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看著高湛,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里帶著一些笑意。我快步走過去,拿礦泉水洗了手,從包里拿出酒精和棉簽。
“嚴希為,你怎么有這些東西?”宋彪驚訝。
我也很驚訝!我就是這么無聊,比賽前擔心高湛會受傷,帶著來以防萬一,結果,還真如我愿了!
“我……”我拖著尾音,不知道該怎么答。
“我讓她帶的。”陳典接話。
我回頭感激的看他一眼,他很明白的點點頭。
我快速的準備好棉簽,朝高湛說:“會很疼,傷口可不小。”
“沒事。”高湛笑說。
這有什么好笑?難道疼傻了?
我低頭開始擦,我能感覺得到,高湛的手臂緊緊的繃緊了,顯然,很疼。我盡量放輕了手腳,但是酒精的效用根本和我的輕重沒關系。高湛沒有啃聲。
“要是疼就叫出來,這么大的傷口,不疼才怪!”秦川看的毛骨悚然。
高湛還是笑著,沒有吭聲。
我低頭繼續擦,擦著擦著,我被人一把扯開,連連后退好幾步,差一點站不穩,等站穩才看清是金銀。
高湛伸著手看著我,好像想來拉我,看我站穩了又收回了手。
“啊!這么多血!我剛剛去買了雙氧水,用這個擦不疼,我幫你擦。”金銀說著就開始拿東西。
宋彪極快的掃了一眼我,看著金銀說:“嚴希為已經擦了,快好了,你就別麻煩了。”
金銀立刻瞪著他:“我就要擦!誰也不許碰高湛!”
孟俊杰走到我身邊低聲問:“沒事吧?”
我搖頭,朝他笑了笑。
金銀撕開棉簽,準備拿,高湛不溫不火說:“不用擦了,沒事,謝謝你。”說完抓著包就走。
金銀伸手去拉他,卻碰到傷口,高湛嘶了一聲,我的心立刻揪緊了,不自覺的往前走了幾步,但卻不敢走近。
“對不起,我弄疼你了。我幫你擦吧,我會很輕的。這個真的不疼!”金銀依依不舍。
高湛朝她一笑:“不用了,謝謝。”說完大步走了。
第二天,高湛的手臂裹著白紗布。
金銀天天一下課就往7班跑,周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也沒比他好多少,只能默默的看著,沒辦法安慰他。或者我和周勇一起抱頭痛哭一場?
“希為。”周勇趴在桌上。
我應了一聲看著他。
“我是不是太傻了?她喜歡的人這么多,我卻以為我是她的唯一。”
這句話我應該對自己說。我傻笑幾聲:“說不定有人比你傻。”
我們正在各說各話,互相安慰的時候,金銀氣嘟嘟的進來了,甩手就把一份很精美的禮物扔進了垃圾箱。
我突然覺得有好戲可看,放下書,和顧華說:“有香瓜子嗎?”
“你要干嘛?”
“我想吃。”
“沒有。”
真可惜。這時候要是一邊嗑瓜子,一邊看,一定很有意境。
我對金銀沒有一點好感,全是厭惡。不只是因為高湛,還有周勇。她傷害了周勇,又傷害了餅干,現在妄想接近高湛,做夢!
她突然不知道從哪里拿出小刀,直接就沖出了我們班。我嚇得立刻跳起來,猛地追出去。她要是敢對高湛不利,我立刻廢了她!
沒想到我跑到7班時看見的是,金銀手腕上全是血,倒在7班的講臺上。高湛滿臉的疑惑和驚訝看著她。
割腕自殺!
我立刻沖進去察看金銀。也許是我的出現驚醒了被嚇傻的眾人,大家慌亂起來。周勇立刻蹲在我身邊問:“她怎么了?會不會死?”
“閉嘴!你抱她去
醫務室。”我立刻吩咐。
周勇猶豫。
“你干嘛?”我吼道。
周勇低聲說:“我不喜歡她了。但是我也不想她死。”說完就抱起金銀往醫務室跑。
“打120”我和高湛異口同聲。
宋彪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
秦川問:“我給老師也打一個。”說著就拿手機。
我看高湛沒事,松了一大口氣,拉著高湛往外走。他也沒反抗,跟著我出了門。我們站在走廊上,我想也沒想就說:“你要是喜歡她怎么讓她做這樣的傻事?”
“誰說我喜歡她?”
“那你不喜歡她為什么不和她說清楚?”我更火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會出人命的。
高湛很無辜的說:“我說了,然后她就割腕了。”
我……我語塞的看著他。
高湛看著我笑,也不說話,我被看得有點毛,轉身要走,他一把扯住我:“你沒有別的話想說?”
我的心漏跳一拍。
“沒有。”我回頭看著他。
高湛目光一沉,朝我走近了些,低聲說:“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瞬間就傻了。
高湛慢慢湊近,想要吻我,等我半晌回過神,我一把推開他,轉頭就跑。我也不知道我跑了多久,我跑到學校的花園里,坐著大口喘氣。
他說……他說什么?我完全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聽見的,眼睛看見的!而且,他居然要吻我!震驚!我的下巴不脫臼才怪!
我拼命告訴自己冷靜,冷靜,冷靜……可是我的心一直跳,一直跳,一直跳……我整個人都渾身發熱,臉紅心跳,坐立難安。
太可笑了!他肯定是極度空虛!他以為誰都喜歡他嗎?前一秒才拒絕了金銀,看著一個女生為了他割腕自殺,下一秒就對我說那樣的話,還要無禮的吻我!可笑之極!我來回在花園里走,不停地想著剛才的事。
我剛才怎么不賞他一耳光呢!我應該狠狠打他一耳光,好讓他清醒一點,知道我有多喜歡他!要不然就是一耳光打暈他!
他肯定是被金銀嚇到了,所以才會行為失控。我不停的催眠自己,念念叨叨的在花園里進行自我斗爭。
身后突然傳來拍手聲,我嚇得趕快回頭,一看是陳典,這才放下心。
“我說呢,好好的數學課不聽,跑來這里,怎么?春心萌動了?”陳典一針見血。
我抓起一顆石頭就扔他,他嚇得躲到樹后面大叫:“喂!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兇!動不動就上手!會砸死人的。”
“我就這么兇!”我一屁股坐在花園的石凳子上。
陳典笑嘻嘻的跑過來坐下,翹著二郎腿說:“哎呀,讓我猜猜……有人好像動凡心了!不行,本大仙給你占一卦,看看你運道如何。”說著就閉上眼開始嘰里咕嚕的念。
我被他的模樣逗笑,哈哈笑起來:“你個半仙!陳半仙,給我算算,算算我……”
“算算你喜歡高湛不喜歡。”
我愣住。
陳典得意的說:“被我猜中了?哎,我真是法力高深啊!”
我扭開頭,幾秒后冷冷的說:“你不會懂的。”
“你喜歡他,他喜歡你,這有什么懂不懂的?”
我回頭看陳典:“他喜歡我?你有病吧!”
陳典指著我說:“你難道沒覺得他喜歡你?那你剛才在干嘛?你干嘛這么緊張?焦躁!不安!又欣喜!你是不敢面對!”
我其實弱下來說:“我那是……我那是被他嚇到了。”
“你少來!反正我不知道你們兩以前的事,我只知道,他喜歡你,偏偏你就喜歡他那樣的,對上眼了。”陳典笑的很邪惡。
“你哪只眼睛看見他喜歡我?”
“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他喜歡你!”陳典指著自己的眼睛,“你想想,高湛在我們學校可是風雨人物。他的事我就不說了,你肯定比我清楚。但是呢,你看他抱過哪一個女生?你看他吻過哪一個女生?沒有吧?”陳典一攤手,一臉“你看吧”的樣子。
“那是你沒有見過他以前的樣子!”我站起來,扭頭說:“我再想想,你別煩我。”說完就跑出學校。
我選擇了逃避。
我把這件事徹底忘記,或者說藏在心里,裝的若無其事繼續上學。很快就期末考,我一直保持著年級第二的好成績。
整個假期,我刻意的回避這高湛有關的所有事。哪怕宋彪他們約出去,我也選擇很冷漠的方式只和其他人說話,完全無視高湛的存在。
宋彪過生日,我們一群人全都聚在KTV里面鬧騰。
大家唱歌唱累了,開始玩游戲。
我們玩的是“逛三園”。宋彪幾個男生應該是經常去酒吧,所以會玩。高湛和歐陽卿也不用說,混過的人都會,我自然也會。宋彪他們對我會玩很是驚訝,我置之一笑,總不能說我以前玩這個的時候,估計你正在偷偷躲著老師上課傳字條呢。
“今天我來逛三園,動物園。”宋彪開頭。
“老虎。”
“獅子。”
“考拉。”
高湛一直板著臉:“河馬。”
他竟然把我想好的說了!我驚訝的盯著他,直到歐陽卿拱了拱我,我才回過神。我輸了。我真是自作自受,明明有時間再想一個,可偏偏就是在意他!和他牽扯上關系,我就是沒辦法全身而退!
“我不喝酒。”我看宋彪倒酒,立刻說。
“不喝酒?那怎么懲罰?你連逛三園都會,怎么可能不喝酒!”宋彪顯然不相信我。
我不會解釋,因為那一段是我心底的秘密,我過去玩逛三園,每一次都是易凱替我喝,所以我不喝酒,但是會玩。
“懲罰別的。”周勇提議。
“好,親在場的男生一人一下。”宋彪開玩笑的說。
我知道他是無心,但是我一看高湛立刻看著我,噔的站起來,僵硬的說:“我先回家了,我想起來有事沒做。”說完就逃走了。
這世界上最大的冒險就是愛上一個人。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會帶來什么,就像一盤賭局。
其實,你真正需要的,不是賭贏,而是一個能令你收手的人。
因為他,你失去了愛其他人的能力。——摘
高二下學期開學。
一開學,學校就安排我們除了畢業年級的年級準備話劇表演。我被高湛的事折磨的實在沒什么心情參加,以學習的名義推脫掉了。
我們年級選擇的是《羅密歐與朱麗葉》里面的一個場景。很老套,可是我覺得一定很有意思。大家抽簽決定扮演誰,世界上就有這么巧的事,高湛抽到了羅密歐,歐陽卿就抽到了朱麗葉。在金銀的咒罵聲中,他們開始了排練。
金銀對高湛的糾纏繼續著。周勇卻真的沒有再折磨自己,他真的放下了。我呢?我放不下!我真是恨不得扇自己幾耳光!
不敢追,又放不下,我真是夠丟人的!
正在距離總彩排三天的時候,歐陽卿突然急性闌尾炎發作,送到醫院動了手術。年級組長急得焦頭爛額,只有三天了,朱麗葉居然丟下羅密歐急性闌尾炎去了……
我也很好奇,金銀會以什么手段得到朱麗葉這個角色,就在我等著看的時候,陳典說要我把歐陽卿的臺詞本送到他們彩排的大禮堂去。我也沒多想為什么歐陽卿的臺詞本會在陳典那里,也沒想為什么陳典要我去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