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個百總也是個果斷的人,發現中埋伏之后,盡管敵人只有七八十人,但他沒有戀戰,立馬選擇撤退,逃了回來,然而在逃跑的路上,依舊是損失了二十來人,加上之前那個小隊的損失,已經接近三十人了。
劉永此時也不敢在做嘗試了,一個敵人都沒殺嗎,卻損失了這么多人,如果繼續損失下去,他的下場就會很危險。
他之所以能夠招撫這些響馬賊,除了蓋有巡撫大印的告身和他對牙山的地形熟悉外,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手下的三百精銳騎兵了,這些都是他從麾下一千多騎兵中精挑細選出來的。
當初進入牙山的時候,并不是他派人宣傳,這些響馬賊就來歸附的,這些響馬賊要是有這么高的覺悟,也不會現在還盤踞在這牙山之中。
當初他直接奔向主峰大牙,避開了這股響馬賊的巡查,通過一條極為隱蔽的小道攻上山頂,將盤踞在這里的一股響馬賊滅了,將他們的頭目全部看殺掉,剩余的響馬賊也被俘虜了,讓其他的響馬賊看到了他的實力。
隨后才開始派人去聯絡周圍的響馬賊,在真金白銀,還有蓋著巡撫大印告身作用下,才開始有響馬賊來歸順。
盡管如此,仍舊只有一半左右的響馬賊愿意追隨他,直到孔有德調集重兵來剿滅這些響馬賊,剩余的響馬賊為了自保,才來投靠他的,而且主要目的也是為了抱團活命。
如果自己手頭這三百精銳兵馬損失殆盡,估計肯定有響馬賊生出別樣的心思,比如拿著自己的首級當投名狀,出山投靠孔有德,這都不是不可能,所以無論如何,他要保證自己的核心兵馬不繼續受到損失。
留下少量兵馬在這里監視情況,劉宇便帶著剩余的兵馬回去了,他決定晚上再嘗試一次,這么一座京觀擺在這,他自己都覺得膈應,不清理掉心頭總是不爽快,更別說底下的小兵了。
另一邊,李四被打死之后,耿三,田飛他們這一伙響馬賊沒了頭目,二當家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新的頭目。
新的頭目名叫石永,不過他對李四的死并沒有憤怒,反而是有些幸災樂禍。
之前接受劉宇招降的時候,李四得了個百戶的職位,石永和三當家的得了個總旗的官職,這個安排他覺得沒什么,但李四把他的一個侄子也安排成了總旗,這就讓他很生氣了。
盡管他們接受了劉宇的招撫,已經算是正兒八經的明軍了,但他們的習氣還是老一套,山寨中的地位都拼實力說話,就算你想讓你侄子管事,那也得有點本事才行。
李四的那個侄子不光沒什么本事,而且膽小的要命,有些時候連一個普通的小嘍啰都不如,讓他和自己平起平坐,管理一部分人馬,石永肯定是不服氣的。
如果以后遇到什么情況,他要是小兵還好,臨陣脫逃也就跑一個,現在成了總旗,他要跑肯定會帶跑一票人,然后把自己賣了。
所以石永對李四的安排相當不滿,屢次勸阻李四這么做,但李四卻跟他擺起了官威,說他們現在已經是官軍了,一切都要按照官軍的規矩來,石永的威信不如他,只好作罷,但心中仍舊不平。
現在好了,李四死了,他那個膽小的侄子也死掉了,雖然還損失了十多人,但他現在可以順理成章的接任李四的百戶職務了,營寨內其他的人也不敢反對,以后他就是這百十人的老大了。
成為新的頭目之后,石永下達了第一個命令,還是和之前李四的命令一樣,派人去把那座京觀眼賣掉,免得整個營寨繼續人心惶惶的。
盡管之前他沒有跟過去,但他知道京觀有多恐怖,這東西是叛軍用來恐嚇他們,讓他們乖乖走出山林投降的,他自然不能叛軍如意。
很不幸的是,田飛和耿三這兩個倒霉蛋,再次被派了出去。
他們二人對這個安排很不滿,之前跟著李四出去,快到的時候都是一直墜在后面,所以逃過一劫,現在又派他們去,這不明擺著然他們送死嗎?
不過最后還是乖乖地服從了命令,石永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之前有李四在,不敢對他們這些小嘍啰太過分,現在他成了老大,如果忤逆,絕對沒有好下場。
一行人繼續來到了之前那處京觀的位置,離著還有三十多丈的時候,眾人卻發現,路邊的樹上釘著一些紙片,他們又不敢靠近京觀,于是將其取了下來,準備一看究竟。
一部分張片寫著字,但在場的人都不識字,識字的那個早上被打死了,但他們依舊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因為另一部分紙片上面是簡筆畫,簡潔明了。
田飛拿起一張紙,這張紙上有三個畫面,第一個畫面是一個人拿著刀騎著馬,從山上走下來,緊接著,馬倒在了地上,騎馬的人也躺倒在地上,不過尸首分離。
第三個畫面,則讓他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前方三四十丈的那座京觀,紙上赫然也是一座京觀,和前面的那座差不多,而且第一個畫面的那個頭顱,出現在畫上的京觀頂上,興許是為了更加明了,畫中人臉上的刀疤都一模一樣。
毫無疑問,這就是說,只要出去就是死啊,而且頭顱也會被拿來累京觀,盡管天氣已經開始熱起來,但微風吹過,眾人還是一陣寒顫。
緊接著他拿起第二張紙,和前一張一樣,還是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人騎著馬,不過手上的刀卻已經換成了一顆人頭,接下來這個人將人頭遞給另外一個穿著鎧甲的人,第三個畫面,則是刀疤臉拿著農具,在田間干活,旁邊還有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這個也很容易弄明白,也就是說,只要提著一個人頭出去,將人頭交給山外的叛軍,那么他們的生命就可以得到保障,可以像以前一樣,繼續過上安穩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