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容飛在空中,神氣之極,十指彈棉花般彈了個不停,忽地苦著臉道:“完了,我也沒的勁兒了……”終於這個後勤部長也彈盡糧絕了。
六隻手喜出望外,十三鷹雖不能參戰,在天上運個人飛飛,倒是稱心,看看南宮兄弟與小虎子均又昂首而立,動容你沒勁兒就沒勁了吧,反正就算是有勁兒再來恢復上這麼一次,面前這些兵似是無有窮盡,總還有脫力的一刻,幾時才殺得完?
揮一揮手,滿頭大汗,臉漲得通紅的馬大等四個如釋重負,迅速飛走,看來這幫傢伙的滯空能力,還只是皮毛而已。一邊樹上飛下馬家兄弟,將五人一齊接到樹上去了,居然這十三鷹閒著無聊,把二齊給弄到樹頂上去了,一時倒真是免了六隻手的後顧之憂。
眼見油幹燈枯的四人重又變得生龍活虎,還加上個比泥鰍還難纏的生力軍,衆黃巾終於暫時停止了攻擊,一陣騒動,雖是仍將六隻手等圍得緊緊,但目光之中,終於有人現出久戰不下的厭倦與沮喪來。
六隻手心中一動,看來這幫傢伙總算是打怕了。
雖是奇怪爲什麼殺了這許久,黃巾軍不僅沒見減少,反倒似越來越多,但既是看到一根救命稻草,自然得拼了命去抓纔是。
故作瀟灑地擺一擺手中那捲了刃的單刀,叫道:“上啊!你們上啊!怕啦?怕了就散了算了,大家洗洗手回家睡覺了……”
這一戰自紅日當頭直打到夕陽斜照,主殺的都殺得趴下了,挨殺的怎麼還不知道怕?
一語出口,衆黃巾又是一陣騷亂,雖沒有一個人放下手中兵器,但也沒有一個人有勇氣再衝上。六隻手暗道有門,堆出一臉真誠道:“兄弟們啊,回家嗎,老婆孩子熱炕頭啊,等著呢……”
正在可著勁兒煸情,南宮無賴好笑道:“老六,做政治工作你還不拿手啊,說這麼兩名就想退兵?”
六隻手攤攤手道:“我是不行,要不你來?”
南宮無賴居然就當仁不讓,清清嗓子,叫道:“兄弟們!不要打啦!大家都是貧下中農,都是……唔唔……”卻是南宮雲飛一把將他死死捂住,南宮無賴掙扎了兩下,終於放棄,倒不是力量不足,實在是自己也知道這兩句話說的,也確是有點離譜。
南宮雲飛怒道:“你亂嚼什麼舌頭!不會講話就閉嘴,老是丟咱南宮家的臉……兄弟們,天黑啦!誰陪我吃飯去?我請客,不去白不去啊……”他這兩句也不昨的,不光是丟南宮家的臉,更糟踏南宮家的錢。
六隻手梆地敲他一記,叫道:“算了算了,還是我來……”
衆黃巾面面相覷,不知所云。南宮雲飛喜道:“你看你看,有反應了,有反應了!他們也餓了!”
南宮無賴白他一眼道:“餓你個頭!都像你一樣光知道吃?明明是我把他們說暈乎了……你看,那個還暈著一個呢!”
像模像樣的用手一指,衆黃巾居然就有不少人轉過頭去看,南宮雲飛一咧大嘴道:“放屁!明明是餓暈了的……你說!是餓的還是糊塗的?別左看右看的,就是你!”
對面一名刀兵抓抓腦袋,指指自己鼻子道:“我?是我嗎?”
南宮雲飛開心道:“對了對了!就是你!”
刀兵傻眼道:“我是有點餓,不過也有點糊塗……咦!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小兵倒也有趣得很,看來智商雖是不很高,但情商卻定是厲害得很,居然還能發現被人玩了。
正胡扯間,黃巾羣后麪人頭最密處忽地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道:“動手,這是緩兵之計!”
這人一叫,衆黃巾轟地一聲炸開,也不顧這五個人人是兇神惡煞,齊聲吶喊,鼓勇衝上。
六隻手長嘆一聲,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黃巾兵在這遊戲中的定位,大都是人多勢衆的那一類,多則多矣,戰鬥力一般都是極差,往往主將一掛,就一鬨而散的。這一次真是遇到寶了,居然還有個正主兒躲在後面一直沒出來,難怪這幫子殺來殺去就是不肯退。想起何儀嘴中那黃老大來,喃喃道:“黃劭?”
這羣黃巾既是戰力如此之強,那麼這個陰森森識破自己緩兵之計的姓黃的傢伙,定是黃巾十大方中的徐州方帥黃劭了。只是這傢伙不老老實實呆在青徐邊界,帶這麼一大票人跑這一樹谷來幹嘛?
不及再想,黃巾又已衝至,六隻手抖一抖精神,叫道:“比賽繼續!”既是逃不了一戰,何不放鬆心情,去盡情發泄一番?
щшш⊙ttκā n⊙¢ ○ 一揚左錘右刀,迎身而上,看看與對面黃巾就要衝個臉對臉,那黃巾慌慌張張舉刀之際,六隻手直衝之勢忽地一變,讓過對方刀鋒,斜斜翻轉而去,身體急旋中,單刀早在對方腹中狠狠割了一記!
刀兵一擊落空,腹部一側一重,自料必死,卻僅是一痛而已,細摸一摸,竟是毫髮無傷!一愕之下,回頭望去,卻見六隻手那單刀早捲刃卷得不像樣子,哪裡還像是把刀,分明是根水管。
正在拍胸大叫後怕,鬼王無息無聲趕上,一叉刺至,這下貨真價實,終於了帳。
⊙ттκan⊙¢O 六隻手這一愕更有過之,舉起這根水管看看,實在是哭笑不得。正要信手拋去,對面一名黃巾尉叫道:“沒刀啦!沒刀啦!先殺了他!”挺槍跨上就刺。
六隻手怒道:“沒刀昨了?你叫什麼叫?一樣砍死你個小樣!”平生最恨就是這落井下石之徒,雖說自己也最好乾這事,卻一旦受害者竟是自家,哪裡還受得了?
看著長槍問胸而來,竟是閃不避,將真力提到極致,怒喝道:“看我的刀!”
諸多兵器中,使得最爲趁手的,當屬水藍匕無疑,可惜被妖魅那小娘皮負氣帶走,居然會忘記還來,要不然此時有了那匕,怎會輪到一個黃巾尉來衝自己吆三喝四,還想往頭上砸石頭?
想起水藍匕,自然而然地如使一柄匕首般,用了直刺之法,聚滿真氣一刺之下,水管般的單刀上,騰地幻出一圈耀目的青茫!青茫之外,更閃著熾熱的烈炎,風火之力,同時發動!
長槍一刺之下,正刺在單刀的管尖之處,黃巾尉與六隻手同時發力,長槍頓也不頓,去勢不減,竟是直直插到管中去了。青光一漲,火光猛地一騰,旋即消失不見,風火散去,竟是幻出一柄黑沉沉毫不起眼的匕首之形來,噗地一聲,正正扎進了黃巾尉的胸口,如現扎豆腐一般,瞬時就透背而出!
六隻手臉上青赤二色一聚即散,腦中已顧不得驚訝,分金二字一閃而過,信手拔出匕首,反手再一揮,匕首尖處躍出尺許長的一道赤茫,將一側衝上的一名黃巾連人帶槍砍成了兩半!
六隻手胸口豪氣狂漲,縱聲長嘯道:“此匕名分金!要試鋒茫的,儘管來吧!”
分金匕!
六隻手竟在這一招之間,神乎其技地將普通之極的一刀一槍,練成了這似有吹毛斷髮之得的古樸匕首!
在場雙方一齊愣住,俱爲這奇技所攝。人羣中黃劭狠狠道:“怕什麼!殺!一起殺!奪了那匕首!”
連催幾聲,衆黃巾鬥志已頹,強打精神攻上,六隻手心中豪情迭蕩,興奮不可遏制,長嘯不已,恢復了左錘右匕的標準裝備,一躍落入人羣深處,長驅而入,手下再無一回之將。
鬼王等精神大振,吶喊中跟上,所到之處,衆黃巾當者避易,再無還手信手。
只是殺得雖多,黃巾軍竟似無窮無盡般,殺過一個,竟會補上來兩個,這羣黃巾,何止數千之衆?真要數的話,殺了也過千了!
豪氣一過,衆人再感不支,六隻手已是不知第幾次嘆氣了,笑道:“行啦,總算夠本啦!今天劃算!我們退吧,看誰命大,跑一個算一個!”若是要十三鷹來救,等這幫傢伙練高了或有可能,現下淨是一級,四個人背個動容都吃力,能指望他們飛多遠?
至於突圍,那也是突不出去的多,外面密密麻麻圍了不知多少層,雖是不禁殺,怎奈就算人家不還手好了,光殺也把自己這幾個給殺暈掉。
南宮無賴劈頭劈臉將一名黃巾腦袋砸得縮過脖子中去,大喘氣道:“你……你跑,我,我殺的多,我……賺的……”
南宮雲飛破天荒沒唱反調,也沒笑他兄弟結巴,接口道:“是啊……你……小子比我跑的快,好歹……活下一個,氣死黃劭老小子!”二人都差不離,說話都費勁了。
六隻手心頭一暖,長笑道:“既是如此,咱就一起掛了算了!掛之前,拼了命幹掉黃劭老小子!省得我一個人跑了,還得去記錄點找你們……咦?不對啊,有狀況!”
鬼王猛抽一抽嘴,忽地放聲厲嘯道:“六隻手在此!”
六隻手嚇了一跳,險被一槍撅中,鬼王不是吧,居然這時候發起神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