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漲紅著小臉看著符初低下的腦袋,他……他怎么可以這樣?
可是見到符初并沒有什么異樣后,若蓮也只得裝作不在意的撇過眼睛。視線正好停在斜對面墻上的一幅畫上。
畫上的景物很簡單,就是一條長長的街道,街道兩旁房屋林立,而在街道中央站著一名素衣的少女,大約十六七歲,看不清面容,可是就是這寥寥幾筆,卻形像的勾畫出那名少女此刻的悲涼與無助,讓若蓮看了無端的涌出了淚水。
忽聽耳邊傳來符初的聲音,“好了。”
若蓮回過神,驚訝的看著自己已愈合的傷口,再看看符初的嘴角還染著一絲血跡,頓時便道:“符初大人,這么快就好了?是不是太少了點?”
要知道她救文若梅時用了多少血。而符初卻只是用了一點,這叫她怎么能不驚訝。
以為是符初怕她失血過多,會傷害身體,若蓮連忙接著道:“大人,您不用擔心我,我的身體好著呢,您再吸點吧。”說完再次把手伸給符初。
看得出若蓮眼中的擔憂與執著,知道自己若是不解釋清楚,眼前的少女會固執的讓自己還要吸她的血,遂符初沉吟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解釋道:“你的血有強大的修復功能,對于我來說,你剛才的血已足夠對付我的傷勢。”
見到若蓮還要說話,知道她要說什么,符初不給她這個機會,繼續道:“你救阿梅之所以用了如此多的血,是因為你不知道怎么運用你的血,所以才造成了浪費。”
見到符初的臉色的確好了一點,若蓮便相信了他的話,只是,聽符初大人的口氣,怎么對自己的血如此熟悉?難道符初大人認識自己?
她抬頭,看著向自己解釋完了已經閉上眼的符初,這是自己的機會,她相信符初肯定知道點關于她身世的地方,只是為何他不肯告訴自己?
若蓮咬咬牙,還是把問題問了出來,她實在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大人,您怎么知道我的血有修復能力的?您……之前是不是認識我?”
話問出了之后,若蓮忐忑不安的看著符初。
卻見符初聽到若蓮的問話后,符初并沒有睜開眼,只是眉心輕輕跳動了一下,卻并不回答她。
若蓮失望的垂下頭,明明知道只要眼前之人開口,那么自己的身世之謎也許就會被解開,可是偏偏人家就是不說,你能奈他何呢?
雖說她對自己說過,身世并不重要,現在的生活她很喜歡,不必執著去尋找自己的身世,況且自己什么也記不住。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又能怎么樣?難道要換一個生活環境嗎?難道要離開天月城,離開文府嗎?自己舍得嗎?
可是越是這樣想,她就越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神秘的珠鏈,自己血的救人功能,她相信這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所以她急切的想要符初告訴她,明明答案就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可若蓮卻覺得怎么像是隔了一條天塹一般。
正當她失望,而且還有點憤怒時,卻忽聽身側傳來聲響,若蓮抬起頭,卻見符初已經睜開了眼,他坐起身。似乎是她的血起了作用,他的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再也不似之前的慘白。再把視線轉到符初的右手上,卻見上面的三種詭異的顏色正慢慢變淡。
若蓮一陣驚喜,剛要說話。卻見符初已把目光轉向自己。不知怎么的,被那雙眼睛看著,若蓮便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符初就這么靜靜的看著若蓮,眸子里全是若蓮不懂的復雜情緒,有痛苦,有茫然,有仇恨,有疲憊。然而最終卻都歸于平靜,仿佛剛才若蓮看到的是幻覺一樣。
“我不認識你,只是我以前有一位朋友,她的血跟你一樣,有修復的功能。所以我才能分辨你的血。至于你的身世如何,我是當真不知道。”
符初移開目光,看向了墻上的那幅畫。誰也沒看見他的瞳孔正在劇烈的收縮著。
聽罷后,若蓮也不知道自己該喜還是該悲,喜的是有人和她一樣,這代表不是只有自己的血有救人功能。而關于悲,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悲什么。
“您說的那個朋友是她嗎?”若蓮指著畫上的少女輕聲問道。
“嗯。”符初點點頭,目光很溫柔的看著那幅畫。
“那您知道她是什么人嗎?或者是她來自于哪里?我,”見著符初那淡淡的目光,若蓮頓時便結巴起來,“我也許和她有什么關系呢。”
“沒有,她是一名孤兒,現在已經死了。”
“啊?”若蓮驚訝的叫了出來。她一把接住符初的衣袖,充滿歉意的道:“符初大人,我,我不知道,對,對不起。”
想來這位少女是符初大人喜愛之人吧。難怪他會如此的傷心。連符初大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自己該如何尋找自己的身世。
難怪符初大人讓自己不要尋找自己的身世,因為根本就尋不到啊。唯一與我有關系的那名少女都已經死了,想來符初大人是不想要自己傷心才不告誡自己不要尋求自己的身世吧。
這樣一想,若蓮頓時覺得符初真是一個好人。
符初看著拉住自己衣袖的少女,那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信任,也就是說,他剛才所說的一切她全都相信。
也好,什么也不知道的便好,你才能活下去。
他扯開若蓮的手,下床走至衣柜間,從抽屜里便拿出一個藥瓶,扔給若蓮。
“失血過多,這藥每天一次,每次一粒。”
若蓮連忙接住藥瓶,聽得符初的解釋,她揭開瓶口上的紅頭栓,頓時一股清香味傳來。若蓮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便覺得神智都清醒得多。
暗道:這藥肯定是好東西。
她不知道這東西是符初用千年七血玉茸參而制。當然,符初是不會告訴若蓮這些的。而且就算告訴她,她也不知道什么是七血玉茸參。
“你回去吧。”符初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哦。”若蓮捏緊手中的瓶子,她抬起頭,看著側身的符初,他就那樣靜靜的站在衣柜邊,不說話,自有一番風氣。就算被重傷所制,驟然瘦得脫了形,卻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風華。
她想了想,像是確定一般的問道:“大人,您真的好了嗎?那個天巫氣也沒事了嗎?”
符初聽后,并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只是若蓮沒有發現符初背在身后的手在她關切的問他時輕輕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