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深深相信,一回頭,花便會重開,于是開始了,了了無期的默默等待,原來那天長地久的諾言不而為信,往往,一回頭,原地,早已沒有了曾經。
今天是冬至,天卻陰霧重重,卻不見一絲陽光。
下午三點左右時分,陳大哥就關店了,叫她們早點回去。
在家鄉(xiāng)的這個時候是親人團聚的季節(jié),溫馨而甜蜜。
陳可兒和歐小萍回到玲姐家,玲姐他們早已在準備今天節(jié)日的晚餐了,有魚、有肉、有雞、還有代表一切美好的餃子,這讓陳可兒憂郁重重的心情舒緩了不小。
陳可兒走到廚房說:“姐,姐夫我來幫你們!”
歐玉玲說:“妹子,不用了,你也辛苦一天了,你去客廳和小萍還有寶寶他們玩就好了。”
陳可兒只好點點頭,轉身走回客廳里。
只見歐小萍和小寶寶在嬉戲。
小寶寶叫李博文,聽小萍說是(文韜武略,博大精深)的意思。
只見小寶寶身穿淡藍色的羽絨服,圓咕咕的,一張胖乎乎的臉蛋,兩串彎彎的眉毛,一雙明亮亮的大眼睛,一個小巧的小鼻子,肉嘟嘟的小嘴巴下面還有一個圓鼓鼓的雙下巴,雙手胖乎乎的,又短又粗,肉肉的,十分可愛。
小寶寶一見陳可兒,就伸出了肉肉的小手說:“小姨抱抱!”
陳可兒看著小博文可愛的樣子,笑著把他抱了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下說:“寶寶,告訴小姨你今天乖不乖?”
小博文仰著肉肉的小臉,奶聲奶氣地說:“寶寶可乖了,我也要親小姨!”說完就叭嘰叭嘰地在陳可兒清美的臉上親起來。
惹得陳可兒笑聲連連。
歐小萍看了也跑過來,三人嬉嬉哈哈地鬧成一片。
很快,玲姐他們就做好了飯菜,滿滿的一桌子,好不豐盛。
玲姐說:“妹子,今年冬至是姐過得最開心的了,雖然和你姐夫沒時間回他老家過,但有二位妹子不辭千里來這里陪姐,姐開心!來姐以飲料代酒咱們干杯!”說完就舉起手上的飲料向陳可兒她敬了起來。
歐小萍說:“姐,姐夫,可,我也敬大家一杯。”
陳可兒輕柔地說:“姐,姐夫,萍,謝謝你們!”
冬至的晚餐,就在大家開心快樂的氣氛中結局。
吃過飯,陳可兒說要出去走走。
歐小萍說:“可,那么冷,你出去干嘛,你又不認識路,那我陪你去。”
陳可兒說:“萍,不用了,天冷,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的日記本用完了,剛回來忘記買了,你知道我每天不寫日記是睡不了的,這邊我認得路的,我不走遠,等下就回來了!”
歐小萍說:“好吧,穿多點衣服再去,不認識路記得打電話回來,知道嗎?”
陳可兒應著穿好衣服,就走出了家門。
她,一個人走在古都的寒冷的黃昏里,霧靄沉沉中,孤獨被搖拽在四周的暮云里,走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她忽然發(fā)現自己失去了方向,在這異鄉(xiāng)的街頭,她突然那么強烈地渴望他能不經意地走來,然后,牽著自己的手,陪自己,走過這一段霧靄迷漫的路。
她緩緩地,走在車水馬龍中,周圍一切熱鬧的溫馨的團聚都是別人,與自己無關,人生不過就是一場幻覺,無須太計較得失,不屬于自己的雨傘,寧可淋著雨走路,隨心行走就好,所以她從來不用偽裝,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這樣一句話:若花解語,我想把所有的經歷一一講完,讓一痕香埋葬故事里的結局,有誰知道,這句話里面包含了多少心碎的拉鋸,如果凡事都如人生只如初見該多好,可是世界沒有那么多如果。
不知道遠方的親人可好?陳可兒心說:“媽媽,阿弟對不起,今年的冬至不能陪在你們身邊,不能陪你們吃上一碗湯圓或餃子,對不起,我只想用自己最簡單的心走完這一年的歷程,不管沿途有多少不堪的風景,也請你們不要再為我擔心,不要再擔心我生病了有誰照顧,我答應過你們會好好的,我就一定會好好的,就讓我自私一回吧,我會平安地回到你們身邊的。”
陳可兒在一個店子里買了個日記本,就往回走,不知不覺,卻走到了一間咖啡廳前,她,腳步猶豫了一下,因為挺喜歡這咖啡廳的名“慢生活”感覺它極富含意,于是走了進去。
這咖啡館的格調雖不及S城的憐影咖啡館,但也算是極俱風雅的,陳可兒找了個不太讓人起眼的角落,只留下身后徘徊抖擻的風,像凝固,凍硬了一樣站在季節(jié)的末端,一一觸摸年輪的疤痕。
陳可兒喜歡咖啡廳里的風景,那柔軟的霓虹燈就像一雙會看穿別人心情的眼睛一樣,時不時眨著曖昧而深情的眼神環(huán)顧著四周,給人一種綿軟軟的暖意。
她習慣性地翻開日記,才驚覺熟悉的時光是空白的,原來我們都已在不經意間走遠了,變成了陌生,不知道,還能不能在某個十字岔路上相逢,想到這些她不由地苦笑了,卻笑得有點莫名其妙。
咖啡館的三號座餐臺上,透明玲瓏的玻璃器皿里插著一朵鮮紅的玫瑰花,旁邊是一支迷幻的紅燭,與霓虹燈郁結成一幅唯美的畫面。
一個年輕的男服務生悄悄走過來,禮貌地說:“這位小姐,請問您想喝點什么?”
陳可兒不加思索地說:“來杯卡布奇諾吧!“
服務生微微一笑:“噢,好的,請你稍等片刻。”
喜歡上卡布奇諾甜中帶苦,卻又始終如一的味道,卡布奇諾,是誠實的,是善良的,卡布奇諾,是疼到骨子里的憂傷!甜蜜過、快樂過、付出過、回報過、祝愿過、天真過、可愛過,傷過、痛過……
陳可兒輕攪著杯里的“卡布奇諾”久久地坐著,卻讓那些無端生出的懷舊情緒隨之而來。
她一邊品嘗著卡布奇諾,一邊獨自翻閱舊時心情,人生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一一生動起來,人生,為什么,總愿走入夢的深處,去看看曾經?比如,此時此刻,恍然若夢。
那一柄精致的銀匙,插入咖啡杯,慢不經心,左右緩緩攪動,這咖啡也有些像夢,一如混沌的過往,一會兒稀薄,一會兒濃稠。
服務生的目光似乎巡逡了過來,試探性地問:“小姐,還需要點什么?”陳可兒下意識地擺了擺手……
原來,苦也好,甜也罷,在這個喧雜的殘酷時代,要想逃避它,只有一條出路,那就是做夢,看來,人若要走入夢中,須憑借著輕緩抒情的旋律讓苦與樂共譜一首完整的人生之歌。
陳可兒拿起杯子,緩緩地把杯里的咖啡一飲而盡,任溫暖的液體一點一點滋潤著蒼白的內心,喚醒沉睡夢中的靈魂吧,卡布奇諾,讓一切都變得更清晰吧。
記得堂姐林子間曾說過:“不管是詩歌或散文都要有意,沒有意的文字就如一杯淡然無味的白開水,有意的文字就算最簡單的字也讓人回味無窮。”
姐說得沒錯,愛情亦是如此,二心若沒有意的愛情不算是愛。
心的距離太遙遠了,就算十指相握也無法此丈量出他的地點,只能在這夜色漸深的夜里,和著咖啡館輕柔的音樂節(jié)拍一一回味,陳可兒相信,這已經足夠了,能讓自己的生命在有他的記憶之中流浪,在這一刻,能在心弦之中撥動他的名字,留下一聲聲呼喚就是最深的幸福。
咖啡館外面的風無情地呼嘯著, 那些笑,那些嘆,何必惱?已然,自己已是他塵風里的故人,是否該隨風落入泥土。
我們都是都市下的夜歸人,我們,只是醒著做夢,該讓心,如何安歇?是否也可以說一句:“親愛的,謝謝你曾來過我的夢里,謝謝你曾來過的我的世界里。”
看看時間,陳可兒輕輕地站起來,結了帳,走出了咖啡館。
迎著冰冷刺骨的寒風,往回走。
回到玲姐家,玲姐他們早就回房哄小寶寶了,只有歐小萍還在客廳里卷縮著窩在沙發(fā)上。
歐小萍一看見她回來了,似乎松了口氣說:“哎喲,我的老天呀,可,你可算回來了,真是謝天謝地了。”
陳可兒看著她,微笑著說:“咋了嘛!那么冷,你還不去睡,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歐小萍說:“是是是,你不是小孩子,我還不是擔心你,所以在等你,等不到你回來,我那會安心去睡,你這個……。”
陳可兒嘟嘟微微上翹的小嘴說:“歐小萍,你…你敢再說,看我不拍扁你。”
歐小萍聞言,哈哈哈大笑著,從沙發(fā)上一咕嚕爬了起來,一溜煙似的就跑回了房間。
陳可兒輕笑著說:“這什么人了,咋跑得比兔子還快!”說完也隨著走進了房間。
悠悠歲月,過客匆匆,可曾留下那么一點點讓人心痛的感動?那曾開滿夢里的花骨兒,那妝成藩籬的盛景?又隨著誰遠去的舟帆,駛向了哪一灣無風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