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生站在俞咨皋的身邊。“大人,依我看,咱們不如先追南邊的那一伙。您看,東北方向的船隊雖然明顯比較少,可船卻都是清一色的戰船。要拿下這批海盜,必不容易。
可南邊的那一批船隊很雜,速度慢,數量還多。這樣的隊伍一定會很好打。不如咱們先派船擊潰了南面的這一批海盜,再集中力量去打東面的那一批。”
俞咨皋看了看海面,“也好。可是,我不明白,這批海盜明明是一批,卻為什么會分成兩個方向走呢?”
“以卑職之見,這也不難理解。我聽說這許家自許心素死后,眾人為了爭這個大當家的位子,已經鬧的四分五裂。許海便是其中之一。而除去許海,另外還有兩派。一派是以俞仁為首,另一派則以許心素之子許克明為首。”
“俞仁!”俞咨皋念叨了一句,“倒跟我大哥家的仁兒同名。”說到這兒,俞咨皋嘆了口氣。“可知這個俞仁是什么出身?”
“聽說他本是松江府的一名商人。也不知是怎么與許心素勾結起來的,雖然此人年輕,卻深得許心素的信任,在許家有著相當重要的地位。而更重要的是,他的老丈人仍是日本華商的領袖李旦。也就是咱們去年打擊的那個李氏海盜的大后臺。”劉宏生為了這一次的剿匪,顯然下了一翻的功夫。
“難怪。看來,這往東北去的必是俞仁了。而往南去的定是那許克明了。好,命令隊伍,全速向南。今天我定要把這個許克明活捉,獻給朝廷。”
劉宏生一躬身,領命下去了。
俞咨皋卻仍然站在瞭望臺上,沒有下去。見劉宏生派出三十只快船往南面的海盜追擊過去,俞咨皋放了心。他很有自信自己的這三十艘快艇定可以追的上這些海盜船。
不知是什么原因,雖然明知這個俞仁不可能是他的堂侄,可俞咨皋心里,還是不太愿意與他交手。
就在他們的快船出發不久,海面上突然起了變化。那一隊原本向東北方向逃去的十幾只戰船突然轉向,向著他們的快船迎了上去。
這時,劉宏生也已經回到俞咨皋的身邊。
“大人。”
“你不是說他們四分五裂了嗎?怎么這俞仁還會回來救他們?”
“這,卑職也不明白。”劉宏生道。“但是,我這消息絕對不會錯。我是從許海身邊的一名親信處得來的消息,他是親眼看到他們在南沙島上吵架的。據說還差點拔刀干起來了。
至于這個俞仁為什么又回頭來救許克明,卑職也實在想不通。”
俞咨皋瞪了劉宏生一眼,“且不去管你這消息對不對了。既然這俞仁回航要跟咱們打。那倒正好,你去傳令,讓大船在前,快船在后,在海面上列隊排開。先打垮他們,那些余下來的海盜就不足為慮了。”
劉宏生趕緊下去傳令。俞咨皋望著前方一字排開的十七條戰船,眼中露出一絲興奮。這十七條大船是他帶兵以來,所遇到的最強的對手。從這些海盜的裝備來看,他們還是有著相當的實力的。
雖然這十七條船都是商戰兩用船,可是船上所裝的炮火卻一點不弱;每條船上,小佛郎機炮不下五十。
雖然對方的船隊戰斗十分不弱,但俞咨皋還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因為與自己所帶的近百條戰艦相比,這些海盜的戰斗力就不值一提了,特別是自己的五艘大號福船。如果單論打,不用其他艦船,只需這五艘大號福船,俞咨皋相信便可以解決對方的這十七條戰船。因此,他相信,只要自己的艦隊將這些海盜一合圍,不用兩個時辰,便可將他們全殲。
與自己的艦隊打,這些海盜簡單就是以卵擊石。
俞咨皋正得意時,突然發現,對面的十七條海盜船又開始調頭轉向,再次往東北方向逃去。由于他將自己的五艘大福船擺在了前面,雖然兩個船隊相離很近,可是就是追不上,而且雙方的距離還在漸漸的拉開。而此時,那一隊原本向南的船隊更是與他們相去越來越遠。
海盜的船比俞咨皋的大船要輕便,速度也自然要快些。俞咨皋眼看著快要到口的肥肉將要溜走,哪肯甘休。
“快,讓所有快船向前追擊,不可讓他們跑了。”俞咨皋說著,又讓劉宏生去傳令,“留二十條三號福船向南追擊南下的許克明。”
俞咨皋的主艦速度較慢,只能帶著大船遠遠的跟在快船的后面。眼見五十條快船就要逼近海盜船。海盜船突然呈扇形散了開來。接著,向快船發起了猛攻。
十七條海盜船集中炮火向其中十條快船打去。雖然這五十條快船及時進行了還擊,可是由于快船上所裝的火炮的數量有限,對海盜船的威脅不大。俞咨皋一見這,就急了。他太清楚自己這些快船的弱點了。如果這樣跟這些海盜打,不用一會兒,這五十條快船很快將會被全部報銷。
“快,去把那二十條追擊許克明的三號船調過來。”俞咨皋向劉宏生叫道。那二十條三號福船目前是俞咨皋這兒除小型快船外,唯一可以追的上俞仁船隊的船。俞咨皋眼見自己的快船正被俞仁的戰船一條條的吃掉,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法及時趕到,不由的氣的大罵。
待到俞咨皋的大船趕到時,他的快船已經被打擊沉了十余艘。而俞仁的船隊眼見他的大船趕到,并不與他接戰,只是掉頭就跑。俞咨皋的火炮還沒打出一輪,俞仁的海盜船已經再次擺脫了他們的糾纏,向東北駛去。
俞咨皋氣的暴跳如雷,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現在雖然艦隊的實力比俞仁強的多,卻好像是用高射炮打蚊子,有力使不出來。
“大人莫急。我聽說這俞仁打仗向來狡猾的很。他們的船快,如果我們用快船,火力又遠不是他們的對手。我估計他是不會跟咱們硬拼的。不過,要對付這些家伙,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劉宏生望著前方已經離他們而去的俞仁的船隊道。
“噢!你有什么好辦法?”
“他們的船雖然比我們的大船快,可是卻比我們的快船慢。咱們只要用快船纏住他們,再讓大船緊跟在后面。雖然不能消滅他們,可他們也別想擺脫咱們。我們船隊所帶的給養充足。而他們這十七條船沒有一條補給船。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出現補給困難,到時候,不用咱們動手,他們便會主動向我們投降了。”
俞咨皋聽了這話,微微點頭,“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我并不急著要消滅他們。”說完,俞咨皋的眼睛瞇了起來,看了一眼他身邊的手下。
“大人的意思是,緊盯著他們打,把他們逼的急了,最終他們肯定會帶我們進入他們的老巢。如此便可以一舉將這些海盜全部殲滅?”
俞咨皋贊許的看了劉宏生一眼,“還是宏生了解我。需知,我真要剿滅面前的這些海盜是很容易的。
可是,他們必竟只是海盜中的一個旁支。先前,我以為他們真的如你所說,是分成幾派,各奔東西,各不相顧了。可是,剛才的情景你也看到了,這個俞仁居然冒著被我們包圍全殲的危險,回艦來救南下的那一批人。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有分裂。
如此,咱們即便剿滅了眼前的這十七條船的海盜,可許氏海盜的主體卻還在。看他們南下而去的方向,很可能是去了東番島。東番島與我們福建是近鄰,僅有一海之隔。今次如果我們放過了他們,待他們在東番島上站穩了腳根,那他們將會成為我們福建的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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