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要關頭,事不宜遲。我還沒有出門,門人通報,陳硅求見。我心一驚,這老小兒不簡單!
“太守大人,老朽有急事求見!”陳硅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頭上竟然冒出了汗珠。
成廉、魏越聞聲早早閃入偏房,我迎上前去說道:陳大人不是前往府衙處理財政事務了嗎,難道有疑難之事?
“小老兒已經前往府衙,陳硅眼里閃過一絲疑慮,候成他們正在四處抓捕將軍以前的將士,將軍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嗎?”
看來這個秦宜祿說的不假,至于忠心不忠心還得再看看,畢竟我是個冒牌貨。
“為什么要抓人,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緊不忙的問道,陳大人緩口氣,慢慢說來。“
“難道將軍仍然被蒙在鼓里,陳硅嘆了口氣說:城破之后,高將軍部隊得到保全,被曹賊遣散,如今被卻被侯成搜捕起來,估計是要將忠于將軍的將士全部清剿干凈。將軍要行動了,不然,孤掌難鳴,處處受人制約。”
“受人制約?我故作驚訝的說,陳大人言重了,同在丞相手下做事,自然不比獨據一地,再說,他掌管軍務,搜羅殘兵流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陳硅大怒道:經過白門樓一事,老朽以為將軍恢復以前的霸氣了,準備好好幫助將軍,沒想到將軍還是不思進取,既然如此,恕老朽告辭!
難道呂布獲生,導致了一些人際關系變化了?看陳硅那神情,倒不像是裝的,如果是裝的,我只要小心點,應該可以應付。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陳大人留步,我忙起身,挽留說,死地重生,凡事必須三思而行,還請指點一二?
“我也并非只是為了太守大人,陳硅頭也不回的說,我有一甥名叫秦宜祿,是高將軍部下一員偏將,讓候成抓了,如果將軍前去,里應外合,救出眾人應該不成問題。如果將軍沒意,那恕老朽打攪了。”
真是令我吃驚,秦宜祿竟然是他外甥!不過,也有可能是試探我的現(xiàn)在的實力吧,這樣就不能動用剛收來的那些散兵了,畢竟陳硅還是很值得懷疑的。
“畢竟是我以前的將士,我馬上會出面和侯成他們協(xié)調,我故意裝成很著急的問道,萬一不成,我身邊并無半點軍士,如何能夠救出眾人?”
“不說以前,將軍為他們的主公,陳硅轉頭一瞬間,笑意一閃而過,只說現(xiàn)在,將軍貴為下邳太守,侯成他們乃一守城將,多多少少要聽命于將軍吧。”
“多虧陳大人提點,我裝作十分焦急的樣子,問道,陳大人可知他們被關在什么地方?”
“將軍跟我來,陳硅臉上洋溢著笑容,以將軍的勇武威信,侯成還不是當即放人。”
你這種阿諛奉承,只怕以前的呂布是十分欣賞的,現(xiàn)在的我可不會那么被坑了。成廉、魏越現(xiàn)在還不能出頭,只能我一個人前去,我腦子里急速考慮著對策。
陳硅面無表情的騎著一頭黑色毛驢,慢悠悠的前頭帶路,我騎著赤兔,緩緩而行,看得出他似乎在壓抑心中的焦慮,不時拍打著毛驢以此催促毛驢的速度,不過一路上一直沉默著,不知又在想些什么餿主意。
跟隨陳硅穿過了幾個街道,整個城市還是死氣沉沉,戰(zhàn)爭的創(chuàng)傷隨處可見,風中不時飄來一絲腥臭之味。偶爾有百姓開門,聽到馬蹄聲又都慌忙關門閉戶。
“將軍,前面便是了,門前好像兵士不少,等等在過去吧”。陳硅的說話打斷了我的思緒,他顫顫的指著遠處的一處類似營寨的建筑。
“怕什么,有我呢!”
我心一橫,拍馬向前,示意陳硅跟在后面。
軍營門前,拒馬、柵欄橫開,兩旁各有數(shù)十士兵手持長槍嚴陣以待。遠遠看我來了,一個個面露懼色,不敢正眼對視。
我正要喝令士兵搬開拒馬、柵欄。
“放走反賊還沒治你們罪呢,還不好好把守,宋憲扯著公鴨嗓子從大營門內踱了出來,一個個低著頭干什么,給我提起精神!”
“宋將軍,威風不減當年,很有大將風采,不知放走了哪個反賊?”我對著宋憲大吼。
宋憲看到是我,驚慌失措,卡在大寨門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一張長臉憋得通紅,狼狽不堪。
“哈哈,宋將軍這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先回家歇著嗎,不必那么的辛勞。”
宋憲逃不開,躲不得,只得硬著頭皮令人移開拒馬柵欄,上前參拜道:末將見過太守大人,不知大人何故來此?
我死死的盯著他,冷冷的問道:軍營里面在干什么,怎么會有這么多人把守?
宋憲眼里閃過一絲恐懼,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結結巴巴的說:曹,曹丞相的新軍正在場中操練。怕有外人打攪,所以讓兵士守住進出口。
“原來這樣,我笑笑說,既是操練,作為太守也該去看看,這支新軍究竟怎樣?
宋憲一急,又沒話了,尷尬的愣在那里。
“末將不知太守前來,有失遠迎,太守既然要進,誰敢阻擋,侯將軍有令,速請?zhí)卮笕耍 ?
伴隨著一陣嘶鳴,魏續(xù)騎馬趕來。
“請?zhí)仉S我來!”
魏續(xù)偷偷向宋憲使了個眼色,宋憲一路小跑,進了大營。
陳硅上前小聲勸阻我說:將軍不可輕易進去,就怕有陰謀。
我想,你的陰謀不比他的厲害多了。這幾個白癡,頂多會個什么摔杯為號罷了。一時間,膽氣上來了,剛才路上還有的擔心顧慮,竟都拋到一旁去了。
“陳大人回家靜候消息,我附上陳硅的耳朵,悄聲說,萬一發(fā)生變動,只恐令甥還沒救出,而你已經搭上了。
陳硅顯然也是考慮到了利害關系,頭上早就冒出了一層汗珠,大概一直再思考該不該留下吧,見我給了他個臺階,慌忙以去找援兵為由,騎驢溜走。
虛偽,要是能找到士兵,你剛才還不直接帶著過來,看著陳硅救火似的跑了,真是老奸巨猾!
魏續(xù)前頭帶路,進入訓練場,我一邊四處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場地,一邊盤算著發(fā)生沖突,逃走的路徑。
偌大的訓練場,分成了東西中三大塊,每個大塊又有三個小塊組成,東邊一塊,似乎是曹操新軍在操練,一桿碩大的旗幟繡著一個字,隨風搖曳,似乎是個菊字,西邊的操練場,散亂著或坐或站的一伙部隊,侯成似乎正在訓斥著什么。
一排看是臨時組建的大柵欄,后面卻是一個行軍大帳,擋住了我的視線。
“魏將軍,這又是做什么,我冷冷的問道,怎么看起來這么別扭?”
“這是候副守的要求建造的,曹丞相說過,軍務全權有副守操辦,太守就不必多問了吧。”
魏續(xù)進了操練場,膽子似乎大了起來,不再唯唯諾諾,而是有些強硬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們搞的什么鬼!”
一夾馬肚,赤兔一聲長嘶,飛過柵欄,饒過行軍大帳旁的拒馬,沖了過去。遠遠望去,幾百人被捆綁圍在一個木柵欄里。周圍圍滿了拿著刀槍的士兵。
被捆綁的那些人,聽到馬嘶,有的似乎看到了我,使勁的掙扎著要起來,圍著的士兵慌忙沖進木圍欄,推搡著,用棍棒擊打著,壓制著,被困的人也在極力的抗爭著,整個角落頓時一片混亂。
此時,操場東邊,曹軍新兵排著整齊的隊列,在他們將領的帶領下,辛苦操練。對旁邊角落發(fā)生的混亂,熟視無睹,我不禁暗自贊嘆了下,這個部隊帶軍的菊將領不簡單。萬一發(fā)生沖突,如果他們不插手我還有勝算,如果插手,我就可以說命懸一線了。
操場西邊的士兵,發(fā)現(xiàn)這邊的動靜,隨著侯成和宋憲懶懶散散的涌了過來。
魏續(xù)緊隨我身后而來,攔在了我的面前,一臉的尷尬。
我指著那圍欄的人問道:他們是什么人,不會是你們打劫來的老百姓吧?
“太守大人明察秋毫,我們哪里敢呀,魏續(xù)鐵青著臉說道,,這都是些附近趁火打劫的賊寇,剛剛抓來。”
我冷笑一聲,說:盜賊?下邳新敗,哪來的這么多盜賊,我倒要去問個清楚。
“呂布!曹丞相說過,一切軍事有侯將軍來做主,難道你連曹丞相的話也不聽了嗎!”
魏續(xù)看著漸漸靠近的侯成、宋憲以及大批士兵,口氣逐漸強硬,直呼名字了。
“魏續(xù),膽子不小,敢直呼上司名諱,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怕我治你個不敬之罪嗎!”
“太,太守先對丞相不,不敬,魏續(xù)嚇得倒退兩步,我只是在提醒太守而已。”
“給我讓開,我用畫戟指著魏續(xù)的腦袋說,我倒要看看真是如你所說,都是些賊寇?”
“太守親自前來,侯某來晚失迎,還請多多包涵。
說話間,侯成,宋憲率領士兵已經來到了我的身旁,團團的圍在了我的周圍。
“來見我,用得著帶上這么多人嗎,侯成,你以下犯上,可是想謀反嗎?”
“末將不敢,末將不敢。”侯成哪里領教過我的言語,一時語塞,急忙揮手讓跟隨的士兵后退。
“我只是來此看看,并不算是插手軍權吧,犯得著興師動眾嗎?”我勒住韁繩,看著前來的侯成。
“太守貴為一城之主,當然可以四處查看,只是此處刀劍無眼,只怕傷了太守,侯成陪著笑臉說道,侯某近日尋得美酒一壇,又兼買了幾個美人,太守不如隨我一同飲酒作樂。”
趁我問話侯成,魏續(xù)向宋憲使了個眼色,宋憲也擋在了我的面前,笑瞇瞇的說:那些確實都是些作奸犯科的盜賊,十惡不赦,太守別靠得太近。
“侯副守的美女美酒先給我留著,我說,待我問問那些人再一同快樂快樂。”
“太守大人,那些人不可接近,宋憲伸手拉住赤兔的韁繩,有可能得了瘟疫。”
“瘟疫,哈哈,我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厲聲大喝:我們散落的的部隊將士都去哪了,還不說實話!”
侯成被我的大喝一驚,指著角落,脫口而出:都,都在那邊呢。
魏續(xù),宋憲還要開口,被侯成這突來的一句,噎的啞口無言。三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阻攔,我不再理會他們,徑直拍馬過去。
“放開,我喝退拉著赤兔韁繩的宋憲,一拍赤兔,沖到了木柵欄前,呂布在此,統(tǒng)統(tǒng)給我住手!”
圍欄外的士兵,聽到我大喝,全部愣在那里,圍欄里的士兵,不敢再對那些被捆綁的人推搡,紛紛逃了出來,兩邊漸漸分隔開來。唯有十來個士兵,不怕死的迎了上來,像木樁似的直挺挺的擋在我的面前。我惡狠狠的瞪著他們說:還不快給我滾開!
為首一個士兵,身體健壯,看樣是個小頭目,一臉的不屑:哼,敗軍之將,乞降懦夫,還敢這么大聲,要不是曹丞相一時心軟放過了你,你早見閻王了,別人怕你,我吳劍不怕!
他的“怕”字還沒說完,雙眼瞪得圓圓的,絕望的看了一眼那刺穿自己胸膛的畫戟,旋即飛離了地面,做了個完美的拋物線,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命嗚呼。
目睹了他的慘狀,本來還硬的像木樁子的幾個士兵,立刻成了軟腳蝦,跌跌撞撞的四散而逃,我巡視四周,大聲吼道:還有誰想試試?
周邊士兵紛紛后退,生怕觸到霉頭。
侯成等人遠遠跟著,并未敢離我太近。想必長期跟隨呂布,呂布那陰晴不定的心情,令他們心有余悸。
圍欄里的被困的士兵,士氣大振,一些人竟然撞開柵欄,踉踉蹌蹌的沖了出來。
我翻身下馬,解開一個離我最近士兵的繩索,順手扯掉塞嘴布條。
“主公,主公親自來救我們了!”
士兵群情激奮,一個士兵解脫了繩索,隨即轉身去幫忙解開另外一名士兵的繩索。干脆利索,并不拖泥帶水。隨著一個個繩索脫落,越來越多的士兵得到了自由!
我看著越來越多獲得自由的士兵,心中一陣高興。歷史上,‘陷陣營’自從下邳失守,高順喪命后,便銷聲匿跡了,如今高順還在,,這些班底又沒有丟,開創(chuàng)新的輝煌自然不在話下。加上我的騎兵,這么一來,還有什么能阻擋我的……不過,我的騎兵究竟怎么樣,還真么不知道。
“主公小心!”
一名士兵不顧頭上直流的鮮血,大叫著用力的推了我一把,另一名身材高大的士兵迅速挺身而出,擋在了我的身后,伴隨著一聲悶哼,一支羽箭強勁的穿透他的肩膀。
這一推,一哼,使我從幻想中醒來。
轉頭看去,只見候成拿著一張弓,一臉的懊惱,他萬萬沒想到這傾盡全力的一擊,竟然沒有奏效。
他竟然先動手了,我不禁怒火中燒,完全忘掉了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翻身上馬,指著候成痛罵道:大膽侯成,竟然敢偷襲太守,死罪難免,就是曹丞相也救不得你!
候成一張豬腰子臉,已經變得煞白,惡狠狠的說道:自從我設計盜馬獻城時,就沒想著你能饒過我。本想能夠跟隨前往許都,享受榮華富貴!沒想到還是要在你手下當差。今天如果不除去你,那么明天死的就是我!
“本來還想給你留個全尸,宋憲咬牙切齒的說,你竟然殺死了我的妹夫吳劍,大家一起上,把他碎尸萬段!
侯成扔掉手中的弓,揮舞著長槍招呼士兵進攻,可是卻沒有一個士兵沖過來,氣的他大叫道: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呂布的為人你們不知道嗎!你們跟我侯成多年,一榮俱榮,一毀俱毀,難道要坐以待斃嗎!
士兵們一陣騷動,但是還是沒有一個甘做出頭鳥,估計侯成的話大大的刺激了他們。亦或呂布在戰(zhàn)場上的瘋狂早已扎根在他們的腦海中。
看著手下士兵還沒有向前的意思,魏續(xù)揮舞著鐵矛指著我大叫道:取呂布頭顱者賞萬金,殺呂布者賞千金,傷其者賞百金!
殺!
候成大吼一聲和宋憲,魏續(xù)發(fā)瘋似的沖了過來。
拼了,殺!
后面跟著一群貪圖賞金的士兵。
看到這種陣勢,我心未免有些驚慌,畢竟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剛才挑飛那個將領已經讓我心臟劇烈運動了很長時間,現(xiàn)在拿畫戟的手還有些顫抖。
“保護主公!”
剛剛松綁完的陷陣將士,在各自伍長的帶領下,不顧身體的疲憊傷病,迅速整頓了隊形,把我牢牢圍了起來。
“讓開,看我的!”
來不急猶豫,我一拍赤兔,迎了上去,我要是讓這些赤手空拳的手下保護,以后怎么抬的起頭,再說,我可是呂布,怎么也要對的起這個名號吧。
邦、邦、邦
三聲梆子響,迎面沖來的士兵倒下一片。剛才還在操練的曹操新軍,竟在側后對侯成他們放起了箭雨。幾波下去,沖鋒士兵紛紛倒地,沖在前面的只剩侯成他們三個,大多數(shù)士兵還是待在了原地。一時間,力量對比發(fā)生了天大變化。候成三人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么戲劇性的結果,一時呆住了。
侯成最先清醒過來,轉頭大喝道:兄弟們,我侯成平時待你們不薄呀,危難之際,你們也該盡力,給我沖上去!
面對這張弓拉弦,訓練有素的新軍,還沒沖上去的士兵,更不敢以身犯險。
任憑侯成喊破喉嚨,后面的士兵,紋絲不動,有幾名躍躍欲試的士兵,在一名將領的訓斥下放棄了愚蠢的舉動。
“鞠將軍!你竟然偏袒呂布,協(xié)助他救出叛軍,不怕傳到曹丞相那里,治你個死罪!”
“魏將軍,身為守城駐軍,保護太守義不容辭,你們反復無常,坑殺降卒,預害上司,曹丞相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老魏,別廢話了,拼了!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知道難逃一死,侯成、魏續(xù)、宋憲三人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一起撲了過來。
沒有親歷過呂布斗三英的場合,來個呂布斗三犬,也是好的,正好可以磨練磨練。
“來的好!”
我大喝一聲,一戟格飛了魏續(xù)的鐵矛,反手一擊,畫戟輕輕撫過他的喉嚨,鮮血如泉水般噴出,一個‘二五仔’找到了他的歸宿。
“呂布,我和你拼了!”
宋憲見魏續(xù)死了,身子一顫,隨即狂吼著,揮舞大斧向我劈來。我用畫戟一撥,毫不費力的撥飛了砍來的大斧,宋憲被我一撥,把持不住,俯身趴在馬上,奔向本方的陣地!
“薛丁,薛丁!你竟敢陰奉陽違,我拼了這條命也要殺你!宋憲抽出隨身佩刀,惡狠狠的朝著后面那員將領殺奔過去。”
我拍馬趕上,正要一戟刺去,斜刺里侯成一槍戳來,我抽身閃過,硬生生把槍奪了下來,稍一用力,侯成也被甩下馬來,看著前方的拼命逃走的宋憲,我狠狠的把鐵槍拋了過去。
‘啊’伴隨一聲慘叫,宋憲被穿了個透心涼,跌落下馬。
“去死吧,呂布!”
侯成落地,一個翻身,迅速拾起了宋憲的大斧,大叫一聲,直接掃向赤兔的腹部。
“媽的,真陰險!”
我一拉韁繩,赤兔憑空躍起,閃到侯成的背后,侯成用力過猛,整個身子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正好看到我從容的送出致命一擊,畫戟硬生生的刺進他的胸膛。
“撲通”一聲,侯成仰面倒地,尋找他的伙伴去了。
“主公威武,主公神勇!”陷陣營群情激奮。
顧不上擦拭臉上迸濺的血跡,我目光定格在剛才那波箭雨的主人。因為,他的所作所為令我看不透!
只見曹軍新軍軍容整齊,一員將領,形容消瘦,面露微笑,早已拍馬立于最前。
“我乃夏侯將軍手下鞠忠,字子性。這些降將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要加害太守,實在是禍害!貿然出手,還請?zhí)夭灰煿帧!?
“今天多虧子性出手相助,不然萬劫不復。”
“太守言重了,身為下屬,保護上司乃是本份。”
我想,現(xiàn)在摸不清他的底,他又手握重兵,就算我接手軍務他也不一定會聽我的,不如順水推舟,直接送他個人情吧。
“侯成等人已死,子性既然是曹丞相指定駐守本城,那么本城軍務就暫由你來掌管吧。”
“多謝太守賞識,此處我自會幫太守清理干凈,鞠忠說,可笑這些叛黨自不量力,膽敢公然對抗太守,真是找死。
我擺擺手,鞠忠識趣的帶著部隊去清理場地去了。
剩下的猴子叛軍,早已齊刷刷的跟著那個叫薛丁的將領,跪在地上等候我上前發(fā)落。
“能夠棄惡從善,最好不過,過去的事情,我一概既往不咎!我喊道,你們里面誰是頭,過來下。”
薛丁聽到后,迅速起身,快步跑了過來:末將薛丁,拜見主公。
“這支部隊暫時歸你管理,好好操練不得有誤。”看到這些剩下的人竟然這么聽從他的,我也落得個順水人情!
“多謝主公,薛丁說,我必定帶好這支部隊,誓死追隨主公!”
這個薛丁是誰,史料到沒看到,呂布手下姓薛的到有一個叫薛蘭,應該是已經和一個叫李封的將領早喪命在泰山小道了。
至于鞠忠,則更加神秘了,三國里姓鞠而且擅長弓箭的,也就只有袁紹手下的鞠義,能和他扯上關系嗎?突然出手助我除掉侯成他們,保護太守,當然是理所當然,但應該不是那么簡單。難道曹操不相信侯成他們,怕他們跟我一條褲子?于是想找機會用自己的人把軍權掌了,不過那樣的話不是自找麻煩嗎,當時直接任命一下不就成了?
“主公,主公,‘王二’有些挺不住了。”一名陷陣營將士急躁的提醒,使我從思考著回到現(xiàn)實。
“快把他扶去醫(yī)治,你們在此大營進行修整,錢糧前往府庫拿取即可,等候高將軍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
我狠狠的拍了下腦門,光顧考慮虛無的東西,把眼前的事情差點忘了,這個被稱為‘王二’的可是剛剛救了我一命。
篤、篤、篤
一陣急促但齊整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成廉,魏越帶了幾十個騎兵發(fā)瘋似的飛過了柵欄。
“大哥,大哥,我們來了!”
看到我身上血跡,成廉十分不滿的對我吼道:大哥怎么能單身犯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就是呀,大哥,行動前也給我們說一聲。”成廉勒住韁繩,對我大吼,想必是對我單獨行動也是心懷怨言。
他們身后的騎兵,一水的青色面具,看不出真是面目,只是靜靜的待著,令我奇怪的是,連戰(zhàn)馬也不似一般馬匹一樣,靜的只能聽到戰(zhàn)馬鼻息聲。,
“哈哈,看你們緊張的,我舒展下身子,仰天大笑說:只憑這幾個爛番薯臭鳥蛋,還不能把我怎樣!”
魏越看著遍地刺猬般的尸體,又看著四處忙碌的新軍,很是奇怪:大哥,這些難不成是曹操新軍出手的結果?
小越說得對,我說,多虧新軍幫助,不然的話,出現(xiàn)什么樣的局面還真不好說。
“不管怎么說,大哥沒事就成,成廉說,老高的那些人看起來損失不大,猴子他們剩下的那批人,大哥要收留下來?”
“現(xiàn)在用人之際,只要能為我所用,為什么不呢,對了,那個薛丁怎么樣,你們清楚嗎?”
“薛丁,大哥你是說薛蘭的弟弟,在宋憲手下當副將的那個?魏越說,他在猴子那邊還是比較偏向忠心主公的。不過因為薛蘭的死,對主公有些小意見。”
“這么說,他還是靠的住的,我現(xiàn)在把猴子他們那邊的余部隊暫時交給他來打理,如果靠不住,趁早換掉。”
“應該還靠的住,只要是不喝酒,魏越說,猴子獻城那天,估計他被猴子他們設計灌醉了,不然以他的脾氣,斷不會讓猴子他們輕易把大哥綁住的。”
“太守大人,這幾個人的尸體怎么處理,是曝尸荒野還是懸掛城外”?一名新軍副將指著拉過來的侯成他們的尸體,小心翼翼的問道。
“跟了我這么多年,我搖了搖頭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給他們個全尸,埋了吧。”
遵命
新軍副將指揮士兵把侯成他們的尸體拖走了。
成廉看著他們三人的尸首,唏噓著說:跟了大哥那么多年,晚節(jié)不保,大哥對他們還是不忍心呀。
“人都死了,入土為安吧,魏越嘆了口氣說,背叛大哥時,咋就沒想到有今天這后果呢。”
“你們反應夠快的,我對成廉、魏越說道,光是聚集這些騎兵就費了不少時間吧。”
“嗯,虧了前兩天稍微做了集中,不然還真是耽誤時間。”
看著他們帶來的騎兵也不過四十個,萬一硬拼時,曹操新軍和侯成他們穿一條褲子,這些人來,大概也只是夠人家塞牙縫的。
這些難道就是所謂的精銳啞騎兵,我心里充滿了疑惑,又不好開口問。
不過,這些騎兵怎么那么的神秘,竟然還都帶著面具,難道是怕被曹操的奸細認出來?仔細想想也許有可能。事情的突然性,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里跳躍著。陳硅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還有那個鞠忠,他這樣做是為了什么?候成等人死了,曹操又會有什么反應?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一切,像是在做夢,可確確實實的發(fā)生了。我不得不更加深刻的體會到‘老不讀三國’的真諦,三國其實就是在敘述一部斗智的歷史。
“大哥,既然沒有事情了,我們去歇著了。”
成廉和魏越帶著幾十名騎兵如風般的閃去,除了馬蹄聲,竟然聽不到一絲雜亂。
事情總是那么的難以預料,本來認為很棘手的問題,竟然在不經意間就解決了。
陷陣營的消息要告訴高順,估計聽到這消息,他的病得好了一大半,還有薛丁帶著的殘兵,怎么才能知道他們是否忠心呢,鞠忠的新兵營,箭法嫻熟,指揮統(tǒng)一,真是非同小可,難道真的是新兵?
管他呢,先去和高順會合。
見到我來,高順半靠在榻上抱怨說:主公行事一點沒變,還是那么魯莽。
“蔭澤,你的消息真靈通,我說,這不是魯莽,這叫當機立斷,如果遲了,只怕你真的成了光桿司令了!”
“光桿司令,高順瞪大了眼睛,主公說的是什么意思?”
“哦,哈哈,意思就是說只剩下你一個人,手下沒有一兵一將了。”我忙解釋說。
這個時代根本不知道啥是司令,更別提光桿司令了。無意中就讓他的思維跨越了數(shù)千年。
“主公,有陷陣營的消息了,高順似乎聽出來我的話音,急忙問道,將士們現(xiàn)在怎么樣,傷病多嗎?”
“基本框架應該還在,沒太大損失,這全靠侯成他們的功勞,當然也少不了陳硅的功勞!”
“我越聽越糊涂了,高順不解的看著我,陳硅確實有功勞,不過猴子哪來的功勞?”
“陳硅前來通知你了?我說,這小老兒還算機靈。”
“正是,本來我還以為是他故意試探,但隨后小成和小越前來,我就明白他說的確實不假。”
“怪不得小成、小越帶著騎兵趕過去了,原來是你告知的,我還納悶陳硅怎么知道他們在我府中。”
“主公是花費了多少錢財買通侯成他們,讓他們放出陷陣營將士的?”
“哈哈,蔭澤,你還以為我是以前的那個呂布嗎,我說,這次操練場上,除了救出陷陣營將士,還收服了猴子他們的部分部隊!”
“什么,主公還把猴子的部分收服了?高順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不明白了!”
于是,我把操練場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主公真是吉星高照,有驚無險,高順皺了皺眉頭說,不過這個鞠忠到底是為了什么出手相助?”
“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蔭澤,是不是感覺身體一下子康復大半了。”
“有了陷陣營的班底,主公的精騎也在,高順興奮的說道,加上宣高,仲臺他們的部隊,主公大可重整旗鼓,一爭天下!”
“難道蔭澤有宣高的消息了,我說,還不趕快說來聽聽。”
“什么事情都瞞不住主公,高順一臉的笑容,宣高現(xiàn)在東海縣城安營。”“
“太好了,侯成等人被我除掉了,宣高也有了消息,而且陷陣營也都恢復了。真是天助我也!
高順沉思片刻對我說:‘侯成等人沒了,主公身為太守大權在握,按理來說可以讓宣高,仲臺都回來了。但是順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妥?
“擔心什么?我看出高順的疑慮,你怕鞠忠會從中搗亂,還是怕陳硅暗中使壞?”
“兩個人都不好說,高順說,宣高,仲臺的事情,絕不能讓這兩個人知曉,萬一曹賊知曉主公的心意,那么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恩,再等等看,陳硅親近我,就怕不是好事。鞠忠?guī)臀遥瑧撘灿性颉K麄冎慌赂髯孕膽压硖ァ!?
“我也這么認為,陳硅是出了名的詭計多端,至于鞠忠,他只是一個不出名的小將,要是背地幫助主公,還可以理解為貪圖官位,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公然幫主公對抗侯成他們,細想起來,有些不對頭。”
“出掉了心頭之患,我想借機請來陳硅和鞠忠大肆慶祝一番,蔭澤認為如何呢?”
“如今下邳城內,可以和大哥分庭抗爭的只有鞠忠,但他的表現(xiàn)已經表態(tài)并不想有非分之想,但他是曹操的人,又不得不防,陳硅一向城府很深,更要提防。”
“對了,蔭澤,那個叫秦宜祿的怎么樣,他是陳硅的外甥嗎?”
“秦元康倒是忠厚老實,其他真看不出來,他是在彭城時加入的,不過他從來沒有提及和陳硅有什么關系,他真的是陳硅的外甥?”
“應該沒錯,不然陳硅也不會為了陷陣營求我,我說,兩個人都邀請,說不定能套出些什么。”
“元康這人作戰(zhàn)勇猛,是個打仗的人才,高順說,只是太過沉悶,和別人沒有深交。看起來,應該是個忠心的人,既然他和陳硅有這層關系,我就看看能不能讓他套套陳硅。”
“那就好,陳硅,鞠忠都請,秦宜祿也一并陪著,知己知彼,才能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