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最快的速度追過去,恍惚間,仿佛心臟都要蹦得跳出來。
前面的譚春的背影終于在我一跳一跳的視線里越來越大。
“王八蛋,你哪跑?”我大罵一聲,追得更緊。
那譚春扭頭看我一眼,一頭鉆進前面的倉庫。
他娘的,這王八蛋放著小路不走,鉆進倉庫不是找死?
這時候我的腦子根本來不及也不愿意想太多,就算明知道譚春不是那長脖嶺偷襲的男人,就算明知道倉庫或許有貓膩,就算明知道我還在別人安排的劇情里沒跳出來。可我依舊跟了進去。
那譚春鉆進去的時候,給門口留了一道小縫。
剛好夠我鉆進去。
為了防備譚春下黑手,我鉆進去之前,先把鬼煞苗刀召喚了出來。
刀尖挑撥開大門,聽動靜人根本不在門口。
于是我一個閃身沖進去。
這時,大門哐當一聲合上。倉庫瞬間陷入黑暗。
譚春你出來!
我沖黑暗中大喊,可根本沒人答應。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尖嘯傳出,接著我便聞到一股腥臭。
我本能地皺起鼻子,摸出隨身攜帶的小手電。
打出一道微弱的光柱,我開始四下掃視,這間陰森的倉庫里根本就沒有譚春那王八蛋的身影。有的,只是幾具腐爛的尸體。
因為光線的問題,看不出究竟是人還是動物的,總之像肉豬一樣吊在鐵鉤子上,皮肉外翻,開膛破肚。
這時,又一聲低吼從黑暗的角落里響起,我把手電筒照過去時,又空空如也。
一會兒的工夫,倉庫的溫度驟降不少,隨即一股股陰氣四散。
這倉庫有鬼!
怕是那譚春早就知道,否則也不會把我引到這兒。只是為啥這么湊巧我們會來這個林子?引我進倉庫的是譚春不假,可帶我進林子的卻是路大通。難道說……
我沒敢望下想。
我強迫自己趕緊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兒,找到譚春這王八蛋,其他的以后再說。
突然,一道陰風從后脖頸兒襲來,裹挾著一股惡臭。
我掄起鬼煞苗刀朝身后扎過去。
那陰風突然變了方向,我這一刀刺空。
緊接著,我就聽見越來越多的獸吼鳥鳴四下里響起。就好像一個人不好好說話,非陰陽怪氣一樣,這動物也都一個個像捏著鼻子似的叫喚,悲涼凄慘,叫人聽了毛骨悚然。
看來這倉庫里盡是些畜鬼。
畜鬼,就是動物死后的游魂。它們本身就是獸類,所以變成鬼之后,只會更加兇殘。
他娘的,竟然弄出這么多的畜鬼。
就在我問候這飼養畜鬼的王八蛋一家時,一聲狼嘯突然響起,我用手電筒朝那邊一晃兒,竟看見一頭雪白的大狼在仰頭對著房頂叫喊。
嗚……
仿佛是聽到了召喚,一聲接一聲的狼嚎紛紛響應。
糟了,這是誰掘了狼的祖墳,扒出來這么多鬼東西。
長嘯過后,突然一聲短促的,像是發號施令的叫聲響起,接著,我便影影焯焯地看見七八匹狼沖了過來。
仿佛一時間,我成了待宰的迷途小羔羊。
七八匹狼上撲下跳,前前后后地列開架勢朝我咬過來。
為首的一只狼撲到身前,那哼哧哼哧地喘氣聲,和臭得讓人干嘔的氣味瞬間籠罩過來,我憋住一口氣,提起鬼煞苗刀,朝領頭的這只狼的大腦袋上一砍。
呼!
鬼煞苗刀帶出一道陰風,快準狠。
那狼嗷嗚一聲,腦袋一歪,死得不能再死。
其它幾只狼并沒被嚇退,反而沖得更猛,兩只狼一左一右咬著我的肩膀沖過來。
離得近了,我甚至看得見它們的后槽牙,還有那粘在狼牙上的口水。
擦,真他娘的惡心。
我匆匆避過左邊那只狼,提刀一記上寮,把那右邊沖來的狼一刀兩半。
還不等我去砍左邊那畜生,突然一張大嘴死死咬住我的右大臂。
嗷!
也不管這只狼牙疼,我猛地掄起苗刀,帶著這貪嘴的狼一起,跟刀鋒劃出一道半月,掃向剛才在我左邊撲空的那只狼。
砰!
噗呲!
第一聲是兩只狼撞在了一起,第二聲,是我的刀鋒劃開了左邊那只狼的脖子。
咬我胳膊的那只狼也被磕了出去。
我正準備沖上去一刀了結。
這時,剩下的三只餓狼一起撲上來,擋住了我的去路。錯過了追殺機會,被甩出去的那只狼在地上滾了一個跟頭,再次撲上來。
三前一后,如同四柄利刃扎了過來。
我腳尖點地,身子側移,想要避開兩只,先砍死一只。誰料那兩只狼前爪往外一拔地,奔跑中的身子突然一扭,折了個方向,仍舊對著我沖來。
說時遲那時快,這三只狼已經撲面,其中一只前爪一按,身子突然拔高跳起來,一只后腿一蹬,齜牙咧嘴地沖著我心窩沖來,一只壓低頭頸,露出獠牙來咬我的腿腳。
隱約間,我瞥見那落在最后的一只竟朝我的背后繞來。
狼性狡詐,在這撲殺的過程體現的淋漓盡致。
前面上中下三路被這幾只狼逼得緊,后路又要被封死。這便是狼群的合作。
我罵了句你大爺,舉起鬼煞苗刀,對著頭頂上撲下來的狼狠狠劈下。
狼撲勢已老,雖然借勢之后威力大漲,但行動不再靈活,這一刀劈下來,正中頭骨天靈蓋。
噗呲一聲,苗刀切入。
如同切瓜!
一刀劈完我這刀勢不減,直朝撲咬心窩的那只狼砍下去。
同樣這一刀砍在了避無可避的關頭,這只狼也跟著一命嗚呼,化作風沙飄去。
接連劈死兩只狼,我這一刀最終還是沒劈中撕咬腿腳的那只狼。
那狼一口咬住我的褲管,噗嗤一聲,一股鉆心的疼痛從小腿傳來,還有一股陰涼之氣在身體里亂撞,隨之一陣腥臭從腿上溢出。
我曰你大爺!
我右腿一彎,鬼煞苗刀就勢一劃,生生切開狼腰。
不等我回身,那最后一只狼的前爪已經搭在了我的肩頭。
一聲狼嘯在耳邊炸響,腥氣吹得后腦勺直冒涼氣。
不回頭都知道,那尖銳的獠牙就要啃下我的頭皮。
我不敢怠慢,腦袋連同脖子盡最大的可能往胸腔里低下,強忍著疼痛朝后面曲臂出刀。
嗷嗚一聲,那狼慘叫之后,腥臭之氣消失。
我用余光瞥見那兩只搭在我肩頭的狼爪風化而去。
干掉了這幾只狼,我連忙撤去鬼煞苗刀,伸出右手按住被咬的小腿,開始玩命的吸出鉆入體內的陰氣。
直到留出的是紅色的血液時,我才撕下一條布飛快纏了一下。
而這時,那只雪白大狼,已經緩緩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