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海里的孤島,是靈魂流Lang的地方。即使發出靈魂的吶喊,也無法找到同伴。自己走不出去,別人也走不進來,注定一生孤獨。世俗紅塵牽拌,連自己都迷失在意識海,面對自己的靈魂,也是同樣的陌生。無人了解、無人理解,以己為伴著捉弄著自己。倘若真的有靈魂窺探的魔法,也許將不會這樣的寂寞。但是,偏偏心的距離如此的遙遠,遙遠的只能揣摩,所以靈魂更寂寞。
一個人的世界,是把外在的自己封印到了意識海,那個注定寂寞的世界。可是已為塵世所染的你,并沒有把紅塵俗世看談,看空,一直蒙蔽著雙眼,又豈能讀懂靈魂的語言?人生其實是一個修煉的過程,讓你嘗盡精神烤烙的痛苦,讓你從中體會大愛的真諦,褪盡污濁,返璞歸真。所以但凡十惡不赦之人,臨死之際,其言也善。超越了生命,即將死去,繁華已是糞土,心與靈魂結合在一起,重獲神圣。
我是相信有神的,他是集合了所有靈魂魅力的存在,光芒萬丈,令人景仰。但是蕓蕓眾生獨具魅力,與神接近卻又非神,亦貪婪亦癡迷亦追求,窮其一生的獲得榮耀,卻在垂死之時方悟,眾生即神,而我非神!
又是輪回,靈魂的孤獨是個性使然,也是魅力使然,我們無法超越,也沒有必要超越。只要你站在欣賞而非占有的位置,靈魂就像眾星球一般,隨孤獨相望,卻組成了強大的無法估量的宇宙。你也可以選擇接近和逃逸,但是你還是逃不出宇宙的范圍,爆炸和引力等待著你,而這也是宇宙的一種現象。所以,獨放異彩是個不錯的選擇,而能有見證和欣賞自己優秀的朋友,是你孤單的更美,不是嗎?
是的。當我和禽獸生死相搏時,滿身血跡的我竟在那一刻想通了,所有的迷蹤像是過眼云煙,離我很遠,不努力去回想甚至會懷疑是不是真的擁有過這段記憶。
那種釋放和超脫使我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上去漆黑的眼眸像夜空般深邃,讓人產生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變得那么陌生了,但是你永遠不會看出那種眼神中的情緒和態度了。
當然,我沒有像玄幻小說般忽然間領悟了什么高深的武功,瞬間變得刀槍不入,然后白如飛升。從而接觸那遙不可及的神,和他們平起平坐。但,這種對靈魂對人生的透徹使我看事物越來越清晰,越發變得隨心所欲起來。
禽獸失去理智的眼睛還是充滿著血紅,由于開始我的軟劍傷他較多,流血過多的他揮舞著那砂鍋大的拳頭大多砸在了地面,盡管如此,偶爾挨幾下的我,內傷依然很重。
我望著咆哮摁住我暴打的禽獸,以一個奇異地動作摸出了賀剛給我的那根鋼絲,趁著他打空的間檔,迅速地將帶滿刀刃的細鋼絲纏在他粗壯的脖頸,死死地扣住兩端死命擰,魔獸般的禽獸毫無痛覺,唯一可見的效果是他的血漸漸滴在了我的臉上,讓我變得猙獰起來。
我是幸運的,有幾個強壯些本領也強些的犯人看到了我,他們大概四五個人才把粗壯的禽獸拖開,“你們兩個,按住他的手,你們兩個按住他的腳!”書生關鍵時刻幫到了我,而我逮住機會,用鋼絲纏住禽獸,站在往后拖,而很重的禽獸我拉不住,但是,那帶滿刀刃的鋼絲還是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
禽獸的能力是極為驚人的,在我們幾個人的死死控制下,他甚至還擺脫過一次,一拳把他打開,可他已經流血過多,他的掙扎也越來越微弱。
“停下,”我命令道,“他活不成了,松開他,你們去那邊幫忙吧。”
是的,刀刃已經割到了他的脖頸動脈,血飛速地崩射出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血流盡而死。
我看了滿身帶血的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斷了幾根骨頭,而我更重的并不是這些,而是我的內傷,禽獸的攻擊力量極為驚人,他在掙扎的時候錘了我一拳,可就是這一拳卻讓我感覺心臟都快移位了,五臟六腑像是凹進去了般。
我強忍著傷痛,從地上揀起軟劍,同時,那根鋼絲被我再次收了起來。
而犯人和士兵的爭斗也逐漸進入,大地上倒下的一片都是相對較為弱些的人,留下的都是各方的精英,大半人已經殺紅了眼,而,一個戰斗力如此強悍的人發彪起來尚且驚人,數百人一起拼殺的場面就更殘暴了!
我細細觀察了一下,犯人們大概剩下二百人,而經過專門訓練的士兵不到一百人.
我提著軟劍走向了鬼見愁,這讓鬼見愁有些意外,“你沒死?”鬼見愁明明看到禽獸將我按在地上,所以他也放心地加入戰圈,他驚鄂地看到禽獸倒在地上無聲息地掙扎,不由苦笑:“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你竟然把禽獸殺了!下一個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為什么要對付我?”我不顧身邊慘烈的爭斗,兀自問道。
“還有什么理由?你對嚴梟所做的,你殺了阿俊手下的兩個人,你殺了殺手,你滅了赤蛇,”鬼見愁竟帶著一絲無奈,“現在,現在你又殺了禽獸,還要什么理由嗎?”
“就為這?”我的回答讓他怒視著我,“我是說,我有什么值得嚴梟那么對待,值得他派這么多人對付我?”
“來吧!我想接下來你是想殺了我吧?”鬼見愁不見了平時的捩氣,從身邊摸出了一把帶血的警棍,“我不會讓你輕松得逞的!”
“你錯了!”我站著沒動,不顧他的動作,“我為什么要殺了你?現在的你對我有威脅嗎?我想知道,為什么你們不厭其煩地對我一個小人物如此上心?”
鬼見愁一愣,但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住手!”他對著手下大吼一聲,士兵們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我說住手!你們沒聽見嗎?”鬼見愁又一次大吼了一聲。訓練出來的士兵果然以服從為天職,只見他們慢慢退出戰圈,聚攏到鬼見愁的身后。
“你們也住手吧!”我喝退了欲沖上來的犯人,和鬼見愁對視著。
士兵和犯人們面面相覷,一場監獄中最大的**,參與人數最多,重傷人數最多,最慘烈也最殘暴的爭斗竟然這么快結束了?就這么不明不白地結束了?
良久,鬼見愁長嘆一聲,“林影,你贏了!我真不知道,和你作對,到底是嚴梟的錯還是她的錯!”
而他也沒有解釋出她是誰,落寞地一人往外走去,留下遲疑一會便跟上去連殘局都沒收拾的士兵!
半晌,犯人發出興奮的嚎叫,“我們贏了!”
“我們不用作狗了!”
還有一部分急著翻看地上躺著聲音的犯人,他們之間不乏有一些是生死相交,見鬼見愁大勢已去后,也沒有顧及目前的狀況,只是默默地地上翻尋。
“林老了,我們贏了,”書生帶著一絲沙啞抓住我的肩膀,使勁搖晃著說。“這下,監獄是我們的天下了!”
而我,也沒有解釋。
其實,只有我知道,我只是一個傀儡!一個不折不扣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