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直奔彭城,中途正遇孫策信使。
“呂大人,我主為解廬江之圍,中道折返安豐津,派我特來告知,還望大人海涵?!?
信使離去,我對賈詡投去贊許的目光,賈詡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成竹在胸。
張繡、賈詡來投,加上孫策送上的三千丹陽兵,令我的實力再次擴大,是不是要按照諸葛亮的說法,舍去彭城,全力進攻青州呢?
經過連夜奔波,已經看到彭城外城。
“子龍兄,怎么到了彭城,不是繞道頂城,以擋許昌來敵的嗎?”一員將領從后隊趕了過來質問道。
“仲業,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彭城,張繡說,景升數次窮迫你,良禽擇木而棲,你何不效仿我,一同歸順呂布大人。”
聽了張繡的話,我大吃一驚,竟然把文聘也給騙過來了,這賈詡到底用了什么計策!
“景升雖對我不不義,但我不能不忠,文聘轉頭招呼后隊,況且我的一家老小都在新野,諸位聽令隨我返回新野?!?
“夫君!”
“兒呀!”
“小叔!”
從隨行車隊中下來了一群人,沖文聘喊道:我們已經隨大軍前來。
“你的家小都已接來,賈詡笑著說,你還有何眷顧?”
“賈文和,你竟然出此下策,文聘恨得跺腳,要不是看你我相交多年,我恨不得生吃你肉。”
“哈哈,仲業,你執迷不悟嗎,張繡大聲說道,為了你,我和文和把宛城送與劉表,孰輕孰重,你還難辯嗎?”
“當真把宛城棄了?”文聘似乎對張繡的話難以置信。畢竟為了一個人把一座城棄了,確實讓人生疑。
“仲業,我亦隨子龍前來,你還不信嗎?”一個女音響起,一位中年婦女從車窗露出面容,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只看一眼,足可推斷這名婦人年輕時,必然風華絕代。
“嬸娘,您也來了,文聘大吃一驚,子龍兄果然沒有欺我!”
“叔叔、叔叔,聽娘說來到這里,離父親更近了,兩個小孩圍在文聘周圍,興高采烈的叫著。
“只是……哎,罷了,文聘沉思一會,搖了搖頭,既然劉景升把我當成棄子,我愿歸順呂布大人?!?
城內早已準備好了酒菜。趁著眾將圍坐,我掃視一圈,劉備卻不見了蹤影。
“二弟,怎么不見了劉備,我悄聲問高順,他去了哪里?”
“子仲送來消息,下邳東好像發現糜蘭蹤跡,劉備昨天就趕往下邳去了?!?
“還算有點良心,不過,他不在,正合我意。”
人員坐滿,菜肴上齊。
“今日子龍、文和、仲業率眾前來歸順,實則我軍大幸,諸位一同干了。”
“主公,你似乎忘了我,胡車兒見我沒有提到他,急忙喊道,我雖是北地相貌,卻是一顆漢心。”
“車兒,張繡呵斥了他一句,不可胡鬧,主公自不會忘你。”
“來,車兒,共同舉杯!”雖然胡車兒魯莽,但他這種直來直去的個性,我很欣賞。
“干?!?
“車兒,先前一戰,你害我不淺,魏越晃了晃手腕,舉起了杯子,敢不敢和我喝上幾個?”
“如何不敢!”胡車兒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又倒了一杯一口喝下,一連喝了九杯,面色不改。
“好酒量!”
張遼禁不住贊嘆道。
“來大壇,魏越讓人上了大壇,酒杯不算?!?
“好,我不怕你,就用大壇!”胡車兒似乎滿不在乎,也換上大壇。
“我先干了!”魏越舉起大壇,灌了下去。
“爽快,爽快!”胡車兒看到,也舉起大壇喝了下去。
嗝,嗝,連打了兩個酒嗝,胡車兒臉上驟然有變,身子也開始不由自主的搖晃。
“好酒、好酒!”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魏將軍,勝之不武呀,文聘笑瞇瞇的說道,敢不敢在與我喝上一壇?”
“文將軍,我陪你喝,”成廉接了過來。
“好。”
文聘和成廉各自舉起一壇,隨著酒壇落地。
兩人也開始胡言亂語。
“主公,酒后胡言,真是不成體統。張繡看著高順和張遼向我問道,這兩位不怒自威,殺氣四射,恐怕不是一般將領。”
“這是我結義二弟,陷陣營統領高順,高蔭澤,這是我結義三弟,并州騎統領張遼,張文遠?!?
“果然非同一般,張繡似乎對張遼很感興趣,不知道他的并州騎和我的北地騎哪個更勝一籌?”
“子龍,我們不妨比較一番,張遼聽到了張繡的言語,亦對張繡有了想法?!?
“哈哈,正合我意,張繡說,此處狹小,我們去外面一試,如何?”
“求之不得,張遼說,大哥,我和子龍出去切磋一番。”
“正好讓我見識見識子龍的本事,我說,酒已盡興,諸位隨我前去觀戰?!?
操練場中,張遼黑盔黑甲和張繡的銀盔銀甲對比強烈。兩人各自挑選了三十名騎兵,擺下陣勢。
“沖!”
“沖!”
六十名騎兵廝殺在一起。
北地騎兵身高馬大,長槍舞出,勢沉力大。并州騎兵精瘦干練,彎刀砍出,靈活多變。
北地騎兵占據優勢,仗著長槍大馬,往來沖突,并州騎兵,險象環生,難以自保,只能憑借靈活多變,閃躲騰挪,一會功夫還是被北地騎兵逼下三分之一。
張繡不由面露喜色。張遼一臉焦急,確實無可奈何。
又過了一會,并州騎兵的優勢開始展現,憑借著彎刀輕巧,戰馬靈活,快速穿插在北地騎兵之間,不時聲東擊西,攪得北地騎兵混亂不已,只一會功夫,半數北地騎兵被逼下馬。
張遼開始面帶微笑,張繡卻緊張起來。
雖然北地騎兵越來越沒有優勢,但憑借頑強的毅力,還是逼下了一些并州騎兵,最后只剩下了三個氣喘吁吁的北地騎兵,面對著五個并州騎兵稍顯疲憊的并州騎兵。
“子龍,你輸了,張遼說,我的騎兵多出你兩個?!?
“鹿死誰手尤未知也,張繡上前指著其中三名并州騎兵說,他們幾個至少是什長,我沒說錯吧,而我派上的只是士兵,連個伍長都沒有。”
“文遠是這樣嗎?”
“子龍果然好眼力,張遼說,就憑這一點我張遼認輸了?!?
“哈哈,文遠爽快夠脾氣,張繡說,如果不是你已和主公結為兄弟,我到要和你義結金蘭?!?
“子龍,真有此意?”我盯著張繡問道。
“主公,繡只是信口一說,哪敢高攀。”張繡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拜倒在地。
“哈哈,我讓你和我們結為兄弟,你可愿意?”
“主公,這?”張繡疑惑的看著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子龍弟,賈詡眼里充滿欣喜,不必考慮太多,說出心中意思即可!”
“我愿意,張繡斬釘截鐵的說道,能與主公結為兄弟,更兼高、張兩位兄長,我是雖死無憾?!?
“二弟、三弟你們什意思?”
“子龍和我性格相合,我沒意見。張遼說,不知道二哥有啥意見?”
“我和子龍只是初見,高順說,只憑車兒戰敗小越,足以推出武藝非凡,加上騎兵操練不遜二弟,卻是大將之才,一切聽從大哥安排?!?
“如此甚好,賈詡說,主公都沒意見,子龍權且不負好意,不如擇一良辰。”
“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高順說,今天大家開心,不如就此結義,已成金蘭?!?
“二弟說的極是,我說,讓從人準備物品就此結義?!?
一切從簡,張繡年長張遼兩歲,排位第三,張遼自然變成了老四。
晚上又是大宴一場,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諸葛亮急忙求見。
昨天一天一言不發,難道你是在厚積薄發,我看著外面等候的諸葛亮搖了搖頭。
“主公,諸葛亮滿臉笑容,不知道劉備的事情考慮的如何了?”
真掃興,一大早就問劉備,難道諸葛亮骨子里天生偏向劉備?我沒聲好氣的說道:孔明左一個劉備、右一個劉備,到底誰是你的主公?
“當然是主公你了,劉備雖是你的義弟,諸葛亮說,卻是個外人,怎能以主公相稱,稱論起來,還不如主公嫡系將領親近?!?
“那你為何總是為劉備推脫…...”
“主公,詡不請自來,不知主公愿意見否?賈詡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
“文和請進。”
賈詡看了諸葛亮一眼:這位是?
“忘了介紹,這是諸葛亮,字孔明。”我正要向諸葛亮介紹賈詡。
“文和兄,諸葛亮說,席間我已聞知大名。”
“主公,我雖然初到彭城,聽說劉關張三人皆在帳下,賈詡皺了皺眉頭說,聞之雖喜,但吾以為愁。”
“文和怎么這么說,我對賈詡的話有些難以理解,難道有劉關張助戰不好嗎?”
“這個,賈詡瞥了一眼諸葛亮,只怕不太方便說?!?
“但說無妨,孔明也是為此而來,我倒要看看你說法和他有何不同!”
“劉備此人野心不下曹操,賈詡說,雖然現在落魄,投于主公門下,實屬無奈之舉。”
“我也知道劉備素有野心,因此與他結義,以收他心,與關羽、張飛結親,以軟他情,我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久而久之,必回為我所用?!?
“不妥、不妥,賈詡說,鼠糞雖微,足以壞湯,劉備留在帳下雖非養虎為患,亦是藏鼠禍倉。最好早日移去?!?
“文和是讓我將其殺了?”
“非也,賈詡說,劉備萬萬殺不到,一來他為義弟,殺之不義,二來,他為皇叔,殺之不祥,三來,他久居徐州,殺之不親。”
“那把他放了,豈不是縱虎歸山,自討苦吃?!?
“放也不可,唯有讓他獨任徐州,既不失兄弟之義氣,又不違百姓之心,主公乘機占據青州,意圖大業?!?
一旁靜聽的諸葛亮,聽到賈詡這么一說,投去了贊許的目光,似乎有些惺惺相惜。
賈詡和諸葛亮對處理劉備竟然有一致的看法,為了大業,我真的采納了。
“文和,你和孔明的意見不謀而合,我說,將徐州讓給劉備可以,如何才能讓劉備心存感激,不給我背后使壞呢。”
“只要讓出徐州,劉備必不會使壞?!辟Z詡和諸葛亮異口同聲的說道。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要不是我親自接來賈詡,我還真懷疑他們倆是串通好了的。
“小沛現在袁軍手上,彭城、下邳兩城為我基業,如果讓去,我該怎么辦?”
“主公只要打下北海,便可讓出彭城,諸葛亮說,待收服青州,即可退出下邳?!?
“文和是否也是這個意思?”
“孔明所言正是我所想,賈詡說,如果劉備占據徐州,主公絕無南顧之憂,盡心北伐,河北之地指日可待?!?
“如果貿然讓出,劉備會不會心生疑慮?況且,他現在沒有一兵一將,萬一曹操打來,豈不將徐州拱手相送?”
“主公只需將關張留下,送還他一眾舊僚,則徐州穩如泰山。”
關、張留下?我有些不爽,我折騰這么長時間又是結親,又是喝酒的就是想用上這倆,你們竟然我留下他們,我不是白忙活了嗎!
“不行,關、張我得留下一人,我說,且不說征戰需要,即使劉備想反也要考慮一下。”
“主公此言差矣,賈詡說,沒有關張,劉備難守徐州,有了關張,劉備亦難出徐州,待主公一統北方,大軍南下……”
“劉備還不順應天時,拱手就降,諸葛亮接著說,那時主公再用關、張絕非現在情形?!?
考慮了下,劉備如果留在徐州,西有曹操、南有孫策,發展肯定受阻。反過來,又能阻止曹操東侵,再說孫策和我關系很好,劉備在旁多多少少會有收斂。
“好,就這么定下了。我說,二位不愧是我的子房,陳平!”
“主公過獎,愧不敢當。”
“亮亦不敢當?!?
我看著諸葛亮和賈詡,突然想起,還沒定下誰當軍師,比較了下,竟然難以定論。
“主公,何事煩心,賈詡問道,有我和孔明謀劃,青州已勝券在手。”
“我是在想,文和、孔明誰為首席軍師更為合適?!?
“哈哈,何為首席軍師,諸葛亮說,文和兄年長,當為軍師,我副之即可?!?
“也是,文和為軍師,孔明為副軍師?!?
“謝過主公?!?
“明天即把劉、關、張召來,看守彭城,我說,待我打下北海,在讓出下邳?!?
“主公萬萬不可操之過急,諸葛亮說,一切必須水到渠成,方可萬無一失?!?
“孔明說的是,賈詡說,時機一到,我和孔明自會提醒主公?!?
哎,一會說我慢,一會說我躁。真是郁悶。
“大哥,孫策派人將士兵送過來了。張遼喊道,來將有話要說給大哥聽?!?
賈詡和諸葛亮跟我走出了門外。
“文和、孔明你們也在,張遼對我說,有他們陪著,我先回去了。”
來到南門,帶兵將領正是韓當。
“呂大人,士兵已經帶到,我本應離開,可是有些話,我卻不得不說?!表n當看了看跟在我身后的賈詡和諸葛亮。
“好,來這邊說,看得出,他并不想讓多人知道,我招呼他跟我走到一邊?!?
“多謝呂大人出兵,主公已經解了壽春之困,不過損失慘重,這三千兵馬是主公嫡系中僅存的五千人馬抽出來的。韓當有瑞瑞不安的看著我,呂大人能不能少要一些,讓我帶回?!?
“怎么會這樣,我納悶的看著韓當,伯符兵精將勇,怎么會損失這么嚴重?”
“家丑不可外揚,主公和大人意趣相投,我便如實告知吧,韓當說,主公和尚香性格相合,仲謀和叔蒙、季端沆瀣一氣,本來主公已經擊退黃祖,只待仲謀和叔蒙帶兵前來,即可全線獲勝,誰知,二人姍姍來遲?!?
韓當頓了頓說:苦等不來,主公從季端之言,輕信劉勛,放棄大道,從小道走近路回軍,誰知遭劉勛梅干部伏擊,雖經奮力搏殺全殲梅干部,但所帶嫡系戰死大半。
“難道伯符沒有追究季端他們的失誤?”
“老夫人疼愛季端和仲謀,主公侍母至孝,不敢違逆。仲謀又將主公私自嫁妹的事情告知老夫人,老夫人勃然大怒,若不是眾將求情,只怕主公早已權力盡失。”
“現在伯符什么狀況?”
“雖然現在主公人心所向,但權力被老夫人分為四份,況且嫡系士兵只余兩千人,韓當嘆了口氣說,仲謀又指使叔蒙和季端收買人心,主公兵少失權,就怕不能重振雄風了。”
看來孫策有些失利了。如果政權被孫權把持,那對我肯定大大不利。
“義公,你若不急于回去,我拍了拍韓當,這三千士兵我不要,我在把前些日子伯符送我的五千士兵調來,你全部帶回去,支援伯符!”
“呂大人,韓當拜倒在地,激動地說道,難怪主公說世上知己唯有奉先。不過主公先前并沒有贈送兵馬與大人,大人是否記錯了?”
如果不是孫策,聯想到劉備和孫權擠眉弄眼,那就是孫權送的了。
“哈,可能一時記錯,我對韓當說,你在這歇上一歇息,我下午調兵前來,你帶八千士兵回去?!?
“多謝大人,韓當說,如此大恩,當刻骨難忘?!?
“義公不必客氣,伯符為我知己,亦是我弟,只是舉手之勞,我說,英雄難免有落難之時,你先帶領士兵安營休息,一切需用,我會讓人送上。”
“大恩不言謝,韓當起身說,如有用得著我,上刀山、下油鍋當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