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與父親陳天所接觸的最后一面的那個夜晚,從父親的口中得知:擁有滅世神石的他,個人能力要遠勝于同等級修真徒十倍有余,只不過每次想要突破修真力時,必須要用處子之血為引方可。
可是他又如何知道,這根本不是陳楓所想要的。如果可以讓陳楓自己選擇,他寧愿自己不曾喝過那些藥,寧愿自己不曾獲得過滅世神石。那樣的話,天邪門也不會完蛋,自己也不用傷害舞兒,更不用傷害甄靈——這該死的處子血啊!!!
想著想著,陳楓雙眼之中的那條條血絲便更加清晰了,無名的憤怒以及他內心深處的復仇欲望不斷地吞噬著他的意識。但即便如此,一旁的莫向天依舊沒有停止那他嘲諷的笑聲,反而笑得更加狂妄了。
“莫龍。”就在此時,坐在主座之上的寧四娘卻突然開口了。她滿臉不屑的表情,臉角略帶幾分嘲諷的意味,說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不可多得的天才’?哼,進行了十二年的修煉才到達元神二重境界。倘若這都算是‘不可多得天才’的話,那么翻遍整個逍遙峰,那成千上萬的門人弟子不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了嗎?”
寧四娘的一席話說的莫龍啞口無言,只見莫四伯臉角閃過幾絲詫異的神色,開口問道:“楓兒,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陳楓握著拳,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莫四伯的問題,只能怔怔的愣在那兒,滿眼幽怨的一聲不吭。
莫四伯看見陳楓如此反應,心中頓時有了底。不由輕輕的悲嘆了一聲,搖了搖頭,便不再言語。
花龍觀的大殿頓時變得沉默了,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陳楓的身上,眼中閃爍著讓人看不懂的神色。而就在這時,主座之上的寧四娘突然站了起來,然后闊步的朝著大殿的大門走去。
當寧四娘的身影從陳楓身旁走過的時候,她還特意的憤怒的瞪了陳楓一眼,口中還喃喃的說道:“哼!廢物!”
說完,寧四娘的身影就化為了一道殘影,頓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寧四娘走了,陳楓頓時覺得花龍觀大殿內的空氣變得清新不少。然而就在此時,一旁的莫向天又笑了起來,他似乎早已忘記剛才陳楓殺死自己的事實,繼續嘲諷著:“嘿,廢物,我可告訴你啊,在整座逍遙峰,你絕對找不出一名弟子花了二年的時間還沒突破元神境界的,更別談有人花了十二年才將修行提升至元神境界的呢。”
說完,莫向天也站了起來。他的臉角上始終掛著得意而嘲諷的笑容,最后,他帶著這股笑容也走出了花龍觀,隨著母親寧花容的腳步而去。
寧四娘走了,莫向天也走了。按理說,他兩不在這兒,陳楓應該感到輕松才對,可是當他們走后,陳楓反而覺得心情更加沉重了,一點兒也提不起精神。
“陳楓。”見妻子寧花容和兒子莫向天都離開了,莫龍眼角那壓抑的神色頓時舒展不少。他慢慢的從主座上走了下來,拍了拍陳楓的肩膀,安慰道:“資質這種事并非我們能力所及的,倘若真有心,那就以后多多努力吧。哎!!”
說完,莫龍也離開了花龍觀。而當他離開之時,陳楓注意到他的背影變得有些蒼涼和無奈,似乎他并不愿意聽到陳楓花了十二年才覺醒至元神境界的事實。
這一刻,陳楓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無盡的憂傷在他心坎間蔓延著。這一刻,他多想回到幾年之前,回到天邪門那無憂無慮的生活之中。那樣的話,他是不是就不用去看那些世俗之人的惡臉,更不用天天受到莫向天和寧四娘的排擠呢?
“師弟!”陳楓正在回想著當初在天邪門后山生活的幸福場景之時,身旁頓時傳來了一陣聲音,猛然將陳楓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恭喜師弟順利成為入殿弟子,今后,大家就是同門兄弟了,倘若有什么困難之處,大可提出來。四哥能幫上忙的,絕對不推辭!”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自告奮勇和陳楓比試了一場的無歡。此時,無歡面目和善的和陳楓討論著,臉角沒有一絲鄙夷或者嘲諷的意思。
看到無歡這表情,陳楓心頭不由閃過幾分感動的暖流。要知道,整座大殿之上,或許只有無歡不曾把自己當成‘廢物’看待吧?
陳楓感激的沖無歡點了點頭,眼角的那些血絲稍微散去了不少。而就在此時,他注意到大殿兩側的其它入殿弟子也都站了起來,然后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花龍觀。只不過,他們無一人和自己打招呼,更不會像無歡那樣對自己說那番客氣的話了。
陳楓癟了下嘴,對此,臉上表現的一點兒也不在乎。畢竟,昨日他已見識過眾人那不冷不熱的表情了。
“楓兒,恭喜你啊。”突然,陳楓的身后再度傳來了一陣女音,轉頭一看,原來是雪娘。陳楓這才想起,從始至終,雪娘可是一直坐在主座之上沒動過呢,倘若這時她不叫自己的話,估計自己都忘記她的存在了。
此時,大殿之人都已經逐漸散去,只剩下雪娘和莫員二人了。只見雪娘牽著莫員的手慢慢的走到陳楓的身旁,和以往一樣,她的臉上依舊掛著那番清新甜美的笑容,一點兒也不讓人感到壓抑。
“謝謝雪娘。”陳楓回應了她一個笑容,只不過,陳楓的笑容中帶著幾分勉強和尷尬。
可就在這時,陳楓突然意外的發現,莫員臉上的那番傻氣全然消失了。他皺著眉,臉角多了幾分怨恨和怒氣,正呆呆的望著大殿外面的天空,若有所思…6 5 白色手帕
對于莫員的表情,陳楓煞是驚訝。為什么每一次自己望向他的時候,總能看見他的表情特別怪異,根本不像一個傻子呢?可是只要身旁有外人,他臉上又會立馬浮現出一股傻氣,仿佛那股傻氣是專門裝來給
別人看的。
“楓兒,你現在也是入殿弟子,今后,你就得生活在這花龍觀了。倘若你有什么生活上的需要,大可不必客氣,和雪娘提出來,能幫的,我和你莫四伯肯定幫你。”
這時,陳楓的耳邊再度響起了雪娘的身影,頓時將他的注意力從莫員的身上吸引回來。
“謝謝雪娘。”陳楓沖雪娘點了下頭,眼光之中的那股戾氣頓時變成了無限溫柔。
不知為何,每當陳楓看到雪娘的時候,總能想起自己的母親。仿佛她曾經就是自己的母親一般——那翩翩如舞姿一般的步伐;那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的濃厚;那淡雅脫俗,溫婉柔順而又含蓄的清新笑容,無一不深深的印在陳楓的腦海之中。
想到這兒,陳楓的眼角閃過幾絲憂傷。他太想家了,想天邪山,想父親,更想母親。只可惜,修真徒的道路是曲折而殘酷的,如今他除了義無反顧的朝前行進之外,別無選擇。
“那我們就先走了,看你的樣子,大概也一晚沒休息了。現在天色尚早,吃過午飯之后再去睡個飽覺吧。”雪娘沖陳楓說道,語畢,她便拉著莫員的那只臟兮兮的小手慢步走出了花龍觀。
正所謂:美人在時花滿堂,至今三載留余香。即便雪娘此時已經離開,但陳楓卻依然呆站在原地,望著她那婀娜的背影久久無法平靜。
清風拂過,頓時帶走了陳楓心頭的少許憂傷。而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影子從陳楓的眼簾邊閃過。
陳楓頓時放眼望去,只見剛才雪娘和莫員離開之時,大殿的門梁邊仿佛多了一樣東西。乍眼望去,更像是一條白色的絲綢手帕。
好奇心促使陳楓走上前撿起了那條白絲手帕,打開一看,那條白色的手帕之上竟然繡著黑色的東西。陳楓不由詫異:人家女子刺繡之時一般都喜歡刺一些五顏六色的花花草草或者是吉祥的動物,為何這張手帕上面刺的全是黑色的東西呢?
不知不覺之上,陳楓來了精神。他打開了那個手帕,目光仔細的從那手帕之上的黑色東西掃過。不看還好,這一看,陳楓都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了。
只見那白色手帕之上的黑色東西并非繡上去的,而是用筆墨寫上去的。乍眼一看,上面竟然是一排又一排的字體。而且,在手帕的首行,也就是最后側那兒,還寫了四個大字:
逍遙心經!
陳楓的雙眼頓時一亮,呼吸不由變得急促起來。他快速的掃視了一番手帕上面的文字,只見那些文字竟然正是《逍遙心經》前四層的口訣。
這一下,陳楓別提有多激動了。要知道,剛才莫龍準備傳給自己的那個布條之上所記載的不過是《逍遙心經》第一層的口訣,而此時,陳楓所撿到的這個手帕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記載了《逍遙心經》一到四層的口訣啊。
一時間,陳楓的心跳猛然加速,他的臉角之上閃現出了層層紅暈。突然,陳楓一把將那條手帕握成團塞入袖中,然后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直到確定周圍無人之后,陳楓才稍微舒了口氣。
“這東西到底是誰留下的呢?”陳楓的腦中頓時閃過這樣的念頭,他記得,剛才雪娘和莫員走之時,這條手帕還沒出現呢。為何他們兩人走后,這條手帕就憑空出現了呢?難道,這條手帕是他們留給自己的?
想到這兒,陳楓的腦海中立馬浮現起剛才莫員抬頭望天的表情,頓時,陳楓的心頭一怔,大膽的猜測起來:難道,這條手帕是莫員故意丟給我的?
陳楓越想越激動,那手帕之謎也變得越來越詭異。所以,陳楓將那條手帕藏好之后,若無其事的走出了花龍觀,快速的奔回了自己的房間。
…
而陳楓離開之時,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時,在花龍觀后的一道橫梁支柱后面,有一對母子正躲在哪兒,目送著陳楓一步一步的回到自己的住所。直到陳楓關門的瞬間,他們兩人的臉上才浮現出幾分欣慰的笑意,最后,消失在午后的陽光里…
…
“陳楓,陳楓!”
就在陳楓前腳跨入自己的房間,尚未來得及回到床榻之上打開袖中的手帕之時,門外頓時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聲音。
陳楓的神經猛然崩了起來,額頭之上頓時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心里不由驚呼:難道丟手帕的主人發現了?
不過幾秒之后,陳楓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門外又傳來了另外一陣聲音:
“楓哥哥!!”
當陳楓聽到舞兒的聲音之后,頓時想起剛才那陣急促的聲音是從寧可兒的口中發出來的。不由,陳楓笑著搖了搖頭,自嘲自己做賊心虛,竟然連寧可兒那標志性的聲音都聽不出了。
“來了。”既然門外是熟人,陳楓頓時放松不少,索性大喊一聲,打開了房門。
頓時,兩道倩影映入了陳楓的眼簾:她們兩人一人乖巧可愛,一人活潑調皮。當她倆同時出現在陳楓面前的時候,瞬間讓陳楓心頭一震,眉心頓舒。
“進來唄。”意外撿到了記載《逍遙心經》前四層口訣的手帕,陳楓的心情別提有多好了,這不,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幾分得意:“房間不大,隨便坐。”
說完,陳楓便先行走進了房間。留下舞兒和寧可兒二人面面相覷的站在外面,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陳楓才發現舞兒和寧可兒還沒進來,不由轉過頭詫異地問道:“怎么了,嫌小?嫌臟?”
陳楓話音剛落,寧可兒便‘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而當寧可兒笑完之后,一邊舞兒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欣喜的笑容,很甜,很美…6 6 好狗不擋道
舞兒和寧可兒二女的笑聲可徹底把陳楓弄糊涂了,頓時,陳楓滿臉的錯愕的望
著她倆,弄不清她們到底在笑什么。
估計是笑累了,寧可兒便一把抓起舞兒的小手,大步地走進了房間。然后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就坐在陳楓的床榻之上,樂滋滋的說道:“哎喲,陳大少俠今天的心情不錯呢,竟然還懂得請小女子進來呢!”
寧可兒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粉肉一陣抽一陣緊的,那表情煞是搞怪。頓時讓陳楓更加郁悶了:“難道以前我沒這樣過?”
陳楓話音剛落,舞兒和寧可兒竟不約而同的點了點腦袋。
“不錯。”寧可兒說道:“以前見到你,你眉心間的那道皺褶總是皺著的,仿佛你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憂郁一般。而剛才看到你的時候,你臉上不僅帶著笑容,而且竟然還主動開口請我兩進來。看來,你一定是遇見了什么開心事吧?”
“我…”
陳楓剛開口準備解釋一下,但是他唇角剛吐出一個字的時候,便見寧可兒突然舉起了小手:“慢著,讓我們猜一猜。”
說完,寧可兒便唰的一下從床榻上站了起來,隨后她便圍著陳楓轉起了圈,仔細的觀察著陳楓全身上下。
被寧可兒這么一捉弄,陳楓只感覺全身上下都起滿了雞皮疙瘩,額頭之上的疑問紋便更加濃重了。而就當陳楓已經全身發麻極其不自在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寧可兒的聲音。
“我知道了。”寧可兒的聲音直接在陳楓的耳邊響起,嚇了陳楓一大跳:“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現在已經是花龍觀的入殿弟子了,對嗎?”
聽寧可兒這么一說,陳楓頓時哭笑不得。剛才他見寧可兒一副神秘的樣子,還以為她發現自己袖中的手帕呢,而現在,寧可兒竟然說出這種話,頓時讓陳楓的臉上多了幾分無奈的神色。
“是啊,這你都看出來了。”陳楓長長的舒了口氣,下意識的將袖中的手帕往里塞了塞,生怕被寧可兒看見。不過,陳楓的這個小動作雖然沒被寧可兒發現,但卻被舞兒盡收眼底。只見舞兒柳眉微蹙,眼角的余光從陳楓的袖口一閃而過,隨后便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站了起來。
“恭喜楓哥哥啊。”舞兒乖巧的走到陳楓的身旁,刻意的將身體擋在了陳楓右臂的袖口上:“如此一來,楓哥哥就可以安心在花龍觀修煉了呢。”
舞兒的舉動讓陳楓的心又莫名的感動了一陣,過了好久他才緩過神來,笑道:“沒什么,以后的路還長著呢。”
“對對對。”陳楓的話音剛落,寧可兒便又叫了起來:“說的沒錯,以后的路還長著呢。”
說完,寧可兒便走到陳楓和舞兒的中間,一把抓起二人的小手:“既然路還長,我們就趁著今日天氣大好出去溜達溜達唄。”
寧可兒邊說,邊拉著二人朝門外走去,那架勢頗為潑辣。陳楓和舞兒二人對望一眼,見無法擺脫寧可兒,便無奈的笑了笑,跟著寧可兒走出了房門。
“今天天氣大好,我啊,就帶你們去逍遙峰上面去轉轉,那兒有溫泉,有瀑布,估計你們還沒去過吧?”寧可兒邊說著,臉上便浮現出了一股向往的神色,看來,她也憋了好幾天沒出門了。
也不管陳楓和舞兒二人的反應,寧可兒便拉著二人飛速的朝前走去,一副等不及的模樣,可是,沒走幾步,寧可兒頓時停住了腳步,臉上閃過了幾分不悅的神色。
與此同時,陳楓的臉角也閃過了幾分怒氣,眉心之間的那道皺褶之中再度浮現出一股濃烈的殺氣。
他們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朝前望去,只見六名身著墨綠色長袍的逍遙峰弟子正朝他們走來。而領頭之人不是別人,卻是陳楓和寧可兒二人最不想遇到的莫向天。
這場面,似曾相識。陳楓第一天來這兒的時候,遇見的不就是他們六人嗎?
“可兒妹妹,你怎么也在這兒啊?”果然如陳楓所料,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當莫向天走進他們之后,噴出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
寧可兒不由厭惡的哼了一聲,沒好氣的回應著:“我在哪兒也要和你匯報?難道我去茅房你也要問?真倒霉,怎么去哪兒都能遇見你這個掃把星!”
說完,寧可兒便刻意的轉了個身,拉著陳楓和舞兒二人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刻意的避開了莫向天。
然而莫向天似乎看出了寧可兒的意圖,提前一步擋住了他們三人的去路。然而便嬉皮笑臉的望著寧可兒,一臉猥瑣的笑容。
這一下,寧可兒似乎有點怒了,只見她突然松開了陳楓和舞兒二人,抬起手就朝莫向天推去:“滾開,好狗不擋道!”
但寧可兒的力氣在莫向天的面前似乎根本不起作用,雖然寧可兒的兩腮都憋的鼓了起來,但是她依然沒將莫向天的身體推開一步。而她越是如此,莫向天反而越是得意,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我的傻妹妹。你現在的修真之力才剛步入元神境界,論力氣,你根本沒法和我比呢。”
寧可兒聽完,不由一臉的嬌紅,索性松開了莫向天,雙手叉腰潑辣的罵道:“臭狗,你干什么擋我的道?”
莫向天聽完很不屑的揚了下嘴,臉上多了一條得意的弧度:“可兒妹妹,說話別那么難聽嘛,這么說我也是你表哥,對吧?再說了,這兒是花龍觀,又不是逍遙殿,我怎么又擋你道了呢?”
“你…”莫向天的一席話讓寧可兒頓時啞口無言,只見她滿眼的怒氣,但卻又無從發泄。
“好了好了。”見寧可兒這幅模樣,莫向天笑的更加得意了:“可兒妹妹,我也不為難你了。你想玩就去玩唄,但是你身后的那‘廢物’嘛,可就得留下咯!”
莫向天說完,頓時轉頭望向了陳楓。頓時,莫向天臉上的那股笑意不見了,多了幾分譏笑和嘲諷的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