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服務員過來上菜了。
我咧嘴一笑:“吃東西吧,先吃東西,一會兒再聊。”
童童哦了一聲,自顧低頭,咬了吸管,心事重重地在那兒喝水。
一盤盤的菜,陸續端上來。
我看得出,童童一丁點的胃口都沒有。
這頓飯,吃的很艱難。
不過,再艱難也要吃,我需要給童童時間考慮,讓她想清楚,組織好語言,怎么跟我坦白她的內心。
醫家打交道的是人,而閱歷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
我需要知道這類女人的內心。
我隨便吃了幾口,喝了點水,抬頭對童童說:“菜很可口的,你怎么不吃?”
童童幽幽嘆了口氣:“我現在沒有胃口……”
我笑了下,接著又很正經地跟童童說:“講一下你吧,你身體現在,有什么不好的感覺。”
童童訕然,失神地望著杯子說:“談不上,不過……”她皺了下眉,抬頭看我說:“就是我跟,我老公,做那個,一點感覺都沒有了。還有,就是……疼,很疼,很疼。”
這話題,稍微有那么點敏感。
但這個,也不能回避。
但關鍵我是個沒跟女孩兒深入交流過的小伙兒,這男女方面。我想了下,我問:“疼……怎么會疼?”
童童略顯一絲不好意思地說:“很干,很干的那種疼。有時候,還會出血……”
我明白了。
陰液損耗過多,這是已經干透了。
這時,童童挪了下椅子,湊到我身體近處,她小聲說:“大師啊,我……我整過容。”
我點頭說:“嗯,這個,現在那像很多女生都喜歡整形的。”
童童擺了下手說:“不是那個,是……是這里。”
她為難地朝自已身下看了一眼。
我恍然:“那里,也整了。”
童童又左右看了下說:“做了一個膜……”
我搖了搖頭,這女人,太能騙人了。
誰娶了她,誰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血霉呀。
但我一時還不能這么直接說,我換了種語氣,費解地問:“你之前,有過婚姻史?”
童童忽然就放開了,然后她笑了,笑的銀蕩無比,百媚叢生。、
“哪里什么婚姻史啊,女孩子要出位,不犧牲色相,怎么能行?”
我點了點頭又問:“那你家一定很困難吧。”
“還行,我爸媽都公務員,我出道前,也是那個小城市銀行里的一名職員。但我覺得那沒意思,屬于浪費青春,我就到京城來了。”
我說:“你這生活條件,按說也不錯,你這樣,你覺得好嗎?”
童童:“我覺得沒什么不好,這錢賺的多容易呀,而且還可以認識名人,你知道嗎……”
童童湊上前,小聲說:“xxx還讓我陪過他三天呢。”
我一驚:“不是吧!他那么有名個人,不會吧。”
童童不屑:“有名怎么了,我跟你說,就這演藝圈,現在里里外外,全是一團黑。再者說了,你要是個干凈人兒,你也混不進去呀。甭看那些明星多清純,多高傲,多白雪公主,多王子。哼!出道時候,哪個沒讓人輪著睡過。”
這倒是個事實,這個我不爭辨。
童童繼續:“嗑藥,玩麻,這都是輕的。那幫子人,尤其是現在剛起來的小明星,他們亂著呢,經常一堆男女擱一塊胡來。我這歲數二十五六都是高齡了,你知道現在都多大的嗎?”
我期待。
童童:“十六七呀,有的才十八九歲!瞞著家長,然后讓人從中牽橋搭線,都不圖錢,就圖著能跟這幫人混一下。”
童童感慨說:“我現在就是生不出來孩子,我要是能生啊,甭管姑娘還是男孩兒,他要是敢報考演藝行業,我非把他臉給毀了不可。”
我對此無語。
緩了一會兒,我說:“你這過去,就是這么個樣子。現在呢,你這病,我大概給觀了一下,好像不太好。對了,你出生年月日時都知道嗎?“
童童沒理會我的態度,直接回答:“知道啊,我告訴你……”
我大概看了下她的生日時辰,然后我無語了。
這八字,今年和明年,可算是背到家了。
今年是日支與流年天克地沖。明年是大運與流年,歲運并臨。
歲運并臨,比方說這一步大運是甲午大運,咱們這一年剛好是甲午年,那就叫,歲運并臨。
歲運并臨在八字中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
主要看的是,歲運并臨時,這個天干地支與日支的關系是喜神還是忌神。
很不巧。
童童迎的是一個命中的忌神。
我想了下,我對童童說:“你伸手過來,我看下脈相。”
童童把手伸了出來,我搭在脈上,大概摸了摸,又觀了她的舌苔。
我不太確認,我的判斷是否準確,但依目前情況看,這個童童,她作來作去,終于快要把自個兒給作死了。
她體內長東西了,中醫講是胞宮內,西醫解剖定義就是子宮。
而按她的既往生活習慣來分析,她患的可能是子宮癌。
無論是在道醫理論還是西醫理論中,老師跟我講過,但凡女性,只要同兩個以上的男人維持一年以上的長時間x伴侶關系。那么,這名女性患子宮癌的可能,就要比正常女性高出一倍還要多。
這個東西,不是我瞎扯,真的不是,這是有科學依據的。
而一般這樣女性的發病危險期是在50-60歲區間。
年輕女性,發病的還很少。
我希望,這個童童不是……
“怎么樣啊,大師?”
我想了下說:“這樣,我是名醫家,但我沒有透視眼,雖然我個人知道了你目前的疾病,但我還需要一個更直觀的旁證。你呢,最近有沒有做過體檢?”
童童茫然:“沒有啊。”
我說:“這樣,我一會兒帶你去個地方,然后安排你,做個檢查,這個你不要誤會,這是對你的健康負責。”
童童咬了咬嘴唇說:“可不可以,不用真實名字?”
我說:“行,這絕對沒問題。”
“那好吧!”
她痛快地答了。
我這時拿了手機,想了下,我叫通了素素的電話。
“喂,老范啊!”
素素聲音懶洋洋的。
我起身,走到大廳一個角落說:“怎么回事兒,你也跟肥波一樣叫我老范兒了。”
素素:“覺得順口,怎么了。這個點打電話來,是要請我吃晚飯,還有吃午飯吶。哎,我有件事要跟你說,你說昨天藍姐她跟你那小丫頭吵完后,我發現她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沒睡好吧。”
“不可能呀,平時她熬夜什么的,也沒見著她這樣啊。你說,她們會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行了,不跟你瞎扯了,那什么,你醫院有熟人沒,我這有個病人,我懷疑她子宮里長東西了,能不能做個核磁什么的,走走后門,快點。”
素素:“哎,這個嘛!好吧!不過呢,回頭咱得好好吃頓飯。你買單。”
“行了,行了,就知道吃。快點安排,我這頭等著呢。”
“哼,是不是急著賺錢,慢一點,你這非法行醫,別再讓人抓了。回頭還得這幫朋友給你送飯去。“
我說:“烏鴉嘴,快干活。”
結束通話,我回去陪了童童聊會天兒,主要是聽她吐槽娛樂圈兒里的偽君子,偽玉女。
當然了,這女人也是道聽途說,可信程度,一半一半吧。
聊了五分鐘,素素來電話,她說了一個醫院地址,同時說她要陪我們一起去。
我沒反對。
然后,我就跟妹子結帳,接著下樓,到外面,我發現這妹子開了一輛保時捷的卡宴,車子很不錯,非常的漂亮。
我說了醫院地址,然后我上我的車,兩車一起奔目標地去了。
到了醫院門口,進院停車時候,我就見到素素的車了。
剛下來,素素老遠就招手說:“老范兒,老范兒。”
我一扭頭,見她正在一條通往側面的路邊站著呢。
這就領了童童過去。
見面時候,打過招呼,素素拿眼睛瞟了瞟我。
我沒說話。
往里走的時候,素素特意在我身后小聲說:“怎么你的病人,都是美女呀。”
我說:“邊兒去,美女怎么了,就好像你不是美女似的。“
話一出口,素素微得意,臉上一副受用的小表情。
到了里頭,素素跟一個大媽式的女子說了幾句話,然后對方招手示意童童跟她去。
我和素素在外邊等。
坐在椅子上,我問素素:“子宮癌,西醫有什么手段嗎?“
素素果斷:“切!整個子宮摘除,術后再化療,愈后效果還是比較理想的。”
我想了想說:“這個,醫家手段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如果用重藥,那可是生死全憑天吶,這責任,我現在的小肩膀,還擔不起來。”
素素鄭重說:“老范兒啊,你這個病人要真是子宮癌,真得走醫院的流程了,這個東西不是開玩笑。癌癥太敏感了。”
我點了點頭……
接下來素素跟我講了,這個癌癥,尤其是現在的癌癥,變數極強。有個規律,就是成活率,老年人比年輕人要多。
就是說,化療下來后,能活的基本上都是老年人。
年輕人化療結束后,過幾個月,體內還會有癌細胞復發。
醫學界,對癌癥一向就是早診斷,早治療,愈后效果還是不錯的。
晚了,那就不敢保證嘍。
聊了差不多半個來小時,忽然之前那個大媽自個兒從放射科的屋子里出來了,接著她朝素素招手:“小蘇,小蘇,你來一下。”
素素跟著進去。
我在外面等……
過了差不多六七分鐘,素素出來了。
她看到我,張口就說:“基本上差不多,就是子宮癌,很大了,再不切就有擴散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