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璣氣得臉都變了顏色，這句話是她聽到最難聽的一句話，甚至是比當初那些人說她包養戲子都要難聽上百倍。唐正亞好不好跟別人沒有關系，就是那雙鞋別人看著不好。自己非要買，那一刻穿上舒服就成了。哪怕是日后覺著不好，或者這雙鞋愿意去給別人穿也沒有關系。因為自己穿過，自己跟他走過一段在別人看來不順眼的路，那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

“你一定要聽原因是嗎？”褚璣重重關上車門，本來就是頎長清瘦的身材加上腳下的高跟鞋，絲毫不比關靖宇矮了多少：“聽了可是不興后悔的。”

“我一定要知道，我輸在哪里。”關靖宇同樣也是固執的脾氣，在褚璣看來很像是執拗的孩子一樣不懂事，只怕是因為自己被人碰的高高在上慣了，一點也接受不了旁人對他的輕視。

“我不否認：比起你，唐正亞是差了不少。甚至可以是說你甩了他幾條街，足以讓他在你面前低著頭走路。只是關靖宇，你記著我的話。在我想要嫁人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選擇他說明我看上他了，更有一句難聽的，我愛他。在那時候除了他，我不會選擇第二個男人。就算是那時候你也在，我還是會選他而絕不會是選你。后來婚姻出了問題，在結婚之初沒有人能夠預料未來。我這個人有個脾氣，我要是會后悔的話一定不會做，既然是做了就是如履薄冰，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我也是絕對不會后悔。”褚璣聲音不大，卻是字字句句足以讓眼前人把每一個字聽得清楚明白：“這就是你要的答案，我全都說給你聽了。你該滿意了？”

關靖宇從沒有一個時候覺得自己輸得這么慘，幾乎要丟盔卸甲而逃。這個速食的社會，一群為了利益而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沒有人會去在乎什么叫做感情，更不會有人去在乎愛情算什么。可是跟自己毫無懼色談起愛情兩個字的人，居然是那個每天都在名利場中搏殺，做起事情來幾乎是不要命的女人，她居然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愛情可以放棄掉所有的東西，去跟一個看起來怎么都不相配的男人。是自己真的錯看了她，還是自己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她？

“請讓讓。”褚璣轉過身到了自己車門邊，毫不猶豫地拉開車門，瞬時間加大馬力開車離去。

關靖宇看著手里的鉆戒，手指上還隱隱帶著剛才擦拭嘴角留下的血漬。深沉的苦笑留在臉上，這次過來可是扔下了所有的事情來的。來之前或許是已經料到會有這么個結果，只是依舊什么都不顧的過來，未嘗不是希望褚璣能夠給自己一個機會。只是目前看來這個機會是微乎其微的，除非她愿意要不任何人都是強求不來的。

“媽媽，媽媽。”丫丫穿著一雙小拖鞋，一下跑到褚璣身邊不由分說就爬到媽媽腿上：“丫丫要打秋千。”

“寶貝兒，外面在下雨看見沒？”褚璣放下手里的書，把兒子抱在懷里：“要是出去就會被雨淋濕，那樣就丫丫和媽媽都會生病的。”

“那媽媽講故事給丫丫聽，婆婆講的故事丫丫都聽過了。”丫丫看見媽媽手里的書：“媽媽，這是什么？”

褚璣手里拿的正好是一套講述中國古典文化的書籍，公司最近接下的幾個項目都跟這個有關系，雖然是休假在家褚璣依舊是不敢放松了這些東西。昨天剛去博物館溜達了一圈，對于很多東西再次加深印象，好在家里的書很多。要想了解其中的東西除了網絡和博物館，剩下的就是書。而且書會比那些東西更詳盡，丫丫肥肥白白小指頭指著的正好是一副明代唐伯虎畫的**。

在褚璣看來唐伯虎的簪花仕女圖固然是好，只是比起那些含而不露頗為隱晦故而頗具美感的春宮畫圖來說，那就是差強人意了。不過這些話能夠去跟兒子說？就是到了該知道這些東西的時候，也不該由自己來講解。日后他真的跟自己來個賈寶玉夢游太虛幻境，改哭還是該笑，難道是說自己對于兒子的青春期教育抓得很好，真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媽媽，看起來好像是妖怪打架。”兩三歲的兒子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這么多詞匯，居然知道了妖怪打架，還很精準的用到了這里。肯定是最近奧特曼的卡通片看多了，以后一定要限制兒子看這些光怪陸離的東西。

“嗯，就是妖怪打架。”褚璣為自己感到汗顏，面對四大才子之一唐伯虎的畫作，自己給出的解釋居然是這個。要是唐寅知道會不會氣活了，然后種得桃花賣酒錢？

“媽媽，講故事好不好？就是上次那個美人魚的故事。”丫丫對于美女的概念已經是根深蒂固，尤其是褚璣的故事里面只要有公主的，丫丫一定會記得：“還有白雪公主的故事。”

兒子，你可不可以把你對于美女的鐘愛稍微收斂一點。媽媽不是不許你喜歡美人兒，可是你不能這么小就對美女趨之若鶩。以后傳出去，怎么辦？褚璣幾乎是滿臉黑線地抱起兒子：“媽媽今天跟你說草船借箭的故事。”

“媽媽，里面有美人魚嗎？”丫丫摸著媽媽的頭發。

“里面有兩個大帥哥。”褚璣一直都有瑜亮情節，不過是自己年紀大了做的又是分身乏術的事情。要不一定寫一部小說出來，就是瑜亮情節的書。

“什么是帥哥？”丫丫爬到媽媽腿上：“帥哥好看不好看？”

“以后丫丫長大了就是個帥哥。”褚璣抱著兒子親了一下：“媽媽給你講草船借箭的故事，好好坐下來。”一面說一面把丫丫抱到腿上，順手合上剛才看的書。要是被阿姨看見，可不會以為是什么妖怪打架。那還不知道自己都在教給這個小屁孩什么東西呢。

終于再給丫丫講完那遙遠的草船借箭以后，丫丫粉嘟嘟的小臉上跟先前一定要聽美人魚的時候有了變化，不過接下來的話讓褚璣覺得自己很失敗：“曹操好可憐，被幾個人合伙騙了。”

“那丫丫是要騙人還是被人騙？”褚璣很冷靜地看著小家伙，看來兒子的腦子里還沒有根深蒂固的那些東西，足以扭轉他的是非善惡觀。曹操不一定就是固有的奸臣，而諸葛亮和周瑜固然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只是曹操也未見得就該被人詬病多年。

“不知道。”丫丫歪著小腦袋想了一下：“媽媽，還是騙人的好。要不就會被人騙了。”星星一樣的大眼睛看著褚璣，深黑的眸子里滿是孩童的純真。

“要是丫丫不想騙人又不想騙人，媽媽也有辦法。”褚璣抱起兒子，還好沒說愿意做個被人騙的，要不真是要吐血了。

“媽媽快說，丫丫要知道。”丫丫抱緊媽媽的脖子，露出一口小白牙。

“那就要學會什么人可以相信什么人不可以相信，知道什么人是真心為了你好。”褚璣親了一下兒子：“丫丫，媽媽不要你騙人也不要你被人騙。記住了嗎？”

“知道了。”丫丫點頭：“媽媽，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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