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玉山剛剛踏進竹林小徑的一剎那,鐵無痕的聲音再次傳來:“姓凌的,我已經給足了你乾坤宮面子,老子不管你在乾坤宮有什么身份地位,你再敢上前一步,就算是凌嘯來了也保不住你!”
凌玉山停住腳步,目視前方,冷聲道:“凌某尊您是前輩,才會敬您三分,但今日我是一定要見到君萬里,與他一決高下,方肯罷休。鐵老若肯通融,凌某感激不盡,若依舊阻攔,在下只好得罪了!”
“好大的口氣!乾坤宮的人果然夠霸氣,夠狂,今日老夫就向你討教幾招,舒展舒展筋骨,許多年沒有出過手了,都要被人瞧不起了。”鐵無痕的聲音由遠及近,待最后一句講完,人已閃現在凌玉山面前,冷笑著盯著他。
肖遙站在凌玉山身后幾丈遠的地方,望見鐵無痕,仍舊那副千年不變的裝束打扮,足像個乞丐。
“看來前輩是一定要阻撓我見到君萬里了?”凌玉山在見到鐵無痕的一剎那,雖不曾與他交過手,卻略微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廢話少說,拿出你的看家本領,讓老子瞧瞧乾坤宮武功的厲害之處!”鐵無痕不耐煩的回了一句,根本沒有任何講究,像什么雙方首先客套一番,嘴上說什么請教之類的話一概沒有,說完話直接朝凌玉山攻去,哪怕對方算是自己的晚輩。
我草!躲在遠處的肖遙看的目瞪口呆,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中兩人的打斗,現在才知道什么叫高手對決,突然覺得銀幕上常見的那些武打場面與兩人的打斗相比,簡直弱爆了!不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兩人竟能在幾秒鐘內,交手數十回合,速度都太他媽變態(tài)了!
許久,兩人拔地而起,各擊出一掌,在空中相接,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凌玉山在空中連番三個跟頭,落到地上又向后退去十余步才穩(wěn)住身形。而鐵無痕則是凌空旋轉幾周,平穩(wěn)落地,似乎未站穩(wěn)腳跟,又向后退去兩步,臉色潮紅。
“乾坤宮果然不是浪得虛名?!辫F無痕率先開口說話,贊了對方一句。
“沒想到鐵老前輩除去神匠之名,手上功夫卻也另有千秋,著實令晚輩敬服!”過了片刻,凌玉山才緩緩呼出一口氣,回敬道。
鐵無痕仰天狂笑幾聲,后低下頭盯著凌玉山說道:“老夫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得很,不過只憑你現在這些手段,想找君萬里一決高下,只怕還真有些不夠看。況且他現在正在后山閉關,就算你想跟他比試,也只能等他出關再說了?!?
“夠不夠看,要比過才知道。既然他真的在這里,凌某就算等上一年也絕不會放棄!待他出關,定要與他比個高下,這是凌某平生夙愿!”對于鐵無痕的話,凌玉山心底不以為然,卻沒表現出來。
“什么夙愿,恩怨,還是仇怨,那是你的事情,都與老夫無關,你要等他出關也是你的事兒,我更管不著。不過,老夫還是那句話,這里不歡迎你,你自行離開吧?!辫F無痕說完,凝視著凌玉山,直有你若再不走,就再戰(zhàn)三百回合的勢頭。
“既然如此,凌某暫且告退,煩請前輩待君萬里出關后轉告于他,凌某會在巴陵城中恭候他出關,不論是一天、一月、或是一年、十年,甚至更久,只求與他一戰(zhàn),生死不論!望前輩成全?!毖杂?,拱手向鐵無痕作揖告別,轉身向島外走去,全身上下透著一種決然的氣質。
肖遙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望著他迎面走來,內心突然對他這種執(zhí)著產生一絲敬重。當凌玉山與肖遙擦肩而過,肖遙忍不住問道:“老頭兒,你不殺我了?”
凌玉山止住身形,望向肖遙,停頓片刻,說道:“你幫我找到了君萬里,算是幫我大忙,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不過,”說到這里,冷笑兩聲,接著說:“不過老夫不找你麻煩,并不代表乾坤宮其他人不找你麻煩,小子,你自求多福吧,嘿嘿。你殺掉那倆雖然只是凌氏旁支里微不足道的子弟,可也是凌氏后人,豈是你想殺就能殺的?”
“多謝你的提醒,本公子命硬,不怕麻煩?!毙みb對著凌玉山淡淡笑上兩聲,根本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肖遙目送著凌玉山向島外走著,然而就當他即將踏出竹林的時候,竹林內卻突然傳來君萬里的聲音,將他叫住。
“你出關了?你一直在我身后?!”鐵無痕猛地回過頭,盯著站在身后不遠的君萬里,瞪大了眼睛。多年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震驚神色。
君萬里輕輕點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兩鬢發(fā)白如雪,一身青色長袍一塵不染,像個神仙人物。見到他默認,鐵無痕與凌玉山更是驚得許久都沒說出一句話。
一眨眼的功夫,君萬里已繞過鐵無痕,來到凌玉山面前,臉上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給人一種沐浴春風的親切感。就連上次見他一面,留下相當不好印象的肖遙,見他此時模樣,完全顛覆了腦子里對他的印象,心中一直懷疑,兩人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不過隨后一想,上次就已見過他那牛逼至極的輕功,今日更勝當日,簡直與瞬移沒啥區(qū)別了,估計除了他也沒人能夠這么變態(tài)了。
“你個變態(tài)!”鐵無痕想法與肖遙無異,望著君萬里的背影,竟沒忍住爆出了粗口。“變態(tài)”這個詞兒還是從肖遙嘴里學來的,當時肖遙一說出口,鐵無痕立刻喜歡上了它,直呼貼切!
換做以前的君萬里,早已回擊鐵無痕,而此時,卻只見他搖頭一笑置之。旋即對凌玉山道:“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言訖,拔出背后的碧霄劍握在手中,胳膊隨意的抬起端平,劍尖直指凌玉山。
凌玉山突然仰天狂笑起來。
半晌,恢復如初,癡癡道:“閉關苦練數載,參悟拳法奧義,本以為武功大進,滿懷信心下山欲雪前恥,如今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凌某真乃井底之蛙是也!哈哈”
后凝視君萬里片刻,舒一口長氣,眼神漸漸凝實,道:“此時,凌某已知此戰(zhàn)必敗,但,仍決定與你一戰(zhàn)!”