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魔法學校給林冬來的課程就安排下來了, 是屬于魔法覺醒不久者的初學課程,但是課程強度意外很大。
有驅動魔法的課程,還有控制魔法的課。
本來后面還有安排, 結果時間全被前兩節課擠掉了。
因為林冬來很難驅動魔法, 更難控制它。
班主任劉老師又給林冬來測試了魔法屬性, 但仍然無果, 她能感受到林冬來隱約的魔力波動, 忽強忽弱,到最后干脆就沒動靜了,這也就解釋為什么昨天劉老師給他測魔力直接睡過去的情況, 因為他昨天魔力根本就沒流動。
劉老師無奈,繼續給他加課, 別的學生下午只有兩節課, 而林冬來一直要上到晚上八點。
一天訓練下來, 很沒成效,他依然很難使用魔法, 更難控制。劉老師對他的態度沒變,但林冬來總覺得老師眼神里多了點不認可的意思。
他著急,忘了程天殊教他早點回宿舍不要落單的話,在圖書館下班前借了書,再帶到自習室記筆記, 一弄弄到晚上十點半。
這時候校園里幾乎沒人了, 到處黑黢黢的, 只有宿舍樓的燈是亮的。
林冬來剛走出自習室, 就看到昨天戴黑色棒球帽的男的, 低著頭靠在教室門口,見林冬來出來, 他盯著他,脊背離開墻面,走過來。
“啊,是你。”
林冬來主動開口,反正躲不開,索性大方點。
聞言,棒球帽男抬抬下巴,帽檐下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我知道你?!?
林冬來受不了人高深莫測:“知道我有啥用,你是我兒子?”
“......”男人臉黑了黑,但很快又低笑起來,“你不問我是誰?”
倒是不用問。林冬來早就注意到這個人身周縈繞的黑色霧氣,明顯就是個黑魔法師,但為什么昨天自己一進校就被對方注意到了........
他不吭氣,繞過對方,背著書朝前走,準備離開自習樓。
棒球帽男跟在他身后,邊走邊說:“不找你麻煩。昨天見你,發現你的魔力似乎與其他白魔法師不太一樣。”
“哦!”林冬來大聲應了,腳步卻加快。
那人叫他這樣,也大步流星跟上來,自我介紹:“我叫李頻,李雄的兒子。”
誠意很明顯了。因為李雄是本市的市/委/書/記,李頻相當于對林冬來自報家門。
林冬來于是停下腳步,回頭:“什么事?”
“你叫什么?”李頻問他。
“.......”
見他不想回答,李頻也不在追問,繼續說:“我能看到你身上的東西,一條水龍?!?
林冬來一震,水龍?他想到上次水龍出來幫他躲過一劫的事,但那水龍現身短暫,且不受他控制。
“你能看見?”他不由得問。
“在我眼中,每個人的魔法都有不同形態,只有你的是龍。”李頻從牙縫里擠出一聲笑,“說說你吧。”
“跟你差不多,所以知道你是黑魔法師?!?
李頻點點頭:“這樣。那沒事了?!?
說罷手還插兜里,低著頭,垮著肩,流里流氣地向樓道深處走去。
林冬來張張嘴,最后覺得還是不叫他為好。
第二天經歷了一早上魔法課的折磨后,林冬來勉強可以使用一些魔法,但只限于初級,比如捻出一股小水流,沒什么實質性用途。但也總比昨天好。
比較麻煩的是,晚上從自習室出來后,又看到李頻倚著墻在等他。
林冬來抱著書,后退一步,把書放到了地上:“你想干什么?”
對面不止來了李頻一個,他身后還跟了幾個學生模樣的黑魔法師,他們都盯著林冬來,那眼神很怪,很急迫。
“你那龍,借我玩玩唄?!崩铑l漫不經心地說著,背離開墻面,手依然插褲子口袋里,步步走近。
林冬來反應了一會兒:“你的特殊能力,原來是這個?!惫徊辉摾磉@個人,來路不明,聊天就是被套話。
他有點生氣了,兩手慢慢捏緊,口中默念咒語,啟動魔法。
然而李頻根本不把這放眼里,他毫不防御迎面走來步步緊逼,最終在與林冬來距離稍近的時候,突然將插褲子口袋里的手猛然拔起,在半空畫了個橢圓形,掌心頓時有一股濃郁黑霧噴涌而出。
伴隨黑霧的是一股恐怖力量,林冬來感覺似乎要透不過氣。
看來這李頻早已有所準備,一手拿魔杖,一手主攻,趁機來這么一下,防不勝防。
他注意到,李頻身后的那些黑魔法師看樣子是跟班,只是圍觀著,并未拿出魔杖。不過,跟班們沒拿魔杖這件事恰恰說明李頻的實力很強,強到同伴們相信他不需要任何輔助。
“等等!”林冬來本想用手把黑霧扇走,然而無果,“其實你沒必要這樣,我很弱的?!?
李頻收手:“也對,你現在根本用不出高階魔法吧?!?
所有人眼睛都盯著林冬來,不過那些黑魔法師算準了他孤身一人沒有同伴,所以眼神里都帶著點輕視,覺得任務好完成極了。
林冬來要的就是他們此刻的輕視想法!好,就是現在!他右腿后撤,屈膝借力,在極短時間內轉身,預備,跑!
瞬間就沖出走廊,沖向操場沖向宿舍。邊跑邊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整整齊齊!
邊沖還邊掏出手機給程天殊打電話:“黑魔法師看上了我的龍,今天也許能逃過一劫,但明天我可能會有危險,速來!”
程天殊在第一時間接了電話,第二時間說了句“哦”,之后沉默一下,就突然掛斷。
“.......喂!”林冬來跑得目眥盡裂,“你真的聽到了嗎?”
然而那邊電話已經掛了,就像是在忙工作而不走心地敷衍一聲而已。
眼看宿舍樓馬上就要到了,林冬來心里總算松了口氣,在看到身后沒人再追后,便氣喘吁吁地邁進宿舍樓。
然而,一進去,宿舍樓門便在身后鎖上了,身前,是李頻,只有他一個。
“跑什么?!崩铑l用下巴尖看著他,“再跑能跑過我?”
“........別說,我還真以為能跑過?!绷侄瑏砉烂约航裉焓浅霾涣怂奚針橇?,就算能出去,也會損失自己的魔法。
不得不說,這個李頻很會騙人,說什么自己能看到魔法師身上魔力的具象化形態,根本就是胡謅,林冬來盯著李頻,也這么說了。
李頻聽后倒是不著急下手了,身體一塌,轟然墜在宿管阿姨的座椅上,身體靠在椅子上沒個正行。
他懶洋洋地,尾音上揚:“哪里胡謅?”
“全盤胡謅!”林冬來有點悲從中來,魔力封存二十多年從未好好使用,轉眼就遇上這檔子事,誰比他苦!
他痛斥道:“我能感覺出來,我的魔力是一回事,那條龍是另一回事,水龍并非我魔力的具象化,它在關鍵時刻會保護我,可見你之前都是在騙我。得到水龍除了讓你自己變得更容易成為掠奪者,還能干什么?”
“想多了,我根本不稀罕別人的能力。我搶奪,只是因為想欺負你這樣的白魔法師啊?!崩铑l桀桀地笑起來,“看到你們失去重要能力時撕心裂肺的表情,比稱霸魔法世界可有意思多了?!?
“你.......”林冬來心情復雜,“你需要心理治療?!?
李頻一臉嫌棄:“閉嘴。我這種算什么。有個朋友,專門對同/性/戀下狠手,不論是男同女同,還是同志家屬,他都對他們進行過恐嚇或精神摧殘?;蛑圃旎靵y,或制造輿論,或使同/性/戀人的一方失憶后成為異性戀,他喜歡看同/性/戀們痛苦,喜歡看他們違背自然的男婚女嫁是怎樣的下場。”
林冬來如遭雷劈:“你那朋友叫什么?”
“告訴你也無妨?!崩铑l一頓,“不過,憑什么告訴你?”
“那我不問了?!?
“哦......你該不會是.......那個?!崩铑l反應過來。
林冬來說:“別血口噴人,我就是好奇你怎么會有如此奇葩朋友,別瞎猜測,往人身上亂貼標簽是什么毛???或者說你就是喜歡跟與眾不同的人交朋友?”
“哎,你別說,我還真喜歡。”李頻盯著林冬來身后的水龍,那條水龍噴了噴鼻子,不太高興的樣子,“我還有個朋友,天降大糞淹沒了整個城市?!?
“果然怪人的朋友也是怪人?!绷侄瑏硪贿吀?,一邊暗中觀察宿舍樓有無突破口,但他很快發現自己眼睛也能看出黑魔法結界了,黑色的霧氣淡淡籠罩在門窗附近,顯然是出不去的。
天知道這個時候他腦中唯一的想法是:在魔法學校訓練真的有效,目力提高了。
不過天色已晚,李頻顯然不想再繼續扯犢子,一步上前,出手迅速,一下子拽住了林冬來身后水龍的爪子。
水龍怒嘯一聲,瘋狂擺動,但李頻的能力壓制了它,叫它無法掙脫。
林冬來看不見聽不見水龍的狀況,但他心底卻實實在在騰起難受的感覺,像是有人掐住他脖子一點點收緊。
他喉嚨里發出點動靜,呼吸急促起來,戒備地盯著把手伸到他頭頂的李頻。
“別亂動,很快的?!崩铑l說,“你這龍真不老實?!?
“你.......”林冬來開始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了,他心頭火起,抬膝去踢李頻,然而李頻動作很快地躲開了,手依然緊緊拽住水龍。
水龍與林冬來是有一定關聯和淵源的,李頻拽著水龍,林冬來就痛苦,所以他踢不到也不放棄,直接向前猛撲,一把抱住李頻,將之按倒在地。
然而李頻也不是吃素的,他屈腿一頂,膝蓋重重擊在林冬來右側肋骨上,林冬來“啊”的一聲條件反射捂住肋骨,但下一秒就被對方趁機掀翻,反壓在身下。
“本來我不想傷害你?!崩铑l眼神兇惡起來,“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
說罷用魔法使林冬來固定在地上,趁他動彈不得,就出拳,陰狠地向林冬來襠部砸去。
這一拳簡直是要他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