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果真懂我,曹操看我這么恭敬謹慎,笑著點點頭,下邳有奉先,我征伐中原可保無憂!”
侯成,宋憲,魏續等人看我得寵于曹操,顯然很是恐懼,一時間面色蒼白,尤其是宋憲,豆大的汗珠都冒了出來,估計他們本來以為可以隨著曹軍離開下邳,沒想到還是被安排到了我的手下,那還不是等于任我宰割嗎!
三人撲通跪倒在地,惶恐無助的說:丞相想要殺害我們嗎?
曹操大笑著說:我正要重用你們,怎么會傷害你們呢,快快起來說話。
宋憲用眼掃掃我,說:屬下們所剩的部隊也不多了,懇請丞相再駐扎些將士,協助討賊。
魏續也跟著說:周邊流失的賊寇,憑借我們手頭這點人馬掃平他們綽綽有余,只怕大軍一出城內空缺,反而給賊寇留下空當。
聽著他們在那旁敲側擊,我只是不出聲,看你們能折騰出啥樣子。
“聽聞丞相在彭城新召一軍,軍務還沒熟練,侯成說,不妨留下操練,亦可協助守護,一舉兩得。”
曹操略一沉思,顯然也意識到了什么,正色說道:如此也好,元讓,把新軍留下。
“太好了,也該讓他們好好操練操練了,夏侯惇大笑說,這批菜鳥自從組建以來就是拖我后腿。吃的多,跑得慢,攻不能攻,守不能守。”
“奉先雖然是太守,只要掌管政務就行了,曹操說,財務暫交侯將軍,軍務嗎,有魏、宋兩將軍掌管,如要出兵討賊,奉先同他們二人協商一致即可,不知奉先對此分配是否贊同?”
“主公英明,這么分掌權力,杜絕舞弊,極是符合下邳發展,我回應道,不過要是山賊突發,不能及時出兵剿滅,主公不會怪罪吧?
“不會,曹操猶豫了一下,既然奉先也是基本認同,那就這么安排吧。
真毒,搞了個三權分立。真是怕啥來啥,侯成他們早早投降了,保留了實力。對我忠心耿耿的將領士兵要么戰死,要么被俘,算起來我現在確確實實應該是一個光桿司令了。財權也沒有,兵權也沒有,就是一個政權,說到頭就是一個傀儡。不過唯一欣慰的,還擁有個人自由。比起去許都,我更愿意待在這。
侯成聽到曹操的話,一改剛才的死灰面色,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宋憲抹著額頭的冷汗,一臉的欣喜。魏續壓抑不住自己的激動,漏出一絲的得意神情。
而我卻緊張了起來,面對這個陌生的城市,我一無所知,甚至連日常生活都會發生困惑,這個下邳城里除了高順,還能有誰值得信任,到底還有沒有忠心我的部隊呢?
一個黑大個風風火火的闖了過來,扯開了大嗓門:曹操,我們跟你辛辛苦苦打了幾天,將士死傷無數,獎賞呢,總不能讓我們喝西北風呀?
“三弟不得無禮,劉備和關羽從后面跟了上來,急忙制止大叫著的張飛,曹丞相,三弟心直嘴快,口無遮攔還請見諒。”
曹操眼里閃過一絲不滿,怔了一下,笑著說:要不是張將軍提醒,幾乎忘了。徐州所轄,彭城為車胄將軍住轄,下邳歸了奉先,玄德公如不嫌棄,可仍居住于小沛。另外,我會讓車將軍另行送去必用物資。
張飛心有不滿,還要嚷嚷,被關羽勸住。劉備是見好就收,連忙拜謝,帶領二人離開。
我不得不佩服曹操的智謀,真是三國的大奸雄。步步設套,局局作圈。先是挾持家眷,然后權力制衡,最后在門口給你搞個死對頭,看你敢不敢亂動!
第一個家眷問題,我已經想法解決。所謂我的家眷,其實和我沒有什么關系。但出于人道主義,我還是動用了張遼這個棋子。
第二個權力問題。就要頭疼很多,畢竟軍權不全在我手中。只得借用外力。
想到史料記載,下邳之戰,泰山眾將好像并沒有參戰,尋到他們,應該可以解決。曹操口里所說的泰山賊,估計就是他門吧,不過曹操這么精明,不知道他們和我是穿一條褲子的嗎?這點令我有些猜不透。還有,東海寇又是些什么人?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
第三個對頭問題。劉大耳朵這個死對頭,肯定是不好搞定,不然人家怎么能最后來個三足鼎立的。。
曹操看我沉思不語問道:奉先在想什么?
沒想到這個奸雄觀察這么細致,我心里一驚,旋即說: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去看望貂蟬?
曹操聞言笑道:等奉先將下邳治理完善,平定完賊寇,不用提及,我也會派人接你前往許都,讓你和家眷團聚。
“多謝丞相,我忙跪謝說,待一切處理完畢,還請丞相恩準我在許都多住些日子,已慰相思之苦。”
“那是當然,奉先只管用心治理,我定不負你!曹操大笑著說,貂蟬在彼,想必奉先做事,應該心里有數吧!”
笑意中似乎有輕蔑之意,更多的是放心。臨了,還要給我將上一軍,真是奸詐。
盡情的蔑視吧,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我如果說是在考慮如何平滅賊寇,治理城池,估計曹操打死也不信。如果說是想老婆。哈哈,曹操是必信無疑。
要知道歷史上的呂布可是最顧家的,別人跑路了,老婆孩子都可以丟掉不管。他是寧可不跑,也要護住老婆孩子,要是拿到現代社會,肯定是聯合國評定的典范。
中軍已經出城大半,侯成,宋憲,魏續等都是焦躁不安,不時扭頭探望。想必和親人分隔兩地心里都不是太舒服。
曹操看在眼里,笑呵呵對他們說:只等這里安定,你們便可輪流前往許都探望省親。
侯成等人聽后,唯唯諾諾,不再敢扭頭偷看,老老實實的等著曹操發話。
“文遠,你隨元讓中軍斷后,公明帶領后軍出發。”曹操有條不紊的布置著,張遼、徐晃應聲拍馬就要前去。
“丞相,夏侯惇似乎有所擔心,因為此刻,他們三人一走,曹操身邊,只剩下包括我在內的下邳一眾降將。我等候丞相一同出發吧。”
“元讓,你敢違我將令!”
“尊令。”
夏侯惇不安的瞟了我一眼,拍馬跟隨張遼、徐晃離開。
是個機會,我心里一動,旋即放棄了擊殺曹操的念頭,曠世奸雄,不會這么輕易的把自己性命放在別人手里的,一定會有所準備的。當年狩獵,劉備也是投鼠忌器,關羽才沒有動手。
“曹賊,拿命來。”只見一個身影從斜刺里的小巷子沖了出來。
好機會,既然不能刺曹,那我就護曹。多多贏得他的信任吧,我拍馬上前,畫戟重重的刺進刺客胸膛,將他定格在曹操身前一米的距離。幾乎是同時,數十支羽釘在他的身上,刺客即時斃命!其中三支羽箭與我插身而過,如果我沖向曹操的話,估計也會成為刺猬。
“保護主公!”
侯成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和宋憲、魏續緊緊貼在曹操身旁。
“奉先,好身手,此番算你一次大功。曹操一邊說一邊把韁繩勒了勒,自始至終紋絲不動,一股氣定神閑的樣子,可惜,沒了活口。
“此等小賊,敢害主公,真是活膩了。布不才,幸保主公無恙!”我一邊拜謝,一邊用眼角掃向箭鏃射來的方向,果真不出我所料,四周屋脊似乎都有弓手。
“侯,宋,魏三位將軍也是忠勇可嘉。下邳的事就交付于四位將軍了。曹操說,切切不可負我!”
你都說過‘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我還能不靈活運用呀。心里這么向,口頭忙回答說:丞相放心,靜候佳音。
主公放心,我等必定盡力追查,抓出刺客幕后主使。侯成說,縱使挖地三尺。
曹操對侯成的話不置可否,長舒一口氣,撂下一句:回軍!
說罷,帶著衛隊,拍馬跟隨后軍離去,在曹操轉身那一剎那,衣角揚起,一片金屬光澤發散出來,衣服里竟然穿著厚厚的鎧甲,果真是早有準備,即使我用力一擊,也不見得能刺穿,我暗自嘆了口氣,不愧是奸雄。
一陣腳步聲從巷子里響起,數十人的弓兵,步伐整齊的走了出來,跟在了曹操身后。
曹操也漸漸脫離了我的視線。總算是安靜了,我打了個哈哈,正要伸個懶腰。
又是腳步聲響起,猛然間,又從四周巷子里涌出數百人的弓兵。一桿旗幟上繡著碩大的“夏侯”二字。隊伍最后,騎著黑馬壓陣的赫然就是身負強弓夏侯淵。
雙保險呀,曹操這安排的,連夏侯惇都不知道他兄弟也在下邳,真是騙過了所有人。
侯成,魏續和宋憲看到夏侯淵,獻媚的喊道:夏侯將軍威武!夏侯淵只是點點頭,似乎并不想理睬他們。
只一會功夫,大軍便走的干干凈凈。侯成等人似乎還沉寂在離別之痛中,靜靜地發呆。
我對還愣著的侯成等人說:還不去整頓軍馬,修理城池?
侯成等人聽命慣了,聞我言語,唯唯諾諾,慌忙分頭去忙。哎,下人就是下人,穿上絲綢依然沒有主人的氣質。看到他們走開,我該去什么地方呢,實在沒有主意。
先去找高順吧,至少能了解下我的軍隊的情況,還有,我作為一方霸主,我的嫡系部隊難道全掛了,書上說的近親成廉,魏越,跑那去了?應該沒掛吧,還是去高順那問個清楚吧。
轉來穿去,我竟搞不清高順住在什么地方了,可惡的古代,房屋設計全部一樣,幾乎沒有什么標志性建筑。好在我有赤兔,老馬識途呀。行了有兩條街,赤兔忽然調頭像左邊奔去,遠遠望見一座豪宅上書“呂府”,哈哈,就是這了,我盯著門房看了看,比起高順那戶大了不止一倍,真是奢華。朱紅色的大門里面,不知道還能剩下什么人。
‘吱嘎’一聲,門開了,一個奴仆模樣的人,看到我大叫一聲:主人回來了。
隨即轉身跑了進去,立馬又出來幾個仆人慌忙給我牽馬,卸下盔甲,收好方天畫戟。赤兔乖乖的被牽走了。
兩個武將模樣的人幾乎是從門里蹦出來得,沖著我大叫道:大哥,大哥。
我打量著兩人,都是長臉,身材高大但并不瘦弱,看得出飽經滄桑,一臉的胡渣。大哥,呂布什么時候有的弟弟?我腦子里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
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焦急看著我說:大哥你這是怎么了,不認識我們了?曹賊對你怎么了?
我皺了皺眉頭,確實想不到這兩個究竟應該是呂布的什么親戚。無奈的咳了一聲來掩飾我的尷尬。
另一個細眉大眼直接撲到我身上,晃著我說:大哥可仔細看我,我是小越兒,他是小成兒。
小越兒,小成兒,難道就是成廉和魏越?我心機一動,連忙上前摟住他們:小越,小成。
“大哥,成廉悲憤的說,我們被曹賊實施奸計抓了,以為再也見不到大哥……”
魏越踢了成廉一腳說:小成,還不快帶大哥進家里說話。
我隨著他們身后,進了后院,心里盤算著,身邊有了這兩個幫手再加上高順,對付侯成他們應該不成問題了,心算是放下了,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魏越以為我有心事,忙說:大哥不必喪氣,只不過一時失算,憑借大哥的武力,一定可以東山再起!
我由衷贊嘆,不愧是跟著呂布的沖鋒陷陣的,有些膽氣。點點頭說:小越說得沒錯,只要大哥活著,一定東山再起!
成廉猶豫了下,說:曹賊仍然把大哥留在下邳,而且還做了太守,他不怕大哥和他做對嗎?
“你們認為曹操那么愚蠢嗎,我說,你們認為他把我的家眷全部帶到許都是去享清福的嗎?”
魏越恨恨的說:怪不得我和小越靠隨身的攜帶的珠寶賄賂了看押,逃了出來,回家卻沒發現大哥一家,原來是被曹操這老賊給帶走作人質了。
“大哥,我們現在殺過去把大嫂他們搶回來?家眷隨軍行走緩慢,現在應該來得及。”
“小成,我怒喝道,你當曹操是白癡嗎,既然他能帶走我的家人,肯定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再說,出了家門外面可能都是曹操的人,好不容易活下來,你還想再投死路,讓我們早點被曹操殺掉?要沉住氣,我已經有對應的策略了。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大哥,我……”成廉低著頭不再出聲。
“大哥,魏越咬了咬嘴唇,不知道大哥有什么好的主意?”
我突然想起這次戰爭,除去歸降曹操的,還有死掉的,應該還會有不少潰散的部隊吧。現在我是個光桿司令,對付起擁有新兵舊部的侯成無疑是自討苦吃,雖然他不敢對我怎么著,但陽奉陰違的話,足夠我頭疼的。
我問魏越說:現在還有忠于我們的士兵嗎?
成廉惆悵的說:親信全都完了,嫡系部隊也被打殘了,大都戰死,有可能還能尋找到一些散兵。
“散兵,魏越苦笑了一下說,曹賊這次雖然沒有血洗下邳,但對待我軍確是毫不留情,大哥知道嗎,我們的嫡系部隊全部戰死,有很多是受傷被俘然后被殺掉,或者是被曹軍巡視發現,就地處死的。這場仗我們的部隊只要上去的,能夠活下來都是問題,那還有什么散兵!”
我心里一涼,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吧。沒了兵,我這個太守還不是得被侯成他們擺布,得想點辦法。無意中想起了高順的陷陣營,大概也是這一役徹底消亡了的吧。
我皺皺眉頭,無奈的嘆口氣說:陷陣營也亡于此地了吧。
“大哥,成廉激動說,要不是你提起,我差點忘了,老高的陷陣營好像還存在,據說損失不大。”
“據說好像是蔭澤兄不忍心跟隨那么多年的兄弟全部戰死,用自己的命換下他們。”
“那現在他們在什么地方了?”
“好像被俘后就不知道了,除了極少部分愿意跟隨曹軍繼續從軍的,大多數應該是被遣散了。”
“哎,可惜了。”
“不過,成廉說,這兵荒馬亂的,他們一時半時可能也去不了哪里。有可能還混在城內。”
“希望這樣,你們最好趁著黑夜四處找找,務必小心,畢竟現在是侯成等叛黨的天下。”
“放心吧,大哥。如果不警覺點,我們哪能活到現在。”
連日的勞累似乎全部找到了發泄的時機,剛沾上床沿,我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微弱的燭火閃爍著昏黃的跳躍,看著這古代電燈,一時還真不太習慣,這種火光下,估計斗大的字也看不清幾個。
我起身下了床,走到了門外,天上的點點繁星映襯著一輪明月,令我越發的懷念故鄉,思念家人,思念那網絡游戲,思念那提神醒腦的咖啡,兩行淚水奪眶而出,頓時詩性大發隨口吟出那千古名句: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仆人們聽到聲響,連忙趕上前來:主人,有什么吩咐嗎?
“下去吧,你們歇著去吧。”
我擺擺手,你們也不懂詩詞歌賦,就會掃我的雅興,恍然間,感覺肚子有些餓了,這些家伙怎么也不知道把飯做了呀,也許是沒到時間吧,不過也有點太晚了吧,再說成廉,魏越好像還沒回來,等等他們吧。
終于,門外接連兩聲馬嘶,成廉,魏越回來了。
“怎么樣,找到了嗎?”
成廉嘆了口氣,說:只是尋到了幾十個士兵,兵荒馬亂的,人心惶惶,哪家不是緊閉門戶呀,只怕是都躲起來了。
“不過,他們應該都是對大哥忠心不二的。已經被我們安排好了。”
幾十人對上千人,顯然呈一邊倒狀態,不過,有了好的開頭,還怕什么。我笑笑說:小成,小越奔波大半天了,餓了吧,讓下人準備些飯菜慰勞慰勞吧。
“大哥,還要吃飯?”
“就是,下午已經吃過了。”
也是,他們的吃飯一天三頓,相比現在的上午茶、下午茶、宵夜,我是有些不能適應,但既然我做主,那就先加上一頓。我疑惑的問道:你們難道一點不餓嗎?
“恩,餓。”
“餓了就吃,不必遵循常規,來人準備飯菜。”
破天荒的,成廉,魏越吃到了他們有生以來的一天之中第四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