷東?他這樣冷酷到殘忍的人,會不斬草除根嗎?何況這還會牽連到古宗澤。 “岑云世,你放我走吧。”
最后,她聲音黯啞,卻也平靜的像是個死人,撐足了力氣讓自己緩緩站起來,談判至少不能先失了架勢。
“這就是你的答案?”
他雙目一聚,眸子漆黑似墨,他可以當古宗澤的出現(xiàn)是個意外,但始料未及她會給他這樣一個答案,昨晚她明明也是動情的,為何一見了古宗澤就變成了這么冷漠的可怕的態(tài)度?
“是!”她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你讓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放你走?”他眉頭自嘲一抬,氣勢卻是威嚴懾人。
“對!你不來,景榮他們不會放我走。”她冷如冰的回。
這就是她讓他趕來的目的?!
“你憑什么認為我來就會下命令讓他們放你走?”他看了她半響,心下的那怒火一點點被她牽出,聲音淡漠而寒冷。
“你放我走,我?guī)鲜泛蓶|離開這里,永遠不出現(xiàn)在你面前,永遠不見封以紳,永遠不會報復(fù)你!”她沉寂的看著他,語氣像極了決絕的誓言。
誠如古宗澤所言,她不是岑云世的對手,無法報復(fù)他,更可恨的是她私心里竟也不想去報復(fù)他,這樣可恥的認知叫她生不如死,可她又不能死,唯一能做的便是帶著史荷東離開這里,重新開始。
“史荷東在我手里,史玉鏡你有什么資本跟我談條件離開?”他俊臉緊繃如刀,有些麻木不仁的一笑。
“不要逼我!”她眸子陡然一厲,雙手緊握成拳。
“史玉鏡,你要走可以,但我永遠不會讓你見到史荷東!”他冷冷一笑,拂袖進屋,聲音低沉冰冷。
景榮等人向來猜摸不透岑云世的心思,此刻仿若暴風(fēng)雨來臨,眾人都只得杵在原地,誰都不敢出聲,更不敢上前打擾。
“岑、世、勛!”
唯獨史玉鏡憤怒的咬牙切齒,他竟完全沒有將她這個談判對手放在眼里,可她的軟肋就握在他手里,她兩步追了進去,卻見他悠閑的坐在客廳沙發(fā),優(yōu)雅的削著火龍果。
“過來,這是你最愛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