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門口,北堂墨和周佳凝慢步向前走,月色下,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哎呀!走得太匆忙,我都忘記向恩燦去打個招呼了?!敝芗涯鋈幌肫鹚频某雎?。
“不需要。”北堂墨冷眼低聲。
提起宋恩燦,他的心情依舊是煩悶。
周佳凝的心里免不了竊喜,臉上卻還是迷茫的狀態,似乎是想問他發生了什么,卻欲言又止。
北堂墨冷眼瞥著她,逼人的狂妄魄力中夾帶幾絲狂躁。
“那好吧。”周佳凝嘆口氣,“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歡我,看見我,對待別人溫柔的她總會渾身帶刺?!?
北堂墨的眼睛危險地瞇了瞇,低眸,剛好看見周佳凝的高跟鞋。
還記得以前,她總喜歡穿很高的高跟鞋,說想要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看世界,走得累了,就會撒嬌地靠在他身上,讓他自己看著辦。
過去的歲月幾乎是隨著空氣侵襲而來,北堂墨的黑眉一緊,為什么今天會想起那么多過去的事情呢?
“讓司機送你回去?!彼浔胤愿?,“別逞能?!?
“不用了。”周佳凝輕輕一笑,“一個人回去早了也無聊,走出去順路看看四周,坐在公交車上感受下人氣,我更喜歡?!?
她的口吻滿是孤單,神情也是黯然的。
北堂墨張口,想說什么,但又說什么都覺得不對勁。
他緩慢地邁步,終于還是停下來。
“每天送花給你的……”薄唇輕啟,周身環繞的冷然氣流開始陰沉壓抑,“是喬奕豪?”
一抹壞笑劃過眼底,周佳凝再看向北堂墨,很緊張地說:“我有叫他別送,可他還是……”
說著,她咬了咬唇瓣,無辜又委屈,輕聲低喃:“我說太多干什么,反正你也……不會關心。”
濃郁的沉悶痛襲,北堂墨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看著眼前的周佳凝,他腦子里亂哄哄的。
被宋恩燦惹出來的怒氣惹得他現在的心情亂七八糟,甚至開始去懷疑自己的某些決定。
他從來不會這樣。
可心底一旦生出了懷疑的種子,就會不可自控地生根發芽,只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刺破信任。
見氣氛渲染得差不多了,周佳凝決定見好就收。
北堂墨是個很聰明而且很敏銳的人,如果巧合的事情湊在一起發生得太多,讓他對宋恩燦瞬間一下子就失望,他反倒會去懷疑這其中的故意成分。
“好啦!我先走了?!敝芗涯ы瑴I光瑩瑩,“明天見,你快回去陪恩燦吧,雖然我很不喜歡祝你幸福的自己,但這是你的選擇,你從來都不會輕易改變,晚安?!?
話音落下,她就小跑著離開。
北堂墨站在原地,手抬在半空中,終究還是沒有拉住她。
宋恩燦笑靨如花的臉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和那些不經意冒出來的很舊很舊的回憶相抗衡。
北堂墨的臉色異常陰冷沉悶,轉身,看著二樓亮起的那盞燈,不知道宋恩燦在里面干什么。
似乎是被這個好奇所驅動,他快步走進別墅,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宋恩燦說話的聲音。
此時,宋恩燦正在和蘇憶晴打電話聊天,聽聲音應該是聊得很開心。
“你們家莫勛的臉色現在是不是已經很臭很丑了?”宋恩燦壞笑著問,“我怎么就這么喜歡和他搶你呢?”
“小心他把你大卸八塊!”蘇憶晴笑嘻嘻的說,“莫勛吃醋的時候,可是很瘋狂的!上次那個渣男前任給我發了條信息,問我現在過得好不好,他直接去把那渣男揍了一頓,哈哈哈哈——”
“至于嗎?”宋恩燦撅嘴,“你能不能別總在我面前秀恩愛?我現在最想聽到的消息就是你和莫勛吵架!我就不信你們倆這一輩子都不會吵!”
“真壞!”蘇憶晴輕哼了聲,“有本事就把你家冰塊管得服服帖帖的,任何姑娘都距離他十米遠呀!”
“你嘚瑟什么?還不是莫勛先天條件擺在那兒,他不愿意和別的女生接觸呀!”宋恩燦有些沮喪,“真想采訪采訪他,是怎么看上你的!”
蘇憶晴下意識回話:“我還想采訪采訪青城,為什么他一個花心大蘿卜就偏偏對你動了真情呢!”
兩人瞬間就安靜下來。
雖然樂青城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他是為什么受傷的,這個理由還一直都哽在大家的心里。
“好啦!”蘇憶晴輕聲打破沉默,“你現在也做完手術了,要好好休息,過不了多久,眼鏡就會徹底離開你,你就再也不用借助它看世界了,而且,是美貌與方便共存喲!”
“去你的!”宋恩燦輕笑。
“我保證你會比周佳凝漂亮!”蘇憶晴很肯定地出聲,“下次你再站到她面前,你就鄙視她,盡情地鄙視她,讓她發現既沒你漂亮也沒你優秀,自慚形穢地自動離開,哈哈哈哈——”
宋恩燦白了蘇憶晴一眼,再說:“好啦好啦!我去鄙視她!不說了,我該睡了,你快去陪莫勛吧?!?
掛斷電話之后,宋恩燦長嘆一口氣,心里是郁悶的昏暗。
她再看向門口,北堂墨還是沒有從書房出來嗎?
他還和周佳凝待在一起?
都已經這么晚了……
有什么重要的公事,需要這大晚上的在家里的書房談呀?
還記得北堂墨說過和周佳凝之間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可他卻不習慣告訴她究竟是要處理什么事情。
是因為她幫不上忙,所以他懶得說嗎?
而此時,北堂墨依舊站在臥室門口,門是虛掩著的,宋恩燦打電話開的又是擴音,他剛才全部都聽見了。
呵!
她去做手術,就是為了要鄙視周佳凝嗎?
他們面臨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她還要掀起什么風浪?
他也明確的說過,只是和周佳凝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而已,她就這么容不下一點點事情嗎?
她的心胸呢?
她的善良呢?
就全部變成那虛無縹緲的攀比了?
北堂墨捏緊拳頭,氣恨地瞪著門縫透出來的一些光線,轉身就回到書房去。
宋恩燦在臥室一直等著北堂墨,雖然賭氣地有想過自己先睡算了,但關上燈之后,卻半天也睡不著。
她的腦海中全部都是他,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睡覺,習慣了窩在他的懷中跟他說晚安,少了他在,仿佛缺少了閉上眼睛睡覺的動力。
可是,手術的第一天,睡眠又必須得保證才行。
宋恩燦只能起床,再次走到書房門口,貼著耳朵聽了聽,里面沒有聲音。
“冰塊。”她輕輕敲門,“你還在忙嗎?我進來啦!”
說著,宋恩燦就推開書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